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夜了下来,小镇上灯火通明,受了这两天的苦,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小山子不由放下心来暗自欢喜。
乘云子却不回应,眉头深锁,看向前方灯火中的小镇。
“师父,我等快些前去,在小镇借宿一晚,再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饭,明日再走,且不乐哉!”
“闭嘴!”
“又怎么了嘛!”小山子讨了个没趣,嘟着小嘴。
“许剑,你怎么看?”乘云子不理小山子,却问许剑。
“师父,徒儿感觉此地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来。”许剑两人虽还没有正式拜师,但口头已同意,且在行路时,乘云子也说先以师徒相称,待回观内再行拜师之礼。
“能有感觉,说明还不错,你两人才仔细看,仔细想,有什么不一样。”乘云子又道。
“此镇房多人少,虽户户灯火通明,但有许多房屋是空的。并且现在也不过才戊时(晚上七到九时)而已,镇里却已是一片安宁,想来都已经睡了,不会是白日里太辛劳吧!”
“山子观察得甚是仔细,推测得合情合理,可见是用心了,这的确是有些古怪,但现在地里粮食还没开始收割,所以不可能是劳累早睡的。”
“是,师父。徒儿也想不明白。”小山子话虽这样说,但神情甚是得意,些许不快也去了十之八九,心情大好起来。
“你呢?许剑”乘云子问。
但见许剑微闭上双眼,听到乘云子问起,便只得小声道
“西面山形太大太高,像一头庞然大物,死死压住小镇,让人生畏。
风从西面吹来时却被挡住,所以只能从南北两面进来。而南面数个小丘一阻,便从山丘之间转来转去,并发出呜呜之声和回音,加上此时正值秋天,夜里风凉,阴凉得让人害怕,特别是夜里时候。
从北面吹来的风应该也是受阻,所以回旋着,另处还有砂石被吹到小水塘里发出的声音,徒儿想,应该是这些声音让这镇上许多人搬走和早睡的原因。”
“都不错,一用所见推测,一用所听推测,大致上差不多。”
“许剑,山子,今晚这里将有大事发生,我等速速离去才好。”
“师父,这……徒儿可是又累又饿,走不动了!”小山子乞求。
“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能成什么事,再说了,是小命重要还是吃饭睡觉重要。”回过头又问“许剑,你呢?”
“师父,徒儿没事,只是这害怕归害怕,却没有那么……”
“唉,许多事你们不明白,为师刚才掐指一算,只能算出这里今夜有事发生,再说今夜正是初秋逢中,阴节,万鬼动。所以阴气太盛,阳气大衰,便要出事。
你听这小镇上,鸡不鸣,狗不吠,牛不哞,马不嘶,人不语,皆无声也。”
说完又手指远处继续道“你等细听,有风声,却无影动。
你两人再看天上,无云却不见天,无月却有月色。再看这石山,像极了一堆堆白骨。”乘云子说完又指向身旁。接着道“此一切皆显示出大凶之兆也,待到亥时、子时,想走也来不及了。”
“那快走吧!师父!”小山子听得后背凉飕飕,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师徒三人不再言语,从镇中间快速穿过。这一条小道从东至西经过牛头山脚下一直到外面。
“哈哈哈哈,原来三清一子乘云,如此胆小,不过浪得虚名而已,堂堂一道长既然被一小镇吓得落荒而逃。此事若传出去,可笑死人也,哈哈哈哈”师徒三人刚走出镇子,耳边忽然传来大笑之声。
乘云子脸色铁青,正欲发作,忽然念头一转高声道“有了尘禅主在此,诸神自当回避,小道又岂敢造事,就此拜别。”说完拂尘一甩,手掐印决,急速而去。
“哈哈哈哈,不过欺世盗名,沽名钓誉之辈也,哈哈哈哈”
“师父等等我”小山子、许剑两人急忙追去。
许剑虽不完全理解了尘说的意思,但看师父脸色,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一边追一边想。回观后一定要用心学,不然尼玛的,会让人看不起。
龙盘山,坐落在兴龙城北面。离兴龙城五十里地,因山形似龙盘,故而命‘龙盘山’。
山脚下有一小镇名龙盘镇。
龙盘镇是一个小镇,镇上约百余户人家,数条街道。
街道两边有卖香蜡烛纸,生活用品用具,布料,柴米油盐。山货,约材之类的。
也有饭馆,酒馆,茶馆,客栈……等。
小镇四通八达,周围有许多山寨,村落。
小镇后面,一道道阶梯弯曲盘旋着直到半山腰,半山腰上建有一座道观,阶梯绕过道观弯曲直到山顶,站在山顶,四面八方尽收眼底。
龙盘酒馆,小镇上第一大酒馆。酒馆虽用木材搭建,但甚是精美雅致,楼高三层。
一楼大厅,大厅内安放有几张精致的木桌。大厅后面是厨房,大厅左侧,一道木梯弯曲着上到二楼,木梯旁边,放着一个两米高木柜,木柜数层,每层都摆满了酒坛,酒坛上有女儿红,花雕,醉八仙等字样。
此时虽不是饭点,但也有许多文人骚客在此进进出出,吃喝不停,到也热闹。
二楼分成数个雅间,两面靠窗临街,往下看,人来人往,甚是看得一清二楚。
靠窗一间雅间内,乘云子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个茶杯,静静看着窗外,沉默不语。
侧面坐着小山子,虽也拿着茶杯,紧一口,慢一口喝着。但显得一脸的疲倦,从出生到现在,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全身狼狈不已,本来想埋怨几句,诉一下苦,但见师父脸色不好,也只好一句话不说。
许剑坐在下首,这几天下来,虽然日不安生,夜不安眠,但比起前些日子,却是好太多了,至少没有危险,还有三人同行。
三人各自想着心事,气氛尴尬。正在这时,房门打口,两个小二走了进来。
一人端着一块木板子,木板上放有一盘牛肉,一盘花生米和几个小菜。
另一人抱着三坛酒,一坛大的,两坛小的,大坛约五斤,小坛约两斤。酒坛上边有醉八仙字样,两人放下手中酒菜。
“观主敬请慢用,不知还有何吩咐!”那两人低着头,毕恭毕敬小声道。
“下去吧!”乘云子回过头来,取过桌上筷子,打开酒坛盖。
“是,小的告退。”两人说完,低着头退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山子,许剑,这一路委屈你们了,让你们跟着为师受气受苦。现在到家了,这是本道长地盘,就放开的吃,放开的喝,不够再要。”
“不委屈,师父,只是山子拖累你了。”
“不委屈,师父!”小山子与许剑异口同声应道。
“乖徒儿,你俩受的苦,为师又岂能不知。待到了观内,你等要刻苦习之,将来给为师出一口气。”
乘云子喝了一大口醉八仙,又夹了一大块牛肉放在嘴里边吃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