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鉴于修行者自身的不稳定性和破坏力,超管局规定,所有华国本土或入境华夏的外籍修士,都必须进行登记,莫先生可以打开手机里的超管局软件。”
莫陵照着少年的话做,很快找到那个图标和少年令牌徽章一样的‘超管局服务厅’软件,打开。
陈素衣紧跟着道:“右下角,有个新用户登记。”
莫陵依言点击,跳出一张表格,内容与其他网站软件的注册信息并无太多不同,无非姓名,性别之类。
唯有个‘真身’,莫陵顿了下,猜想应该为妖族提供填写,注意到是个选填项,便忽略过去。
又看到个‘境界’,一样是个选填项,嗯,不写。
并不是每个修行者都愿意透露自己的‘真身’与‘境界’,属于个人隐私,除非日后自己暴露,所以这两项,基本都是由超管局内部人员在得到情报信息后自行补充。
如此这般,很快填完表格,选择提交。
屏幕划入下一个页面,传来电子提示音:“请对准镜头,将面部放置于摄影区内。”
莫陵照着话拿起手机,一张自拍。
屏幕再次划入下一个页面,再次传来提示:“请将左手小指,无名指,中指,食指放置于屏幕。”
“请将右手小指,无名指,中指,食指放置于屏幕。”
“请将双手拇指放置于屏幕。”
录完指纹,页面再次变化,新的提示传来:“请手持手机,运行真气,轻轻附着于机身。”
莫陵轻轻调起一丝气息,自内腑某处溢出,沿右手经络而上,包裹着手机,下一刻,气息便被其内有吸收作用的聚灵石吞没,手机屏幕上跳动过一条曲线。
屏幕黑了下去,亮起两个字‘完成’。
莫陵没有立刻点击,忍不住好奇地看向陈素衣:“刚才那是什么?”
陈素衣更是奇怪,发现修为至高的莫陵,真的对修行界之事一无所知:“能否冒昧一问,莫先生师承何处?”
倒不是不能说,就怕是说了你也不知道在哪,那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了。
莫陵一时语塞。
陈素衣也不强求,接着道:“刚才那是真气曲线,每个修行者自身的气息,都有独一无二的曲线谱,有时候,修者作恶的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血液,毛发,但只要有真气残留,便可以以此确认身份,算是修行者特有的DNA。”
“明白了。”这技术,异世大陆可没有,倒也有趣。莫陵这么想着,颔首点下‘完成’。
“这样就可以了吗?”
陈素衣道:“还需要莫先生给根头发,超管局一样需要采集生物性的DNA样本。”
莫陵手指轻动,无形气劲切断前额一丝碎发,发丝朝陈素衣飘了过去。
陈素衣捏住发丝,然后道:“莫先生,多谢合作。”
“客气。”
陈素衣想了想,看对方从头到尾态度极佳,再次指了下莫陵手上的手机,道:“这个手机里,除了‘超管局服务厅’外,还有一个‘传说中的世界’,那算是修行者的软件商城,里面的软件都是为修行者服务,莫先生如果感兴趣,可以研究研究,我看你虽然修为极高,但似乎……很多事都不懂。”
莫陵笑了笑:“多谢。这个手机,多少钱?”
“每个在超管局新注册的修行者,都能免费领取一部,算赠品。”
“哦,那多谢了。”
“不客气。”陈素衣抱拳致意了下,说道:“今晚多有打扰,告辞。”
这礼节莫陵只在电视剧里看过,很有新鲜感地照猫画虎抱拳回礼:“陈sir慢走。”
鹭岛修界一把手与穿越黑户的初见,在和谐平稳的氛围中结束。
陈素衣斜出一步,便到了三米外的红色奥迪车旁,开门进去。对等待已久的赵溪芮道:“去钟楼街。”
莫陵目送离去,在悄无声息出现在陈素衣身后的时候,就知道那辆车里还有一个人,也知道是谁,事实上整条西城南路的风吹草动,都在他感知之内,所以他同样也知道,今晚百密一疏。
“看来你爸,又淘到了宝贝啊。”
‘不!他花一亿买了个垃圾!’
听到耳边遥遥传来的声音,赵溪芮在心颤中吐槽了一句,然后猛踩油门。
虽然看陈素衣与莫陵的会晤风平浪静,想来今晚是个平安夜,但赵溪芮心虚,一点不想在此地多待。
很快,红色轿车消失在街头拐角。
莫陵低头看着手里的新手机,很是满意,之前的手机正好碎屏了来着……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啊!
想着之前安置好的李恩娜也没那么快醒来,因为突如其来的插曲,匆匆而回,莫陵便也懒得再跑回去,拿出钥匙,打开唐家老宅的大门进去。
“唐老,我回来了。”
“来得正好!你这小子这一整天不见人,来,过来陪我下盘棋。”
……
……
红色奥迪行驶中,赵溪芮压抑良久,忍不住问:“你跟莫陵聊了什么?这么长时间。”
“例行公事而已。”
“他……他没问题吧?”
“什么问题?”
“就是……他,不会报复我吧?”
“报复你?“
“对啊,毕竟,是我把他的消息泄露给你的。“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就凭你,远远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略带贬低的话,赵溪芮却听得很是宽心,她最希望的就是莫陵当放屁一样把她给放了,给忘了。
“那个,小先生,你和那个莫陵,谁厉害?”稳妥起见,赵溪芮想八卦一下,问完又觉得不妥,补救道:“啊,问错了问错了,肯定是师父你厉害!”
陈素衣心想自己要是能打败那位神秘的莫先生,三年前自己也不会只能无能为力地被父亲一道结界束缚在家中,束手无策在绝望中等来父亲阵亡的消息。
少年思念发散,不经意间攥紧拳头,咔咔作响。
赵溪芮很敏感地察觉到身侧少年在自己的话后心情变得极度糟糕。
不明白先前说错了什么的赵溪芮不敢再多言,安静本分地开车,少说少错。
红色轿车等完红灯,开过鹭岛标志性的钟楼,进入了钟楼街,赵溪芮小心问道:“那个,小先生,钟楼街到了,我们去哪?“
陈素衣看了看外景,确认所在位置,道:“往前再过两个红灯,看到黑色招牌的茶楼停下。“
赵溪芮闻言有些吃惊,已经知道目的地在那:“是郭老板的茶楼?”
陈素衣微讶:“你知道?”
……
……
钟楼街作为鹭岛繁华的路段之一,也算得上是寸土寸金的地方,然而在这个人流量颇为不错的地段,却有一家古香古色挂着黑招牌的茶楼。
这家店似乎很早很早以前就开了,赵溪芮理工科出身,平日却喜好研究历史,曾在某本乡土野集中的一张老照片里看到过这家茶楼。与今时今日的茶楼,外观上或有差异,但那块黑色招牌上的题字与落款却始终一模一样。
茶楼具体什么时候开的很少有人知道,野集中记载的民国18年的茶楼,热闹非凡,夜夜座无虚席,时有当时的名家登台。
赵溪芮出于好奇以及考究历史的热情,还曾拜访过,茶楼依旧在,只可惜店内平日里时常传出南音昆曲京剧等唱词,似乎已被时代淘汰。
咿咿呀呀的声音,在现在的年轻人听来和鬼叫也差不了多少,便是上了年纪的中年人,也大多欣赏不来,只有那些老一辈的奶奶爷爷们,或许偶有知音。
也因此,店内平时几乎见不到一个客人。
无论在什么时间段经过茶楼,若没有搭台唱戏,除了那位身材微胖的圆脸老板,基本再也见不到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