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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张先生是“逃兵”

这是张先生第二次为了我当了工作的“逃兵”,好在单位领导特别理解给了假。而我的单位也很人文,让我不要担心工作和班级,安心治病。感觉张先生回来,之前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可我还是高兴的太早。

常规检查查不出我肺炎的原因,大夫建议我做气管镜,我强烈拒绝。因为同屋的病友大姐在我住院当天做了这项检查,我看着她容光焕发的去,回来时脸色惨白的摊在轮椅上,被人推回的病房,着实吓着了我。不做检查,打常规的消炎药打了几天,消炎效果却不理想,医生再次建议做气管镜。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检查安排在后天一早,我闷闷不乐,吃不下饭,心里怕极了。张先生就在我打完针的时候带我出去兜风,去附近的公园,看春天绽放的花和柳树新发的嫩芽。还带我去他的大学,吃他上学时常吃的餐馆,给我讲我的“前辈们”的故事,他故意把故事讲的很夸张,逗得我哈哈大笑。他对我说:“宝宝,我知道你心里害怕。你坚强一点,检查的时候如果你好好表现,你出院刚好能赶上清明假期,我带你出去玩一趟怎么样?不是说“烟花三月下扬州”嘛,咱们就去那好不好?风景一定很漂亮……”

“……我觉得……如果再加上林俊杰演唱会门票……我能更勇敢一点!”我认真的讨价。

“可以!我给你买最前排的座!一伸手能够着林俊杰的地儿!”张先生爽快答应。

“那我这不是得在台上听演唱会了嘛!我这不直接成伴舞了吗?哈哈哈……”噗~我高兴得大鼻涕冒了个泡……

到了做气管镜的那天,我们早早去准备,婆婆和张先生等在诊室外,护士拿来一些文件让本人和家属签,我叫来张先生,感觉这一幕好像在拍电视剧。张先生签完字,自然的坐在为患者等待检查的空椅上。护士看他很安静,没有说什么。打针、口服药、吸麻药,嗓子和嘴巴变得苦苦的。这时,我前面的一个患者大哥做完出来,我拿下面罩问了一句:“大哥,疼不疼?”大哥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到我了,我看了一眼张先生,他本来低着头,感受到我的目光后抬头对我点了一下。我大步走进处置室,听话的躺在躺椅上。带上眼罩,耳朵就竖了起来,我听到医生走了过来,在跟护士说笑,问了我两个问题,然后开始。一根长长的管子,凉凉的,从我的鼻孔探进去,一路往下,顺着气管进入到胸腔里。说实话,我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了气管在身体里的位置和走向,这根管子有点粗,有些疼,有种气管被堵住的说不出的难受滋味。管子还在往下走,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咳整个身体都跟着颤。医生说让我控制一下,可我根本控制不了,双手紧紧握成拳,受不了就锤一下躺椅扶手。医生又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这时我感到有人按住了我的手,控制住我的身体不再剧烈抖动。时间过的好慢,我的脑子清醒的跟着这根管子,它的每一次试探都引起我剧烈的咳嗽。就在我快要达到忍耐的临界点前一秒,终于,这根管子慢慢向上,抽了出来。气管顿时通畅了,伴着丝丝凉意呼吸顺畅起来,可是很疼,钝钝的疼。我起身,护士递过来几张纸巾,我刚一张嘴,一口血咳在上面。我心有余悸,一边擦血一边快步走出处置室,在门口遇到下一个等待的患者大姐,她紧张的拦住我问:“疼不疼?”我终于明白了刚才那位大哥为啥不说话,因为根本说不出来!于是,我也像大哥一样故作坚强的摇摇头。这时张先生已经来到我身边,皱着眉抓我的胳膊,把我拉到椅子上坐下:“我听到你咳嗽了,我心都跟着跳,你能坚持下来,真的好棒!”

我微笑着对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总算过了这一劫,我痛并快乐的想。

但我们都不知到的是,后面还有更大的劫正在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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