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我很苦,你还是回去吧。”李白对着她说道,这次出府,他乃是冲着杨思林而来,李宅的秘典都被他看了个透彻,连记载的那些秘密机要都看的很清楚。因为他要知道尺寒的记载,他知道那是自己的母亲,他的母亲是怎么死的?这是一个疑问,他只知道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那一个犹如天仙一般的笑容,到如今他还能记得,所以他要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如何死的,所以他不能信任何人,包括李展源。
“我愿意,你只管做你的事情,不用管我,我跟着你就可以了。”谢冰雨则是嘟囔着小嘴有些恼怒,因为李白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将谢冰雨赶回去,谢冰雨好不容易从李宅走了出来,岂会轻易回去,自是也不想回去的。
“那就跟着吧,杨思林认识吗?”李白问道,那一个杨思林乃是一个大官,李白别说官府了,连江湖之中都不曾见到几个人物,不过朝中的事情,谢冰雨肯定要比江湖了解的要深。至少杨思林肯定是认得的。
“认得。”谢冰雨连连点头,神情有些兴奋的说道,仿佛自己能够帮助他就很高兴一般。西北常年被皇帝忌惮,别说杨思林了,西北谢家对朝廷的了解可谓非常之深。西北的谢羽怕是连官场之上的所有人,别说四方城之中的那些官,就算是外放的京官或者是封疆大吏,都会了解的无比通透。比如伍崇远,西北谢家对伍崇远的了解,怕是远比皇帝还要了解的透彻。
“陛下,北疆阔去了苏州。”养心殿之中,皇帝难得清闲半天,半躺在了椅子之上,说实话皇帝走出了崇政殿之后,能够行正端坐的时候似乎很少。可是有些显得慵懒,却是不曾失去半分威仪,尤其是站在了养心殿之中的那位黑衣侍卫,无比的敬畏,眼眸之中不会有一丝的逾越,此人也是一个高手,就算是在江湖之中也能闯出一番名声,可是却跟奴才一样,在皇帝的身边,着实有些大材小用。
“太湖帮的北疆阔?”皇帝疲惫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丝讶异,北疆阔的武功,就算是在皇宫之中,能够胜得过他的,也只有一个人了。
“没错,就是冲着皓月阁之中的东西去的。”侍卫无比郑重的说道。
“皓月阁的东西,北疆阔怎会知道?”皇帝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丝疑惑,身姿无比严肃的端坐在了那里,眼眸之中出现了一丝郑重。慵懒的眼神,此刻似是龙眸,散发出来的阴寒竟是让那一个侍卫打起了冷颤,身体变得有些畏畏缩缩。皇帝本就没有武功,可是此刻皇帝身上的威严,竟是令其如此失态,也只有皇帝能够有此气势。
“陛下,太湖帮叱诧太湖多年,北疆阔手中一杆银枪威震太湖,绝不是常人能够收服的,或许与皇宫有关。”侍卫颤颤巍巍的说出了这些话,心中的忐忑现在你可以说是七上八下,仿佛一把刀已经悬在了他的头上一般。虽然他知道这些事情肯定跟皇宫有关,可是在皇帝面前揣测皇宫,这绝对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可是眼前的这个皇帝实在是君心难测,唯一能够令人放心的就是,只要你展现出对他的足够忠诚,就可以活的下来,哪怕是牵扯到了皇子,只要你是关心皇帝,站在他这一边就成了。
“皇宫,小小的四方城卷动江湖跟天下都是轻而易举的,同样这里也是最血腥的地方,这座城是用多少的鲜血铸成的已经数不清了。太子不是去过太湖帮招揽过北疆阔吗?难道是太子打上了朕的主意?”皇帝的眼眸之中出现了一丝怀疑说道,坐在了这个位置,就算以前是如何坦率的一个人,坐久了也会成为一个多疑的人。任何圣明之人也不会例外,当今皇帝看似圣明无比,可是心中的猜忌绝不会比任何一个皇帝来的轻,就算如今大唐威势无边,疆域可谓是接山连海,邻国皆是被大唐威慑的不敢有一丝一样的念头。
“据微臣所知,太子路过太湖帮,的确想过招揽北疆阔,可是北疆阔当时明确的表明态度,当场拒绝了太子,听闻当时弄得太子很是尴尬,如此傲气的江湖之人,明确拒绝了,自是不会再投,毕竟太子与他心中的芥蒂已然存在。”侍卫解释道。
“江湖之人总是有些傲气的,而太子心中的傲气也是不低,面对江湖之人,总是一副觉得高高在上才是皇家该有的态度,江湖人就算是再厉害,也不过是臣,不过是大唐的子民而已,与皇家而言,跟乡野之人无异,可是江湖之人的傲气,怎会看得上他呢?”皇帝也自是明白,这个事情本是如此,太子乃是他的儿子,心中岂会不知太子的脾性。所谓礼乐征伐自天子出,何谓天子,便是天之下第一人,天子本就该高高在上,皇家的威严绝不容许别人挑衅。
“太子是将皇家尊严看的太重了一些,所以在江湖之中,自是寸步难行,能够为太子效力之人,也不过是一些亡命之徒,像北疆阔这样的人物,绝不会成为太子麾下。”侍卫凝重的说道。
“其背后之人,自是出自这帝都之中,杨思林能够收服昆仑,你觉得他还能够收服太湖帮吗?”皇帝问道。
“也许能,也许不能,不过若是杨思林收服了太湖帮还好,可若不是那就有些危险了,太湖帮与昆仑不同,昆仑乃是大派,其中高手如云,十个太湖帮也比不过昆仑。只不过昆仑之人的桀骜,绝不是太湖帮能够媲美的,昆仑看似臣服在了杨思林之下,可是杨思林的面子也不甚给,可是北疆阔不同,狂如风再厉害,可也不敢去闯皓月阁,北疆阔敢,北疆阔是一杆枪,一往无前。”侍卫郑重的说道。
“你的意思朕明白了,就是说杨思林绝不可能收服北疆阔,其后的人所谋者也许不是那么大,目标只是朕所需要的东西罢了。”皇帝淡淡的说道。
“不错,龙吟剑跟太玄经都在皓月阁的传闻,一直都不曾得到证实,可是当皓月阁的铁海棠,东方既白与侯云飞联手使出了太玄三元之后,太玄经在皓月阁的猜想已经得到了证实,龙吟剑在不在两说,太玄经一定会在。”侍卫道。
“龙吟剑不重要,太玄经一定要拿到,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拿到。”皇帝眼眸之中浮现出炯炯目光。身为皇帝他能够得不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所以能够勾起他欲望的东西更是少得可怜,而太玄经就是其中的一样,太玄经如此重要,自然是当年那个人在他身边说的那一席话,太玄经里面的那一部甲子转轮功,他明白,就算是其他的皇帝得知太玄经,也会如他这般,也许手段还要比他凶残十几倍。
“再打下去我们之间也分不了胜负,就凭你这样的武功,还要觊觎太玄经,有些异想天开了。”刀尖与枪锋交织而起,整个湖面掀开了巨浪,巨大的劲气将二人的身躯震退十几丈,背后的浪花竟是在二人单脚一踏的瞬间,化作了平静的湖水,这样的武功绝不是常人能够拥有的。湖面再次掀起了阵阵鳞波,二人站在了湖面之上,持枪而立身姿傲然,凝视着苏茯苓,苏茯苓的琉云刀,缓缓在她身边旋转着。
“太玄经我势在必得。”北疆阔冷冷说道。
“他要醒了,你确定还要在这里打吗?”苏茯苓冷冷说道。
“谁也挡不住我?”北疆阔一副不会退缩的神情,苏茯苓的确是难得一见的高手,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人才后世出,她的武功已然是臻入化境,北疆阔要想与她分出胜负肯定是要打上几千招,看谁先将谁消耗而死,此乃皓月阁的地盘,若是自己一旦出现颓势,想要离开可就难了,别看苏州湖现在无人,可是天下三公子那一个是好惹人物,还有一些高手,恐怕武功不在苏茯苓之下的怕也还有几个,否则皓月阁怎会能够与传承了几百年的青云跟佛门相提并论。
“是吗,很久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说如此狂妄之语了,我还以为是李余莲来了。”声音似是一股清风,缓缓吹起,在湖面之上掀了阵阵鳞波,只不过听到了声音的那一刻,北疆阔的眼眸之中不再是冰冷,而是恐惧,深深的恐惧。声音就是普通的声音,可是那一座孤楼远在百丈开外,北疆阔这样的绝顶高手,岂会不曾感觉得到声音之中根本没有一丝内力参杂,却是能够将声音似是千里传音一般传入了他的耳中。这已经不是内功的深厚的问题,而是武功深不可测。
“你到底是谁?”北疆阔无比惊恐的望着远处的那座孤楼,那座楼就像是一位顶尖高手一般,凝视着他,使他的心中犯怵。
“为了一本虚无缥缈的太玄经,值得吗?”声音不曾回答他,只是声音之中似是在惋惜他的,仿佛他是一个非常惜才之人,总是在惋惜,惋惜世间的美好,总是没有去欣赏。
“生为武林中人,谁不想站在那一个顶峰之上,傲视武林,太玄经能够做到,你说值不值的。”北疆阔冷冷的说道。
“高处不胜寒,等你站在了这里,就会觉得其时高处的那种孤独跟寒冷,绝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孤楼之中的声音有些感慨的说道。
“高处,你真的站在了高处?凭你也配说高处不胜寒,何为高处,就是山的顶峰,只能容一个人驻足的地方,一旦有人站在了那个地方,就算是下面的人,无论如何挣扎撕扯,都不能将他从山巅拉下来,这才叫高处,古往今来也只有一个人站在了那个位置。”北疆阔冷冷说道,顶峰谁不想站上去,可是那个地方也就一块地方,只能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一旦有人站在那里,别人就不会站上去。对于北疆阔而言,能够站上去的多是惊天之人,二十多年前整个江湖也只有一个人站上去过,那个人就是尺寒,剑魔尺寒,一人一剑压制天下,就算是一个女人,可她还是站了上去,就算她的死在江湖之中造成极大的动荡,可是她依旧只能让江湖在仰望她的背影,她死了那么久,那个位置却是不曾有人站上去过。北疆阔想,因为那个位置只要是江湖高手,都会想要站上去,那个位置的诱惑可丝毫不比九五之尊的那个位置来的少,天下第一的诱惑,身为武林高手,哪一个人不想登上顶峰。
“所以有人告诉你,太玄经可以登上顶峰,真是笑话,若是太玄经真的能够登上顶峰,你觉得皓月阁已经收藏了如此之久,我还为何不曾登上顶峰?”孤楼之中的声音平淡的说道。
“今日就算你们说出大天来,这楼我也要进,太玄经我要定了,那破剑我可以不要,不过这个不得不要。”北疆阔的执着绝非常人所能及,手中的七星银魂魄被他紧握住,身上的气势似是要闯入皓月阁之中,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他的脚步。
“又何必呢。”孤楼之中的声音轻叹了一声,随后孤楼之中涌出来一股劲气,朝着北疆阔而来,北疆阔一脸大惊,横枪一挡,砰,劲气似是水浪一般,竟是挡不住,狠狠拍在了他的胸前,噗,鲜血从口中飞吐而出,身影被拍飞在空气之中向后飞去。落在了水面之上,脸色迅速苍白了起来,长枪抵在了湖面之上,溅起了一簇水花,哗啦一声,水花落入了湖中,他的眼眸凝视着那一座孤楼,似是看着极为可怕的东西一般。他败了,败得如此彻底,他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败的如此之快,如此狼狈,连面都不曾见到,却败在了他的手中,江湖之中的顶尖高手,却是仅仅一个笑话,离那座高峰竟是要如此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