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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奋斗的阿资

认识阿资是在高中,阿资比我低了一届,一直以为这兄弟比我小,后来才知道他比我还大了一岁。高中的时候,我在散打队,年少而又轻狂,经常和别的班的同学发生斗殴,偶然的一次机会,有一个同学问我,你和阿资谁能打一点?这是第一次听见阿资的名字,这一年我高二,阿资高一,但是刚进高一的阿资,就留下了不好惹的名声。

后来队里来了新人,阿资也是其中一个,终于见到本人了,身材不高,但是很壮硕,训练背心完美的把阿资的肌肉显现出来,确实看起来不好惹。

混熟了之后的阿资,才让我们知道,这个兄弟很好欺负,很善良,也很仗义,留过一级,也是因为初中班上的女同学被别人欺负,把人给打伤了。在我们那个年代,男生大概都喜欢彰显武力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在高中,高一届的学生很多时候都比低一届的成熟得多,但是阿资不一样,他有些许轻狂,但又比我们稳重太多,阿资没有传言中的那么爱打架,反倒是我们经常因为打架惹上事,最后阿资给我们擦屁股,也得亏阿资为人仗义,才能作为中间人说和我们,也因为他的仗义,才一次又一次的为我们平息争端。

高中的阿资意气风发,如果他的学习成绩能够更好一点,以他的性格和为人,或许他能过的比现在好得多。可是现在这个社会,确实是一个看学历的社会,阿资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回家自己做起了酒生意。在我们的大学期间,每次放假回家聚会,都是去阿资那里,让阿资请客吃饭,让阿资请我们去网吧通宵打游戏。那个时候的我们,尚且不知道钱的来之不易,反正是自己兄弟,不需要跟他客气。

我们大学毕业,发现社会的复杂和难熬,阿资宽慰我们,他说他直到现在,还是每天四点多起来进货,白天送货,晚上拉业务。在小县城,圈子并不大,几个人连成一个圈,基本上这个人和那个人都一大圈子都可以扯上关系,这也导致了阿资卖出去很多酒,钱却收不回来几个,仗义的性格,也让阿资不好意思去找别人清账。有的人做生意,钱没赚到,欠条攒下一大把,阿资却连欠条都没攒下来,阿资说都是朋友的朋友,要不就是亲戚的亲戚,不好让人家打欠条。

有的人确实不适合做生意,有人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可能说的就是阿资这样的人。许久没联系,突然有一天阿资打来电话,说需要借点钱,说来惭愧,作为月光族,虽然已经工作了三年多,手上却没有一分钱可以给阿资帮助,身边的朋友都这样,阿资最终没有筹到钱。阿资之所以借钱,是因为年前他想借着过年,进一批水果去卖,他自嘲的说,自己什么都不会,只能卖卖东西。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销售有很大的学问,再加上疫情爆发,过年期间,整个县城的街面上都空荡荡的,阿资的水果全部烂在了店里,国内疫情情况有了好转,他的水果却再也不会变成新鲜水果,店面还得支付租金,阿资实在是周转不过来了。

前几天晚上打电话给阿资,问他有什么打算,阿资说酒生意的钱收不回来,水果生意又黄了,他也不知道干什么好,但是总得干点事,不然生活过不下去。

昨天阿资跟我说,他准备去省城和自己的姐夫在工地上干了,阿资说他先从最基本的做起,白天在工地上做工,晚上看看书,学习学习,争取考个成人本科,对许久没碰过书的他来说,学习是个很困难的事,但是阿资的话语里充满了坚定,这种坚定让我明白,阿资不会放弃,阿资认定的路,会坚持不懈的走下去。

阿资说现在最难的,不是赚不到钱,是做生意的时候欠的债都在催他还,自己的债,又收不回来。我知道,对阿资来说,欠别人是最让他难受的。

阿资还说自己已经28了,一事无成,但是他不害怕,阿资一直觉得只要自己肯去拼,肯去努力,总会有收获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也许有一天,阿资再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又是意气风发,还是此间少年,还像那个夏天,他站在我面前一样,咧嘴一笑,用沙哑的声音叫一句,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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