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还没有到闹铃响的时间，铃声就吵醒了于瑾笙。还处于半昏睡的状态，手边电话已经接通。
“小于，你快来我这，在你右手第二间。出了点紧急状况，需要你来商量一下。”
在听到赵导说有紧急状况时，她就已经被吓醒了。挂了电话在睡衣外套了件外套，拿着手机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房间门是开着的，于瑾笙敲了敲：“赵导，怎么了？”
示意于瑾笙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现在出现两个问题。一是我们之前联系好了要拍摄的地点去不了了，二是何雨来不了。本来说昨天就到这了，结果昨天晚上说要今早到。打了半小时电话没人接，后来人家助理说她在那边还有最后一场戏没拍完，她们要晚点过来，估计得十点左右。”
这人来不了他也没办法，气只能往肚里咽。一时之间就算他想换人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想想就开始生副导的气。除了几个主演，其余演员全都是交给副导去签约的，没想到他居然选了这么一个祖宗回来！
“场地没关系，在我们酒店拍好了。”
为了拍楼顶露天烧烤的戏份，赵导找了许久才找到这个酒店。刚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酒店大堂连着餐厅，场地宽敞，装潢也大气。若不是当时导演已经安排好了拍摄场地，她还真想在这拍戏。这不正好，合了她的愿了。
“可以，一会我去协商一下，如果酒店不同意还得找地方。”
“好，不行我再看看。”翻看了几遍剧本，思考片刻，“我们把顺序换一下吧。既然何雨来不了，我们就先拍白冉臣和吴安茹的单独镜头，然后把她的放到最后？”抬头询问赵导意思。
今天的拍摄任务就是以他们三人的戏份为主，现在何雨一时半会来不了，如果这样调整拍摄顺序，倒是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嗯，这样也行，小白你觉得呢？”
赵导在和于瑾笙挂了电话后就去喊了白冉臣和吴安茹，毕竟是要和他们搭戏的演员。吴安茹化妆来不了，他应该过来了解一下。
只是听了这话后，于瑾笙被吓了一跳。
白冉臣什么时候来的？她没洗脸刷牙，没化妆，还穿的睡衣！完了完了，最丑的样子被看见了！赶紧伸手捏了捏眼角，可千万别还有眼屎啊！
他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赵导说找人协商场地的事情，刚要开口于瑾笙就说话了，干脆就站在她身后听着。
“我都可以。”
“那你们两看看先拍哪场，我去找酒店经理。”
房门开着，对面房间内正在给吴安茹化妆。这一层都住着剧组人员，早上五点起床开始自己的准备工作，这会挂着工作牌的人员在对面几个开着门的房间进进出出忙碌着。
白冉臣坐到赵导之前坐的位置，面对着她。她像是刚起床就来了的样子，发丝微乱，发尾也不似昨天那样卷起，就这样软软搭在肩上。这模样看着却是比以往乖巧，带着些文静的气息。
伸手拿过桌上的剧本：“是要把一场戏分成好几场来拍吗？”
“啊？”猛的抬头却对上了他带着询问的视线，“是，虽然有些麻烦，但好歹能跟上进度。”
“那我来分吧，你在群里通知一声，然后再问一下赵导场地怎么样了，万一不行你也能有时间找别的地方。”环视四周，起身去赵导床头拿了两支笔，“我用不同颜色分开，然后一会我要去上妆，你自己整理？”
“好。”
……
调出手机里关于这部分的电子剧本，于瑾笙根据白冉臣的标记调整着拍摄顺序。另一边，同意剧组在酒店拍摄后，赵导就叫走了场务进行前期的拍摄准备。
等到一切工作都完成，于瑾笙出门却看见对面房里白冉臣坐着正在化妆，吴安茹甜甜的冲镜子里的他笑着。生怕被他们注意到，她慌乱的转头离开。
情敌化着精致的妆，而自己蓬头垢面。
看了这么多年电视剧，读了这么多本小说，就算没吃过猪肉她也见过猪跑，吴安茹那眼神里就写满了对白冉臣的喜欢。
他身边都是优秀的人，她也要变的优秀才行。就算吴安茹喜欢他又能怎样，总不能不让别人喜欢了吧？
她不信什么先来后到，自己守着别人可不会管你。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没有在一起她就能去争取。这不是什么抢不抢，她也不需要去在乎别人的感受……
心口突得一颤，到底她也有了这样的想法。是她变了还是她本就这样？
温热的毛巾敷在脸上，腾腾热气雾了镜面，朦胧了她的身影。
岁月昭昭，而人心可视。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滴凝在一处，总能明白他人的心思。
一忙起来，时间就过的飞快。调整后的剧情早就拍完，眼看还有一小时就到午饭时间了，可何雨还是没来，就连电话也拨不通。气急之下，赵导让副导负责联系何雨，顺便把他骂了一通。
谁签的人就谁去负责找回来！
进度一直拖着也不行，而今天一天除了夜戏都有何雨的戏份。暗自打量了一下自己，除了没有何雨那样前凸后翘，好像她两身形也蛮像的？
见大家都因为进度停滞有着怨言，于瑾笙犹豫半天。如果只是用她的背影，应该不用管她的演技吧？
“赵导，要不我先当何雨替身，她来了再补特写镜头。这样也快一些，不会耽误下午拍摄，也能让主演少点事儿？”
找替身这事儿他也想过，可就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这会儿于瑾笙自己提出来，仔细一想也不是不可以。
一番权衡后，赵导同意了她的提议，让服装组带她下去换衣服。由于不露脸，也没有给她细致的化妆，只是简单做了个发型就上场了。
其实于瑾笙心里紧张的很，不但是因为和白冉臣一起搭演，更是因为这个角色才是曾经最符合她内心的一个。
剧中的女三从学生时期开始喜欢男主，跟着他进了同一所学校、同一所公司。为了男主不断努力，一路默默帮助他。男女主在一起后，她选择了离开，这时候也发现变成了更优秀的自己，有了更美好的人生。
于瑾笙要替的就是女三向男主表白的那场戏，她不知道怎么才能演好。从来没有站在镜头前面过，她是期待的，可是又怕自己做不到。
虽然只要她的背影部分，但是她也是个编剧啊，自己都做不好怎么让人家相信她写的剧本？演不好，白冉臣会不会觉得她很没用？
突然间就后悔了，怎么脑子一热就说自己来了呢？
带着复杂的心情站在机位前，开拍了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愣愣的看着白冉臣。
“卡！小于啊，你不要紧张，跟小白把台词串一遍就行。”
猛的回过神来，声音染着颤意：“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没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啊大家！”
当她说出要当替身时，白冉臣就感到讶异。现在她站在面前，紧闭双眼调整呼吸，眼皮微微颤抖。不知是不是化妆的缘故，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不过也是，第一次站在镜头前，谁都会紧张。想当初他第一次拍戏，迟迟进入不了状态。所有人都劝导演换人，只有导演一直在引导他，不曾放弃。他能有如今的成绩，都因为当时导演的支持。
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声音不自觉的带着柔意：“别紧张，把台词顺一遍就好，记不清了不要慌，我会接着说。”
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抚平了她紧张的情绪。
“好，我们再试一次！三、二、一，action！”
深呼出一口气，再次睁眼看向白冉臣，眸里含着紧张和小心翼翼的爱意。
“学长，我……其实一直都喜欢你，从高中开始。我学习不好，为了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学，我那时候不吃晚饭，去自习室背书。我能有今天，都是因为你……我只想告诉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一个人的喜欢憋得很难受，孤立无援，每天都在垂死挣扎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非常喜欢你，你想要的所有，我都想给你。哪怕……哪怕你从来没有注意过我……我只是憋得太难受了，再憋下去我就该病了。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不过今天过去也不要忘记，我希望你能一直记得我喜欢你。”
这段台词太长，以至于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带入了自己的感情，连低头时落下的泪都十分自然。
“我不是要给你负担的意思，以后还会和之前一样……我还是能够奋不顾身，但不是为你，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我就要走了，祝你幸福，喜乐安康。”
被她的转变惊讶到，白冉臣没想到她会这么快的进入角色，台词也很自然的说出来，没有半点生硬。语气中还交杂着急促、不安，一瞬失落一瞬又坚定。
“好，一路顺风。有需要了记得联系我，和以前一样，你是我这一路上最重要的朋友。我会一直记得曾经有个女孩奋不顾身的喜欢了我这么多年，谢谢你。”
忽然间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她慌乱的转身跑开。随着赵导“卡”的一声，大家都惊叹着她的哭戏。这样真实的流泪，不知道圈里有多少演员不如她。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白冉臣的那句话，是她心中的一个执念。哪怕是假的，在完完整整听到的那一刻她的心也是刺痛的。
你以后不管到哪里，都要记得有个女孩曾经对你很好很好，好到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给你。为了你，奋不顾身。你一定一定，永远都不要忘记……
可现实中的她，却没有那样好的运气。于是她把自己求而不得的答复，附在了剧中的人物身上。
请你替我接收那句含着歉意、真诚的感谢……
接下来的几场戏，很顺利的拍完，只剩最后和女主在餐厅告别的镜头。就在准备拍这最后一场的时候，何雨戴着墨镜傲慢的走了过来。
“为什么你演了我的戏份？”
刚进酒店，就被副导拉到一边数落了一番，她心里窝着火不好发作。又听他说给她找了个替身，这下她是真的忍不了了，甩开副导怒气冲冲的进来，一把扯过于瑾笙的领口。
“还有，谁让你随随便便穿我衣服的？”
听出她语气中的怒火，于瑾笙无奈的看着她。衬衣经她一扯，落了两粒扣子，为防走光只能用手抓着。
“你不在，剧组的进度跟不上。我给你当替身，你补几个特写镜头，不耽误事，剧组损失也小。”早就听闻何雨没什么作品还爱耍大牌，本不太相信，现在看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关你什么事？凭什么随便拉个人就能给我当替身了？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同意了吗？”
你以为我是谁？我是你爹我是谁！
为了剧组着想，于瑾笙再气也要忍着，皮笑肉不笑的说：“好，我不该没经你同意就穿了你的衣服、拍了你的戏，我跟你道歉。要不你先换别的衣服把戏拍了，我把衣服洗干净给你送去？”
看着她气的上下起伏的胸脯，于瑾笙不由得在心底比划了一下。
噌，这得塞了多少假货！
谁知何雨冷笑一声，语气极不耐烦：“你要点脸，剧组服装都是新的，你穿了就旧了，洗了给我穿，你好意思吗？再说了，你拿件破了的衣服给我，真当我跟你一样啊！”
也不知道这衣服到底是谁扯坏的！
“那你想怎么样？我去给您买套新的成吗？”后半句话于瑾笙是看着她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只恨不能当场开骂。
“哟，还说不成你了？抢了别人的戏自己倒是先委屈上了！你算个什么？就因为你自作聪明，之前那些戏我还要重拍，剧组时间白白被你耽误半天，赔的起吗你，真够不要脸！”
于瑾笙的怒火听了她这话蹭蹭蹭的往上涨，实在是忍不了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也不在乎领口是否会走光，俨然有一副泼妇骂街的姿态。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要脸吗？因为见你这种人不需要带着脸，脏了又不能让你洗，越洗越脏！因为我耽误剧组时间？您脸大您还真敢说！因为你不来，大清早的大家重新安排拍摄内容！你有事不能提前说吗？就你搞特殊！明明帮你解决问题，你转头反咬，狗都不如你能耐！金贵的要死，啥都得惯着你？你以为你是金猪吗还能聚财！”
呵，这么一想她倒是猪狗不如！
要不是为了减轻剧组损失，谁愿意随便给阿猫阿狗当替身，又不给钱！
对面的何雨被她气的不行，扯下墨镜扔在一边，重重拉过一张椅子坐上去。见她整容痕迹明显的脸都气的扭曲，于瑾笙白了她一眼。
谁让撞上她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她就会口无遮拦，啥大实话都往外蹦。
“赵导，我可是带资入的组！我辛辛苦苦、紧赶慢赶过来拍戏，我的戏份凭什么给别人！您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解释？”
得，这话说的。啥委屈都她受了，啥好处都别人得了！
赵导本就因为她来晚造成了不可弥补的损失而生气，她又在这瞎闹着，更是不愿给她好脸色看。
“你想我怎么说？几点了你自己看看，人家小于为了赶进度给你当替身，省了多少事，你闹什么？想演就赶紧化妆换衣服去！”
“我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那衣服还坏了！”
隐忍着怒气，赵导板着脸双手负背：“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重新换一套一模一样的。”
“可以。”
“我还要她滚出剧组！”
这下不等于瑾笙，赵导第一个发起了火。
“你有完没完！跟人小于有什么关系！不想演了你就滚！”
冷笑一声站起来，何雨轻蔑的白了眼众人：“赵导，我滚可以，我入的资可就要一分不差的抽回来，还有违约金你也要给我。”
明明是她蛮不讲理，为什么说出口的话都像是别人委屈了她？
“说你不要脸你还自己扇两巴掌！你在这算钱是吧！来，我跟你好好算算！”说着于瑾笙掏出手机，又拿过一份剧本放在眼前。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胸大无脑！
“你本来应该昨天就开始拍戏的，你说有事，开机前就临时改过拍摄计划。今天又无故不来，彻底打乱了进度！你自己也知道剧组的时间是很宝贵的，我按一天二十万跟你算，两天是四十万。赵导这个场地是按一天五万租下来的，你耽误了半天时间，两万五！这一套衣服，名牌，人家拿来打广告的。你这说扯就扯，下手也不带留情面的！算你一万！”
一边说一边在手机计算机上按着：“因为你，白冉臣和吴安茹多演了几场戏，加大了他们和在场各位的工作量。先说他们两个，一集片酬就按二十万来算，多了怕你赔不起！两个人又四十万。不说我了，在场的各位呢？白给你干活吗？你要违约金啊，好呀，先把片场损失赔了。”
低头看了眼手机，笑盈盈的开口：“一共八十三万五千，按最低算的。如果你罢演了，今天大家都白干了，今天的工钱就得你出。总共给你凑个整，一百万！怎么样，划算吧！”
都说会计抠门，更何况她是个学财务的会计。跟她谈钱，她会拿命跟你算清楚。
“呵，你有什么资格跟我算账？就连当替身都是个我看不上的。你看你演的好，有人签你吗？长成这样，爬床都没人给你戏演！”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跑腿的都能这么猖狂？
嘿，我这暴脾气怎么一下就上来了呢？于瑾笙撸起袖管话还没说手上就多了一件男士外套。
“谁说没人签她，我签了！”白冉臣将外套放到她手上，抬头直视何雨。
吃惊的看向身边的男人，一时都忘记了生气。什么时候就签她了，她怎么不知道？开玩笑还是给她撑面子啊？
也好也好，这样吵架都有底气了！
况且穿上外套也不怕走光，从今以后她就是穿过白冉臣衣服的人了！直起腰杆，眼神带着一股傲气：“怎么，何小姐这是在承认自己爬床吗？经验很丰富啊，真是光彩照人！这么有面子的话怎么不多说点？还真没人比的过你，我甘拜下风！”
淡淡的、装作不经意的看了副导一眼，于瑾笙微笑着看向何雨。
浑身突突的冒着冷汗，副导尴尬的笑了两声：“小于你这是什么话，哪能让小何离开剧组呢？人家走了这资金就不够了啊，我们损失只会更严重啊！”
见副导还好意思帮何雨说话，赵导只觉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有脸说话，她怎么会进组你不清楚吗！”
训完副导又怒视着何雨：“何小姐，我们的合同第五类第三条写了，任何乙方违反合同条款给甲方带来延期、停拍、换人等问题时，甲方有权扣除乙方报酬，要求乙方赔偿并且有权辞退乙方，甚至可以追究乙方的法律责任。”
“现在我决定，请你在一周内退还已付的百分之五十的报酬，并且偿还由你间接引发的损失。一百万，按照小于算的我会给你一份详细到分的明细，多出的部分不需要你给，算是给你的赔偿金。”
看这样子赵导是铁了心要把何雨辞了，副导赶忙小声道：“赵导，小何走了，谁顶位啊。还有这资金可有三千万呢……”
“这不还有小于吗？”于瑾笙演的几个片段，虽说演技还有些青涩，却正好符合人物的形象。尤其是第一段的哭戏，他都不舍得删，正好不用删了！
“至于三千万资金……”唉，只能勒紧裤腰带自己出了！
“简乐文化出了。”淡淡瞥过身旁的于瑾笙，“毕竟加上瑾笙我们简乐就有三个艺人出演了。”
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给她撑面子？怎么可能？
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还真的存在？
老天爷呀，您干脆让白冉臣爱上我吧，这样我还省的赚钱养家了呢！
……
拽着白冉臣走到一旁，看了眼不远处坐在餐桌上发呆的于瑾笙。吴安茹面色凝重的说：“冉臣，过了！”
被这话问的一头雾水：“过什么了？”
“你再宠粉也不能这么不负责的做事吧？”
“谁说这是宠粉？我这是看到了商机！不说了，我吃饭去了。”说着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喊过苏墨阳一起去拿盒饭。
不知是不是被吓到了，于瑾笙一直浑浑噩噩的，连何雨的事情是什么时候处理好的都不知道了。
等两人把盒饭放在她面前，于瑾笙才回过神来：“偶像，你还真打算把我签了啊？”
这姑娘脑子都开心的傻掉了？本来还是一口一个白冉臣，现在都成偶像了！
“我说真的，你演技不错，尤其哭戏，签你又不吃亏。再说了，你演戏得给你钱啊，我们三个人赚他的钱总得给他还一点吧。更何况我相信自己，投自己演的戏肯定赚。”
于瑾笙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她以前一直想在他的公司当艺人没成功，现在成功了她又怕了，真是一言难尽。
“一会吃了饭把合同签了，先签三年然后再考虑续不续约，到时候你要是考研也正好毕业了吧？”
眼神一亮，一扫愁容又笑眯眯的看着他。考虑的真细致，这样的男人怎能不爱？
无奈的开口：“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总觉得你要把我吃了一样！但凡你之前不这么看我，我能把你当成私生吗？”见讲道理没用，白冉臣干脆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软软的睫毛一下下扫过掌心，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从心底生了出来，白冉臣快速抽回手。
“你要不要把微博名字改了，有作者这层身份，再表明自己是艺人也能圈粉。”
“不行，我投在杂志上的短片小说微博名字就是这个，改了就损失一批书迷。再说了，写小说是我的私生活，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爆出来。”
一旁吃饭的苏墨阳憋不住了：“没事，哥给你解决。咱工作室谁没几个小号啊，哥回去给你找个粉丝多的认证上。不过这何雨认定你抢了她的戏，回去怕会在微博乱说。她要是说了，你就不得不承认九思就是于瑾笙。”
何雨在圈中一向是个爱闹事的，今天这么一闹，怕是回去就直接爆出剧组开机了，到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说些过分的话。
“到时候再说吧。”于瑾笙苦着张脸，她哪知道这么戏剧性，一转眼自己成艺人了。
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又转脸讨好的笑着：“哥，白哥，亲哥，咱商量个事儿呗？”
突如其来的称号让白冉臣被口中的米饭呛到，剧烈咳嗽一阵后满脸通红，眼底还隐隐泛着泪光。
“咱能不能好好说话，没见差点呛死你哥吗？”
接过苏墨阳递过来的保温杯边缓边喝着。
“哥，能不能对外说我三个月前被公司签了？都知道简乐那时候招人了，我也名正言顺，何雨爆我料也爆不出来呀。”
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白冉臣撇撇嘴，又抬手喝了口茶水。
“哥准了。”
怎么就想着把她签了呢？还是太闲了想挑战自己。
黑色磨砂烤漆的保温杯内，沉底的绿茶舒展着，几颗枸杞浮在水面，半沉不沉的。茶水入喉，苦涩辗转余味甘甜。
跟小姑娘比起来，他是真的年纪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