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梦,因为想要杀他们三个人,最简单的就是做梦了,没有人会把李白的话当作是实话,因为李白很稚嫩。比起这里的他们实在是年轻太多了,就好比二十年前,杨思林就已经在这里成名。不过对于李白来说,这不重要,因为他只做一件事情,而且已经做了二十年,一个人只是专心做一件事情二十年,那么无论这件事情怎么难,都会做的很好。而他就只会练剑,一直在练剑,他的剑的确很好,可是江湖之中知道的人一个都没有,尤其是他学会了一件事,就是杀人,用他的剑杀人,一旦一个人会用自己最擅长自己做得最好的事情来杀人,那么他绝对是一个很恐怖的人。
“有些梦,是有可能实现的,不是吗?”李白淡淡说道。
“接住我一刀,我就让你带走他。”狂如风眼眸之中浮现出来一丝浓烈的战意,真不知道他为何会对这个小子有战意。身为昆仑的掌门,天下第一刀客,普天之下能够令他心生战意的,已然是屈指可数,连东方既白都没有拔刀的欲望,可是他竟想在李白面前拔刀,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但是能够让他心生拔刀之意,这个人绝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接你一刀?”李白诧异的说道。
“是的。”狂如风很认真的说道,而狂如风如此说,金凌云跟杨思林都不再说什么了,因为他们实在是不能相信李白能够接住狂如风一刀。
“出刀吧。”李白没有多余的废话,狂如风的眼眸之中浮现出来一股浓烈的战意,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压抑了起来,似乎整个气场都发生了改变。刀柄之上的宝石散发着一股耀眼的光芒,似是比起任何的光芒都要耀眼,光芒可以吸引任何人的视线,可是他的刀更加的耀眼。刀很快,同时也很慢,因为拔刀的动作一气呵成,可是却又能让人看清,比起那些快刀,可就不一样了,因为那些快刀就是看不清的,而狂刀的刀还是能够看得清,可是给人的感觉又很快。刀抬了起来,然后砍下,没有什么精妙的招式,没有什么滔天的劲气,只是举刀砍下,狂刀狂如风的刀,怎会如此简单?这一刀看似任何人都能够接住,因为这一刀别说用刀之人,就算是不会用刀之人都会用。
刀已经落下,在别人看来这一刀稀松平常,可是面对这一刀的李白,绝对不会这样想,他此刻似乎站在了茫茫雪原之下,身前似是山崩地裂,茫茫雪原滚滚而下,就像是雪崩。没有人可以挡住雪崩,那些皑皑白雪,就像是万千寒刀组成的一般,这种气势,只有一个人能够感觉到。李白此时似乎狂风都在撕扯着他的白衣,光是冷冽的狂风,就能够撕扯掉所有的衣服,面对这样霸道的刀,如果是别人,根本不会有拔剑的勇气。也许在这一刻,所有人都会明白,天下刀客,在狂如风面前都不会有拔刀的勇气,可是李白不同,因为他是李白。他练了二十年的剑,而剑就是他的一切,剑就是他的生命,所以他拔剑,也只能拔剑,剑拔出刺出,这一剑,他无比熟悉,因为他每一天都要刺出一万多剑,这一剑他无比熟悉,他不看狂如风的滔天气势,不看那些冷冽的狂风,更加不看那些如同雪崩一半的冷冽寒刀。他只在乎自己的剑,因为他要将剑刺出去,就算是天塌地陷,也要将剑刺出去,叮,剑尖刺在了刀尖之上,砰,院子之中,气劲就像是无形波浪一样涌起,他们所站的地方,塌陷了下去,而金凌云跟杨思林的身影后退而去,躲过了劲气的余波,周围的房子竟是在劲气之下,倒塌而去,一刀一剑,何其简单的招式,威力却令人动容。尤其是金凌云跟杨思林,如果只是狂如风,他们不会惊骇,可是还有李白,李白的剑,竟是也有这么大的威力。
“刀,我挡住了,现在可以走了吧。”李白淡淡的说道,深坑之中,李白已经收剑而立,此刻的李白似是英姿飒爽,身体一跃,跃出了深坑,缓缓走到了东方既白的身边,单手将他扛在了肩上,大步而去,杨思林跟金凌云看着他走出去,绝不敢上前阻他。连狂如风的刀都被他挡下了,他们不知道天下还有谁能够挡得住他,而深坑之中的狂如风,手持长刀,可是持刀之手,却是在颤抖,仿佛整只手都在哆嗦着一般。这只持刀之手,遇见怎样的对手,都不曾迟疑颤抖过,可是现在却颤抖了,因为那一剑,实在是太恐怖了,也许在别人看来,李白只是跟他打一个平手,可是他知道,李白的剑已经赢了,而且是赢得很轻松,若是李白不想杀人,那一剑现在可以刺入他的喉咙,天下还有谁能够有这样的剑?除了那五个人,狂如风实在是想不到还有别的人,能够有这样的剑。
夜晚之下,大雨刚下过,整个大地似乎就被大雨刷洗过一般,屋檐之上,还有雨水不停的滴落而下,滴答滴答,声音无比的清脆。街面之上,有着各种小摊,摊位之上传出来的阵阵飘香,尤其是最后的面香,令人有种垂涎之感,若是经过之人,都会被这香味吸引过来。不过现在已经是深夜,就算面摊也是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是坐着一个酒鬼。为什么是酒鬼?因为一个人吃面,还要喝酒的人,无疑就是一个酒鬼。他的手,颤抖着,抖动的很严重,就算是拿着筷子夹起面,都能够被抖动的手抖落下去一般。一身衣服虽然干净,却是有着褴褛之感,披散的长发遮住了面容,嘴角的胡子不曾为他多添一分老色,倒是令他多了一分沧桑之感。他的面已经吃了许久,可是都不曾吃完,他的手,只有拿起酒瓶的时候是很快的,也许对于他来说,最艰难的事情,就是拿起了筷子吃饭,晦涩的目光之中,似是一个极为颓废之人,仿佛是经历了世间所有的磨难,左脸的一条刀疤,似是一条沟壑,让人看着他的脸,都会诧异,这个人的脸为何还不曾被这一刀斩成两半。而他桌上的酒瓶已经有了三瓶之多,一碗面都不曾吃完,就已经喝了三瓶酒,他绝对是一个酒鬼。他的目光,无论是看到什么东西,都会是无神涣散的,只有看到了一道身影,他的目光才会凝聚了锐气,似是鹰眼一般盯住了那到身影。青色的连衣长裙,白色的绣花鞋,走在了界面之上,虽然已经不曾下雨,可是她依旧打着一把花伞,虽已是过了芳华之年,可是这个女子的雍容之态,令人不能找到一丝的不谐之处。
当然,这个酒鬼看的绝不是这个女子,虽然女子算是一个美貌之人,而且看其的气质,就会知道她是一个家世清白的书香世家,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文秀之气,根本就掩藏不住。他看的是这个女子身边的那个小孩,仿佛只有六岁一般大小的小孩,此时小孩拿着糖葫芦,一脸幸福笑容看着女子,从街上缓慢的路过,根本就不曾看他一眼,可是他就很满足了,看着那个小孩的身影,他笑了,满足的笑了,不过下一刻,他的眸子中露出了一丝冷意。眼眸向上一斜,只见街道旁边的屋顶之上,竟是站着一道白色的身影,轻风吹拂着他的衣角缓缓摇曳,而他站在了那里,右手之中拿着白帕,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而且是捂的很重,生怕自己发出来声音一般,而他的目光也是落在了那里,只不过与酒鬼不同,他的目光是落在了那一个女子之上。看着女子的身影,他的目光之中浮现出来一抹踌躇,似是脑海之中响起一道念头,让他不顾一切向前而去,可是他的脚步似是僵在原地,根本不能抬起一步。而女子缓缓消失在了街道之中,带着身边的小孩,没错,女子就是顾倩夕,杨思林的夫人,他们曾经都是朋友,很好的朋友,尤其是云海棠,那可是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妹。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街道之中,他的脚步缓缓向后移动,似是要离开这里,可是却止住了身影,因为他看着一个人出现了,准确的说,是两个人,一个人是李白,一个人是东方既白,只是此刻东方既白是被李白架着,脚步虚浮整个身体都是被李白拖着走着。缓缓走到了面摊之上,李白将其放在了凳子之上,东方既白望着李白的动作,不曾有任何的奇怪,因为他觉得李白才是最奇怪的那个人。
“我想很快就会有人来接你了,我有事,要走了。”李白望着他说道,东方既白脸上诧异,因为这是李白说的第一句话,从李白救了他,直到他苏醒,之后问他所有问题,李白都不曾回答,一句话都不曾回答,他甚至认为李白不会说话。可是现在李白竟是开口说话了,显然他只是不想说话而已。
“谢谢,你到底叫什么?”东方既白已经不知道自己问了多少次他的名字了,可是李白始终不曾说过,此时的李白也不曾说,因为他已经转头走了,脚步很快,不过走了几步,他停顿了,很多官兵围住了面摊,街道之上,轿子缓缓靠近,掀开了较帘,走出来一个人,竟是杨思林。望着出现的是杨思林,酒鬼的眼眸之中,散发出来一道冷意,可是缓缓转过了头颅,拿起了酒瓶,不停的灌酒,而站在了屋顶之上的云海棠,望着杨思林的身影,手中的白帕被他揉做了一团,眼眸之中更是冷意逼人。
“少侠,真是有缘,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了。”杨思林的脸上一脸随和,笑容浮现,似是就像是一个非常温和的路人一般,官拜左相,却带着这种气质,很容易麻痹他的敌人,可是李白却脸上不曾变化,站在了那里,因为官兵已经围住了这里,准确的说是围住了东方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