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虽然要是搁在平常白奕轻轻松松就能够追上我,但是那天沙滩上的人特别多,我混进了人群之中就很难被找的到了。
因为不确定白奕还在不在追,即便混进了人群的我还不忘到处乱窜,也不知道那天我怎么就那么有精神儿气,一点儿不知道累,正所谓乐极生悲,老一辈说的总是不错的,因为我太过兴奋,只顾着回头观望身后有没有白奕的身影而没有注意到前面。没想到一下子就撞到了一个正在海边写生的少年的身上,那个少年的身子骨儿看着有些瘦可实际上很精壮,我撞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没什么事情,我倒是整个人带着他的画架一块倾倒在了地上。
当时我整个人带着画儿坐在了地上都是懵的,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撒欢儿,但是发现撞到了一个生人后,我的灵魂有回归了本质的内向,心里害怕的跳个不停,我要是会游泳的话简直就纵深跳进海里了。
我连忙蹲起身来帮他捡那幅画和一起掉落在地的备用纸。边捡还不忘一直说着对不起。
“没事儿,没事儿。你也是小学毕业过来玩的吗?”那个少年也跟着我蹲了下来,笑的很温柔。他长得很帅,在那个正在发育期的青春年华里,见到一些很美的事或人总是会不自觉的多去看几眼。
我盯着他那个温柔的笑容不免多看了几眼,不禁在心中感叹,原来还真有长得这么白净的男生。
我把所有的纸画递给他时,才发现他的那幅画不知什么时候被我踩了一个鞋印,不偏不倚的还正好是个完整的鞋印。还没等我说话,他笑着说:“没事,本来我也是随便画的。”
他朝着我的身后不经意间看了一眼,然后语气很温柔地问我:“你们是一块来的么?”
“谁啊?”我下意识地抬头瞅了瞅。
好家伙儿,浑身湿漉漉的白奕一副终于抓到我的凶恶表情正叉着腰站在我的身后俯视着我。
我强装着冷静,轻声细语的对那个少年说:“我弄脏了你的画,真的很抱歉啊。”
结果还没来得及等他回复,白奕轻轻地拽着我的头发就把我一点点儿拽着走,我也不清楚他那天为什么要拽我的头发,或许是那天我穿得比较薄,他怕一个失手把我的衣服给拽坏了,又或许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拽我的头发惩罚我,可是说实话,那种力度还真的不符合他暴君的气质。
虽然白奕拽的我并不是很疼,但是在别人的眼里看着却是不一样的,毕竟我的头发都被他拽的有些微直。
就在我正想着一会怎么跟白奕解释我刚才的所作所为能够保住我小命的时候,那个少年却起身叫住了他说:“喂!这么拽一个女生的头发有些不礼貌吧?”
白奕本来就不是喜欢和别人打交道的人,依旧没有放开我,一如常态的藐视了他一眼,转身就要带我走。
那个少年本来就多想了,见白奕又是这么的目中无人,放下手中的铅笔,就跑过来一把拉开了白奕的手,说实话,刚才白奕拽我的时候我还没感觉到疼,因为这个少年突然的拉开,当时我的几根头发一下子被白奕不小心薅出去了几根。
疼的我站在一旁直揉头,可那个少年却更觉得白奕做的过分了,护在我的身旁:“看,把她疼的。”
白奕一脸看弱智的表情瞅着他:“哈!?你有病吧。”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是一起过来的。”我天生看见这种带着火药味的场面我的心就有害怕,我有些紧张的盯着那个少年解释着。
可是那个少年却是一片赤胆雄心,用一种特别坚定的眼神温柔的对我说:“就算你这样帮他解围,他还是会欺负你的,别怕,我练过跆拳道。”
面对这种热心肠地人,我还真没什么招儿,最后把我解释的都有些急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其实只是看着比较凶神恶煞一些。”
我好不容易看着那个少年踌躇了,似乎有些气色了,但白奕可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朝前迈了一步,瞅了那个少年一眼,一股挑衅味道的话语张口就来:“跆拳道?就你这小白脸的身子骨儿?”
我一脸惊讶的望着白奕,气氛突然变得又是火药味十足。
白奕盯着那个少年,那个少年盯着白奕。
我心里突然变得束手无策,索性看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我再怎么劝吧。其实真的到打架的那一步的话,我到不是很担心白奕,因为白奕那打架的手法我太熟悉了,估计一般同龄人也不是他的对手,我心里想着的是白奕要是在这里下手重了的话,可能就不是像曾经简简单单一句开除所能了的了。
可没想的是这一次白奕却是出了奇的冷静。
站在原地看了那个少年很久后,他竟然对我一副极为平静地语气说:“走了,小雪她们还等着我们呢。”
他一面说,一面拉着我的胳膊,就在那一刻,我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没隔着校服碰我,他那只常常打篮球的大手竟然还有些温暖,我的声音卡在嗓子眼里小声地哼着:“暴君竟然千年不遇的冷静了一回。”
声音很小,但白奕还是听见了,回答我说:“我只是不喜欢浑身湿漉漉的和别人打架而已,要不就他那小身子骨,分分钟打爆他。”
我有些不服的嘟嘟嘴,轻声细雨地说:“是是是,你最是肆意妄为了,但是人家长的很帅呀。论颜值,也算能碾压你一项了。”刚说完我心里就后悔了,这不是在变相骂白奕丑么,其实他也不算丑,只是比较黑而已。
可下一秒的白奕却像是变了个人,语气有些小心翼翼地转过头问我:“原来你喜欢小白脸的那种类型?”
那个时候对我来说,喜欢一词还非常的遥远,我用力的摇摇头,因为如果被爸妈知道我有个喜欢的男孩,想必会像古时候孟母三迁那样,能带着我就搬家,片刻也不耽误的光速离开这座城市都说不准。
“那眼光还不错,不过小爷我还是奉劝你一句,这个年纪还是不要谈恋爱的好,毕竟那不是作为一个学生的本分。”
这句话真的很不暴君!我心里暗暗反驳他:“貌似最没资格讨论一个学生的本分明明是你吧。”
虽然只是心里在暗暗反驳,但我最后还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因为一想到一个上课睡觉,下课打架的暴君来教育我怎么是一个学生的本分时,真的特别好笑。
白奕看我笑了,他竟然也跟着笑了起来,放下了我的胳膊,变成了肩并肩地走在一条线上,挠挠头:“刚才是不是拽疼你了?”
我轻轻摇摇了头,虽然确实挺痛,但真的不怪他。
我想了一下,打着圆场道:“暴君拽了我的头发,那是我的荣幸,要是暴君您实在于心不忍,让我也拽你几根?”
他皱着眉头凝视着我,说:“拜托,你那是几根么?你拽我这种头发能拽一撮好吗?你多长,我多长。”
后来他还轻轻摇了摇头嘴里喃呢了一句:“真是和苏玥盈学的越来越会耍小聪明了。”
后来他带着我去了吃饭的地方,白奕依旧像个土财主一样,点了一大堆好吃的,因为那是一家开在海边的烧烤城,而且苏玥盈和白雪凝早就占了一处极好的地方,是个可以看到整个大海全貌的窗边,风景特别的好。
苏玥盈和白雪凝坐在一起,时不时还交头接耳着说着悄悄话,虽然白雪凝和我一样一直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但是苏玥盈依旧很开心。能看到她们这么快就相处的很融洽,我也很高兴。
等菜齐了,白奕沉默地坐在我的身旁,然后把肉放在烤盘上专业的烤着,他烤地特别好,一点儿也不焦,很有卖相,等烤好了他那黑白分明的眸子朝着我身前的碟子瞟了瞟,我一下子就领会到了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蕴含着的深意,双手撑着小碟举到了他的筷子边,眼巴巴的看着他筷子正夹起来的那片肥牛片,其实我也想控制自己和往常一样矜持的,但吃货看到美食后的所有动作毕竟不是能够被大脑所支配的。
可是这个暴君竟然在那片肉离我的碟子只有不到两寸的时候,一下子放到了对面白雪凝的碟子里。
我有些委屈,放下碟子,小声地吐槽着:“妹控!”
可他的耳朵真的特别好使,又把其余好了的肉分别夹到我和苏玥盈的碟子上,然后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看着我说:“你也可以当我妹妹,认我做干哥哥的话,不仅有肉吃,还有人替你打架,专业暴君揍人服务提供给你。”
我没好气儿的白了他一眼。
那真的是一顿特别愉快的饭局,以至于,我晚上都吃不下什么东西,因为那天白奕给我夹肉的次数是和白雪凝一种待遇的,白雪凝吃不下的时候还能匀给苏玥盈,可我就比较悲惨了,只能胡吃海塞。
那天晚上,我吃撑了睡不着觉,躺在床上,什么也没做,只是呆呆的望着白白地天花板望的出神儿。天花板里似乎全都是白奕落水时的那种难以置信的表情,一想到那个表情,我就忍不住笑,心里竟然莫名的有种像是喝了蜂蜜水那般的甜蜜。
毕竟那个年纪的心思还特别地单纯,会短暂的自动遗忘不想记起的事儿,然后脑子里浮现的都是最美好的事物,而我又是个特别喜欢回忆的人,一想起那些美好来,就会一个人傻傻地笑好久。
直到筋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