北堂煜只是噙着低低的笑,薄唇抿着,他眼眸清亮,伸手将人儿搂过,搂到自己怀中,低哑道:“瑶儿是越发的能耐了。嗯?”
白洛瑶只是顺势的躺在他的怀中,双手环住他的腰身,抬起下颔,挑起秀眉道:“怎么,某人不高兴了?觉得,我抢了他的风头。”
她在他沉稳的怀中,笑得似只小野猫。
“本王只是在想,瑶儿还需要本王哪里。”
见识到人儿的聪明神断,越是如此,越发觉得有些莫名的感觉。
白洛瑶明白他是怎么想的,说道:“你能帮我的地方太多了,若不是有你这个大靠山在我身后呵护着我,保护着我,可以为我收拾烂摊子,那我连施展医术、断案本领的机会都没有,而且你的手下们也可以帮我办事跑腿,省得我亲自去查,大大提高了我的效率。更重要的是,你是我一个人的,我也是你一个人的,你又疼我宠我,我哪都需要你!”
北堂煜低低的笑着,骨节修长的手指在她挺俏的鼻子上微勾。
她也冲着他笑着,他将她搂得更紧。
他们是相辅相成的,必须需要彼此才能走下去。
回到府邸,丫鬟念夏连忙跑过来问道:“王妃,案子怎么样啦?是谁杀害了南阳王妃啊!”
“白乐清。”
白洛瑶接过一把折扇,给自己扇了扇风,这天炎热的很。
“啊?三小姐?!”
念夏的嘴巴张得能填下一个鸡蛋那么大,她不可置信的瞪圆眼珠。
于是簇拥在王妃的身后,她又问道:“那三小姐这回不是完啦,不过也是,她这就是自食恶果,有天报应,终究还是走上了大小姐的路呢!”
白洛瑶一边扇风一边走进自己凉快的屋里,往榻上一躺。
念夏端起桌上的凉果,递过去给王妃,她接过凉果,坐起吃了两口,无比的凉爽,说道:“本来是要将她绳之以法的,关键时刻,白乐清晕过去了,她怀了身孕。”
“那这样南阳王殿下岂不是会心慈手软啦?”
念夏拿过篓子给王妃,让她把果籽方便吐在里面。
白洛瑶边吃着,边道:“这是他们府上的内务家事,我们管不上。皇叔的意思是,等白乐清把孩子生下后再因罪论处,不过十个月,她现在受制于人,俨然不能再一手遮天。”
“噢……可是,我怎么觉得三小姐那个阴沉的内心,她肯定会抓住这宝贵的十个月里,做她想做的事情。王妃,你要提防。”
“放心,门口有你家王爷的眼线盯着。我们正等着她自投罗网。”
白洛瑶这招钓鱼计策,百试不爽。
白乐清若是在府外与人勾结,让人帮她做事,那么必定有所来往,只要被眼线捕风捉影,就能够抓住更多的把柄。
“王妃这是一石二鸟,聪明!”
念夏一脸崇拜,眨巴眨巴眼睛。
白洛瑶放下凉果,问道:“府上地窖里的冰还够用么?今夜做些凉羹吧。”
“够用够用!王爷说王妃怕热,于是去年冬日的时候,就将冰储存在地窖里,但因去年并不是太冷,冰太少,于是王爷亲自命人从外面以上千两的价格从北域买了冰来。”
念夏说着,满脸的高兴。
白洛瑶寻思着,这事怎么没人来告诉她?合着她若是今日不提起冰来,她就不知道北堂煜暗暗为她做的这些事?
“几千两银子,这也太贵了。不需要那么多冰。”
他总是如此为她舍得。
念夏撇了撇嘴,拿过扇子来,为王妃扇着,说道:“王妃每年还不到立夏就已经热到,赤着脚在地板上走了,若是到盛夏的时候,还不要热到想去北域的大雪冰川里?王爷怕王妃真策马去了,怕你危险,于是弄大量的冰来,让你坦然的好好待在王府纳凉,没有后顾之忧。”
白洛瑶伸手捏了捏念夏的脸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她!
念夏无辜又委屈的捂着发红的脸,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王妃,眼里充满了怨念。
“下次,你家王爷为我做了什么事情,都要如实的告诉我。”
她扇着扇子,吐了口气。
念夏便笑嘻嘻的点头,便絮叨的说道:“王爷还为王妃命人在府里建了个纳凉屋,是竹木做的,里头有一张清雅的小榻,应有尽有,王妃想吃的想喝的,都有,里面都是冰块支撑的,特别凉快,就像是在秋日一样凉爽呢!”
白洛瑶一个坐起身,现在快要到盛夏了,这凉屋确实是个好去处,她也就不用跑去城中的地方去消暑纳凉。
“王妃。”
正想着,房门外走进来一位毕恭毕敬的婢女。
念夏走过去,问道:“什么事吗?”
婢女点头,回道:“魏父的世子魏齐修上门来,说想找王妃叙叙旧,聊聊天。”
白洛瑶有许久未曾见到魏齐修了。
她摆了摆手,示意把人带过来。
丫鬟念夏有些迟疑的走回来,说道:“王妃,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呀?王爷若是知道你跟别的男人攀聊,会要吃醋的。王爷可是个醋缸子!”
这最后一句,是小声附耳到白洛瑶的耳畔,压低声音说的。
白洛瑶不是不知道,只是道:“我都已经成婚了,是你们王爷的人了,只是同旧友聚聚,没什么的。”
念夏想想也是,当初王妃跟魏世子玩的也挺好的,两人就像是兄弟似的。
不一会儿,魏齐修便由婢女领着,抬步走到了白洛瑶的屋里,他掀开白色帘子,似笑非笑的走进,道:“见过凌王妃!”
白洛瑶从榻上起来,从身后递给他一个凉果,笑道:“不用那么多礼。”
魏齐修犹豫着,便接过了,笑着坐到她的桌前。
她便亲自为他倒茶,放在他的面前,道:“自从我嫁人之后,你就不来找我聊天了。我也是很纳闷,我的朋友并不少,可来王府找我的,却几乎没有,这是为何?”
魏齐修只是喝了一口茶,在她面前可以不用拘礼,他以衣袖轻轻擦了擦,道:“你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还不是你们府上有个醋坛子,不瞒你说,还好今日是你的婢女来回你的,我已经被凌王爷的下人拒了三十回了!”
“……”
白洛瑶无言以对。
谁能来告诉下她,为什么府上什么事情都不用禀过自己?
“怪不得我觉得奇怪,我以为我们不再是朋友了,你不想来同我说说话,原来是因为这样。罢了,下一回你直接进府就是,不用找人通报!”
白洛瑶喝了一口凉茶,只觉甜甜的,殊不知这也是北堂煜命人烧制的奶茶。
魏齐修笑着说:“这我可不敢,毕竟是凌王爷。”
他喝茶都能喝出喝酒的风情来,依然是那般纨绔的模样,一盏茶后,他将袖口拂了拂。
白洛瑶见他如此,不由将手托在下巴上,道:“我之前劝谏你去做些正事,你可做了?不会还是整天花天酒地,不是窑子就是酒楼吧。”
魏齐修伸手一指,笑说:“打住打住,瑶瑶,我可是从良了!”
这一声自然而然又熟悉的“瑶瑶”响起,白洛瑶有些不自在的挠了挠耳后的地方,看向别处,而魏齐修顿时也有些尴尬。
他改口道:“凌王妃。”
不管怎样,她都已经嫁人了,就算彼此再不计较,再怎么是要好的朋友关系,都需要避讳,这是礼数。
没想到,他这样不拘礼数的人,也有一日,会因为她而拘礼。
白洛瑶岔开话题,目光定格在他的脸上,问道:“你说从良,怎么从良法?”
魏齐修便兀自给自己倒了盏凉茶,随后又给她的杯盏中满上,只道:“父亲在皇上面前说了些好话,皇上决定让我在宫中,做个禁军带刀侍卫的职位,若是做的好,便能晋升禁军副统领,不过哪有那么容易,这宫里也不是天天出事,有什么我立功的机会,无趣的紧!还不如让我继续花天酒地下去,来得乐呵!”
白洛瑶沉吟了一下,手屈放在下巴上,其实这个禁军带刀侍卫的职位挺好的,晋升的空间大,虽然说只是在宫中巡逻的清闲职位。
“如果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花天酒地上,实在太浪费你的人生了。机会不是等来的,是争取来的。魏齐修,你不能坐以待毙,可以变被动为主动。只要想着这句话,总会开窍的。”
白洛瑶举起自己的杯茶,与他碰杯,道:“以茶代酒,敬你!”
魏齐修笑着与她装模作样的碰了下,两人的瓷杯发出清脆的声音,他懒散的砸吧砸吧嘴,道:“别说,我现在又想喝酒了。你这府上,该不会藏了什么好酒吧?”
“有。但是我劝你还是少喝吧。”
她不是第一次劝了,可他还是戒不了酒,她道:“等你终有一日,就知道喝酒误事的道理。”
魏齐修见她一脸严肃,便道:“不会吧?能误什么事啊……不过我明日就要去宫中入职了,你要不要看看我穿那身侍卫的行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