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人手不够。”
“大人，缺粮。”
皇甫龙和陈霜同时开口，他们把主要的问题交给大人。
你是县令，出事了，到你动手的时候。
这一次的事情，不是打打杀杀，也不是一般的案件。
而是关系到全县的生死存亡。
百姓们在面临灾难。
大雨，继续下。
时间越长，灾难越凶残。
拖下去，死的人更多。
“大人，不能拖，要立刻展开支援。”
“大人，卑职请求衙门排放粮食，度过难关。”
杜风站起来：“我不想支援吗？我没人。”
“皇甫捕头，你跟我说怎么支援？整个衙门才二十几个人，我就算全部人派出去，也不够用。”
燃眉之急解决了。
后面呢？
“大人，人手不够，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你是大人还是我是大人？你想招人？你想干嘛？是不是我这个县令你也想当？”
扣个大帽子下来。
皇甫龙不敢说话。
低头，承受大人的怒火。
“皇甫捕头，你要体谅我的难处。”
皇甫龙插话：“大人，大雨再下三五天，金龙县可就毁了。”
按照这场大雨的趋势，没半个月是不会停下。
才五天而已，已经这般模样。
十天半个月，不得哀嚎遍野？
他不想看到这个画面。
“金龙县是不可能毁。”
杜风压下皇甫龙，他转向陈霜道：“村长们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大人。”
“他们没闹事吧？”
“没有，大人。”陈霜又道：“大人，这样不是办法，县里缺少粮食，我们要向上面请求支援。”
杜风思考。
手，敲打桌子。
“可以，你写信，加急送去。”
“是，大人。”
陈霜又建议：“大人，我们可以向其他几个县求助，他们不会见死不救的。”
杜风皱眉，摇头道：“陈大人，并非我不想，而是其他县不会救援，他们也要为灾情做准备。”
这种时候，没有人会愚蠢到帮助自己。
他们恨不得推倒自己。
少一个敌人不好吗？
管好自己家的门前雪，其他人死活，与他们何干。
“可是大人。”
“不用可是，陈大人，我想你也知道其他几个县的想法。”杜风举起手道：“我们当下，只能依靠自己。”
陈霜面带苦涩。
依靠自己？
怎么可能？
县里的粮食不多。
粮仓里面，一言难尽。
“村长他们要如何答复？”
“先放三天，到时候再说。”
“是。”
救援，没有。
皇甫龙两人退出来，他看向陈霜：“你确定要如此做？”
陈霜摊开双手：“皇甫兄，大人说了，我们听从吩咐吧。”
“他们的死活我们不管吗？”
他们是百姓，我们是官员。
当官的目的是什么，是帮助他们。
“皇甫捕头，你要记住，你是给谁工作的。”
陈霜再次提醒道：“放个三五天，他们不会死。”
“陈大人。”
“陈大人。”
“该死。”
皇甫龙一肚子闷气。
他想帮忙，却无能为力。
看着为难踱步的村长们，他心里不是滋味。
“大哥，大人怎么说？”
老马和黑子凑上来问，全身湿透。
刚刚救援回来，没来得及休息。
“哎。”
老马愤怒道：“大哥，那个狗官不肯救援？给我刀，我砍死他。”
黑子按住他。
“你想干嘛？这里是衙门，不是家里，说话注意点。”
老马不甘：“可是，他们怎么能？”
“黑子，难道你忍心看着他们死吗？”
“你忍心吗？”
黑子低头。
不忍心。
他看不下去。
两人，把希望投向了大哥。
“大哥，你拿主意吧。”
“大哥，你说什么，我们做什么。”
皇甫龙没了主意。
凭借他们的力量，是无法救援的。
人单力薄。
“大哥。”
“大哥。”
皇甫龙咬牙：“你们召集所有兄弟备着。”
“是，大哥。”
“大哥。”
这场雨，来的不是时候。
皇甫龙不顾自己身体，狂奔去找妹夫。
一个人，做不了太多事情。
他要找帮手，而妹夫，是唯一一个能够帮忙的。
衙门的人，他不指望。
“妹夫。”
“妹夫。”
陈道等候良久，他猜测是大舅子。
“急事？”
“很着急。”
“喝杯茶？”
湿漉漉的大舅子，要暖暖胃。
皇甫静去准备姜茶，大舅子不坐下，拉着陈道往外走。
一刻不停留。
“妹夫，来不及多说，跟我走。”
陈道不顾雨水。
“灾难吗？”
“嗯。”
大舅子着急的脸庞，看不到平时的自信和微笑。
“金龙县周围遭遇灾难，大雨，冲毁房屋，死了不少人。”
“可怕的是洪水，已经来过一波，我怕下一波会更大。”
“妹夫，我需要你。”
说话不利索。
没有了逻辑。
左一句，右一句，陈道大概分析出来。
这一场大雨，引发了许多隐患。
比想象中更加凄惨。
这才第几天？
“妹夫，我需要你帮我拿主意。”
“地图。”
“有，等等，妹夫。”
有了可靠的人，皇甫龙心不慌。
拿出地图，陈道询问，大舅子回答。
事无巨细。
哪里发生灾难，哪里已经被淹没。
哪里还有救。
有多少人要来县城。
目前来说，县城是最安全的地方。
地势高，粮食聚集。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找衙门救援。
“目前来看，至少有一千人要赶来县城，这个数目，只会多，不会少。”
“衙门现在没多少粮食，无法供应他们。”
“而且，大人不打算救援。”
陈道闻言，惊愕凝望。
杜风不派人救援？
这。
没有县令的帮忙，这场灾难估计会？
“兄长，杜大人不救援？”
皇甫龙摇摇头：“妹夫，我实话和你说吧，大人和县尉不打算救援，他们的意思是让他们自生自灭，衙门的粮食是不会给他们的。”
“而且，我估计，衙门的粮仓里没有粮食。”
这句话，大舅子偷偷在陈道耳边说。
这种事情不能泄露出去。
否则，会引起暴动。
这个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
没有粮仓，他们凭什么救人？
“你是在开玩笑吧？”
一点也不好笑。
大舅子摇头苦笑：“我也想我在开玩笑，但是，这是真的。”
“我已经派人去查探，很快有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