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大年初二是情人节。我想和他一起过但实在是想不到用什么理由和父母“请假”我还在闺蜜聊天给我出主意编借口,听到外边我妈接了个电话,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不想是和大姨舅舅唠家常。我也没多想一个劲的问闺蜜怎么办,还时不时的看他怎么还没回我消息。突然听到我妈叫我,很自然的就走出去。说刚才他给她打电话了,听到他的名字我还像当年一样心头一紧,这次就更不一样了。
“干嘛?”
“他说明天来咱家”
“干嘛?”
“提亲”
“还说什么了?”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接下来我和我妈坦白了最近的事。当年的故事只字未提,但她也不是不知道。高中时,我总是以去奶奶家为由路过他学校。一个学期后我每次说要去奶奶家或者去闺蜜学校,她总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其实不管是去奶奶家还是去找闺蜜都是真的。心虚是因为比起目的我更期待过程,享受随时可能遇到他的感觉。
回到卧室我有打电话去质问他。“我一挂电话就给你发消息了,怪不得你不回我”“废话!一挂电话我先被我妈叫走了。”我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谈恋爱见家长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也去了他家。还没来得及把这一系列的事情告诉闺蜜我先接到了我姐的电话。
“妈说你明天带男朋友回家?”
“是,他要来的”
“我认识吗?”
“认识,就我高中的时候给你看过我俩的照片”
“你俩真在一起了?”
“刚在一起没几天。”
不出意外的话所有人都认为我俩在一起是件合情合理的事!
第二天早上我被门铃吵醒了,我知道他会早来但这未免也太早了。我能清楚的听到他俩的问候但我不想出去。
“她应该醒了”
“那我能进去吗?阿姨!”然后就是咚咚咚的敲门声。
“没锁,自己开。”
他进来径直走向坐在化妆台前的我。“你怎么来这么早?”
“你怎么不出去?”
“哦对了我姐她们一会也回来。”
所答非所问这种说话方式我俩大概都习惯了。他就靠在桌子边静静的看着我,随手拿起一个小瓶子看看又放回原处。从镜子里看着他我其实有很多话想问,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过年和我回家吧!”我瞟了一眼没说话,一点也不惊讶。“我都和阿姨说了,她也同意了还说等春天就结婚。”
“这么着急?”我的确有点害怕了。小时候经常幻想,但这次是真的。我质疑的不是我俩的感情,,这个时候我还以为我俩能白头偕老。“什么都没准备呢!等我头发长长,等我把这届学生带完。”“都行,你定。”
和他妈妈不一样,我妈在饭桌上把他问了个遍。还说当年我们上学的时候她就幻想过今天的画面。我以为这个故事叫“如愿以偿”
我惊讶于我妈同意我去他家过年,毕竟她不知道结婚证的事。第二天我就收拾东西去他家了。我一直很奇怪,从在一起那天开始我俩就和谐的像一对老夫妻。丝毫没有小情侣的甜甜蜜蜜。同居也没有扭扭捏捏的尴尬。一切顺利的诡异。说到同居不然说我是个不需要付钱的房客。我俩并不睡在一起,他是不会的。
早上我和他同时起床,他做早饭我描眉画眼。几乎同时我出房门他把早餐端在桌子上。然后一起看看电影或者他打游戏我靠在他旁边看电视剧,他有时递块水果给我,我偶尔倒杯水给他。默不作声很默契。他会和我逛商场,每到一家店先找地方坐下。我自己挑,自己试从来不问他好不好看,他只是偶尔抬头看看镜子前的我,或趁我在试衣间里去买水和吃的。我给他选的他也都会试。路过一家小饰品店他会很认真的从直男角度给我买一副耳钉。他会帮我提袋子,掀开厚重的门帘,排很久的队为我买一杯奶茶。定做了一对戒指刻上对方的名字。他给我带上却不是左手无名指,我知道他根本不懂这些。
除夕他带我回家。我和阿姨在厨房包饺子,他和叔叔在客厅看电视。阿姨有时问我两句家常,他和叔叔一言不发。家里亲戚聚会的时候阿姨介绍我说是“儿媳妇”,他默许了我也就没反驳。当时我以为结局是天长地久。受到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催生,我在旁边不好意思到脸红而他却在含糊其辞“快了,快了!”更有人我们喜欢男孩女孩他找人帮我们算要在几月怀孕。
在冬天谈恋爱的感觉真好啊!我能肆无忌惮的钻在他怀里,他抓着我的手放在他口袋里。我被裹得只剩两只眼睛。走在冰上偶尔一滑还能感觉到他下意识的抓紧我的手。把冰凉的手脚放在他肚子上,我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捂得更紧了。就这样慢慢慢慢的等着,等着冰雪消融等着柳树发芽。
我和当年的作息时间日常生活一样只是我现在是老师。记得当时同学们口中热议的除了最近发生的新鲜事就是老师们的八卦。今天看到这个老师的老公来接她,明天看到那个老师带孩子来学校。记得英语老朋友圈有张是她和她孩子在操场上的照片。在照片的两边,她们背对着镜头,老师举着遮阳伞看向小孩。在学校里因为各种考试调休的时候他来找过我,硬是要听我讲课说,当年一上英语就神游。最后连培优课也都翘了。他倒要看看换成是我讲能不能听进去。他还想当年一样,左手拖着头,右手转着笔。除了黑板哪也看,看窗外看表,坐如针毡的盼望着下课。在走廊里坐着看课外书,摆弄架子上的各种装饰。在操场看台的最高处,我和他背靠着墙吹着风,偶尔转过去眺望马路对面的街景,小店的灯真好看一闪一亮五颜六色。
这样的感觉真好我总以为自己还在上学。和他提心吊胆的走在操场上,旁边的跑到偶尔路过几个训练的人,坐在两栋楼之间的凉亭里风吹的有点冷。小路的灯拉长了影子,从远处教学楼里穿出上课铃。
学校里的绿化带种着苹果树,教学楼对面就有一棵。初一秋天还下去摘过记得挺好吃还没虫子。最里边的栅栏边种着山楂,这个很难吃又苦又涩。实验楼后边还有好几块菜地,种着黄瓜茄子西红柿。花坛里种着叫不上名字的花是橙色的。其实在每个植物的旁边都有它的简介。比如门口那颗旱柳有一百多年历史。旱柳下的喷泉只有重要场合才会开,比如像毕业典礼,家长开放日和有外地学校领导来交流。
就现在而言我比当年更了解这里。但我和她少了当年那种稚嫩的感觉。我天真的以为我们在圆当年的遗憾,其实是在制造更多的不舍。
我放了暑假,大多时间是在家里待着等他回家。像是小时候在等他有空和我说话。那种满心期待的等一个人的感觉很复杂。偶尔去找闺蜜聊聊天天弹弹琴,关于我俩的平常生活只字不提。不像我当年把一件事重复说好多遍。先开始闺蜜还和我说“这你和我说过。”后来她知道每次说起我都在回忆一边。如果是很美好的事情她当然不会多说,只是提到什么悲伤的,她都主动找个话题岔过去。
我偶尔到小区门口接他回家。他回来的时间是固定的。精致的画个妆,穿一条喜欢的小裙子,打着遮阳伞。他把车停好后下来接过我手中的伞,另一只手牵着我一起走到超市买菜和水果。他仔细的挑选着,生怕拿了不新鲜的,而我走到零食区“这个你吃吗?”我举起一包问他“不吃”“那这个呢?”“你想吃就都要”还是他了解我,一边担心吃太多不健康会胖,一边早已经馋的流口水。
有时碰上急雨,他把衣服披在我身上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拉着我跑。回家以后也顾不上自己换衣服,先给我吹头发“别感冒了”闺蜜不止一次的催我结婚,我知道她是怕夜场梦多。就连超市的老板娘都说想赶紧参加我们的婚礼。
“明天我们出去吃吧!你想吃什么?”他突然要出去我觉得有点奇怪。
“怎么了?”
“明天七夕”
他这样说我才想起来今天在朋友圈看到了好多关于节日的文案。
“就在家吧!明天肯定人多!”之前一个人的时候,我想等有了男朋友一定要甜甜的多秀恩爱。像小时候羡慕别人一样让别人羡慕我。后来我和他在一起了,我却很低调。从未分享幸福的日常。上一次的合照还是在领结婚证那天。
“走吧!七夕商场一定会有活动。”他知道我是想去的,害怕他很勉强。
七夕这天感觉所有都是成双入对的,商场门口有免费送玫瑰花的,我拿了一只鲜艳的。好像每一家小店都很热闹“第二份半价”成为今天最大的热点。我不记得还有什么特别的,玫瑰和糖果,牛郎和织女。哦对了!旁边桌子有个求婚的。男生准备的的很充分:戒指、花束、音乐、蛋糕看起来完美无缺只是他没有一个答应他的女朋友。他被拒绝了!女生当时就走了,剩他一个人在尴尬中。看客也都各自吃自己的了。我看着他开始想象我们求婚,他不会弄这些华而不实但小姑娘很喜欢的套路。玫瑰花他帮我拍完照就扔掉了。
就这样七夕节在各路商人的行销策略中结束了。
“我们出去旅游吧!”我又心血来潮,因为看到一个专门做旅行攻略的公众号。“可以啊!你想去哪?”他显然是不假思索的回答,我是随便一说,以为他也是随便一答。“重庆!”“可是你对辣过敏”他知道我三分钟热度,闺蜜说我一阵儿一阵儿的这事大概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一周后,他发给我了一个文件我当时就看到了。没等到他发来下一句话我就先点开了。“重庆旅行计划表”这是第一行的黑标题。接下来的的十几页,他计划好了每一个细节。哪天到、哪天回、天气、交通、门票、景点,就连在哪要买什么纪念品都有写。我被它的详细程度所震惊,退出文件看到他问“可以吗?没什么问题我订票了!”没问题!没问题!其实我就是随便一说”“我想了下咋俩都没出去过。”
这天如期而至,因为我恐高他定的是火车票。在路上我发现,他照顾的我像个小孩子:给我盖上被子,吃的喝的递在手里“你别这样,我不习惯。”终于我忍不了了,从小到大我从未被一个人这样爱过不免有点难受。他也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中我们都变得更像一对情侣的样子。他坐在我旁边无所适从。
到了酒店他用房卡开门后把我的行李放在门口,没开灯用手机原相机把屋子里里外外全扫视了一遍。打开灯先去洗手间检查镜子是否是双面的。打开每一个抽屉柜子好像在找什么“没问题,你收拾收拾准备睡吧!”他转身拿着他的东西要走去他房间“等一下,我这本来感觉没啥,让你这一弄我挺害怕”“我都看过了没什么问题!”“我和你去把另一个房间退了。”我真的很害怕,脑子里一下子想起来好多看到的小说或是真是发生在酒店里的恐怖事件。
回来在房间里他也有意的避讳我换衣服什么的。
出去玩的时候他帮我举伞,遇到辣的菜用清水涮一下。其实辣的菜是我点的,想尝尝但又吃不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的拍照技术,不管是风景还是人物都很美。好像每一细节都证明他很好,我和他很配。
后来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故事没有按预期发展。我甚至有点后悔没有答应他过完年就结婚。当然他也知道“等头发长长”之类的都是借口。闺蜜以为我有种认为他回来了就不会再走的肯定。其实我是有种他到底爱不爱我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