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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这不是真的

不远处的马路边停着几辆车,其中一辆上坐着夜雷与白恩泽。夜雷趴在车窗框上探出头,正朝陈天霸这边张望,看到夜雨笙离开,夜雷笑着坐回车里。身边的白恩泽也随着夜雷的笑声,松了口气,跟着笑了起来。

“那么多年了,陈天胖居然一点长进都没有。”

白恩泽坐在车里,看向陈天霸的方向对夜雷说。

夜雷笑着回复说:“就是!”

白恩泽摇摇头,冲车副驾上的人说:“通知其他人,回去。”

副驾上的人点了下头,拿出手机打电话说着什么。

夜雷看向前方后视镜里的司机说了句:“回去!”

几辆汽车相继启动离开。

夜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夜雨笙面朝落地玻璃窗,坐在办公桌上,像个神经病似的,看一眼手中的纸,叹口气,然后移开视线。不一会再看一眼手中的纸,再叹一口气……

那张纸是许宁的简历。

“小夜总,那位女士的资料查到了,现在已经放到您办公桌上了。”

脑海中响起工作人员的话语,夜雨笙再看一眼手中的纸,只见上面写着关于许宁的相关,还有一张大头照片。夜雨笙盯着照片看,然后闭上了眼睛,手握拳头,一下又一下重重锤着心脏。

“这不是真的。”

夜雨笙小声安慰着自己。

随着锤心脏的动作,手上一松,简历飘落在了夜雨笙的脚边,低头瞄了眼简历上的照片,夜雨笙只觉心脏疼的更厉害了,不停调整着呼吸,然后低下头,再看了眼脚边纸上许宁的照片。

“这绝对不是真的。”

夜雨笙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眼神却不复以往的精明有光,竟难得有些呆愣。他想安慰自己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这个不好,一定不是老天爷安排的命定之人,一定是哪里出错了。自己一定是病了,或是那个女人还没出现。只是,还没等骗过自己,脑海中响起的话语,让他再次感到绝望。

夜雷说:“你没病!你没病害得雷园二十来年见不着个母的!”

白乐平说:“我就想知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好女人这口还是……阿笙~,我还是觉得~既然女的不行,要不~咱试试男的……”

夜雨笙自己之前也有向夜雷保证说过,这辈子夜雷一定能当上爷爷,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有一个这世上最完美的女人走进自己的的生命里,作为老天爷让自己这三十年守身如玉的补偿……

想到这,呼吸竟有些不顺,夜雨笙重重地吸气呼气,目光开始有些游离,可当头低下来,视线到达许宁简历上的照片时,一口气怎么也出不来了。

“这肯定不是真的!”

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夜雨笙满脸痛苦地说着。他再次重复着闭眼,睁眼看照片,为自己洗脑只是眼花看错了。可是照片上许宁的那张大脸盘真的让人不容忽视。

“怎么长这样……这一定不是真的!”

夜雨笙嫌弃地扭开头,起身离开办公室。

快步走在集团里,夜雨笙四处观望着像是要寻找什么,只是那周身的戾气真的很让人畏惧,众职员有的远远看到直接绕路,有躲不开的就直接面对,冲夜雨笙微弯了下腰,只是来不及打招呼,夜雨笙就从他们身边急匆匆地走了过去。大家都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可夜雨笙只是在寻找许宁的同时,想着汇报许宁资料的那个员工的话,根本没功夫搭理职员们。

“小夜总,确切消息显示,那位姑娘此刻正在集团里面,原本打扫卫生的阿姨家中有事,就推荐她来顶班……”

按了下电梯,夜雨笙候在电梯门口等待着电梯的到来,不耐烦地在墙上踢了几脚。

“打扫卫生,打扫卫生,为什么会这样……”

电梯响了一下,门打开,夜雨笙气冲冲地走进电梯下楼。

一身清洁工装扮的许宁,此刻正在厕所里撅着屁股拖地,不同在天丽坊的不悦,在夜氏集团工作的这几天,许宁是开心的,因为这里的人相对有礼貌的同时,工资也比天丽坊要高些。许宁哼着不知名的难听小调,兴冲冲地拿起拖把放入专供清洗拖把的机器里清洗,连工具用起来都相对简单方便的多,大公司,就是不一样,许宁心想着,然后拿出拖把继续拖地。

厕所的门从外面被人推开,夜雨笙出现在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厕所,夜雨笙关上厕所门离开。更加烦躁的夜雨笙随手抓了一位正欲躲开自己的员工,询问有没有见到清洁工,员工有些紧张地说刚看到那个姑娘上楼了。还没等员工说完,夜雨笙道了声谢,松开手朝电梯跑了过去。

就这样,许宁从楼梯上下楼,夜雨笙从电梯上下楼,两人总是会完美错过。奔波几个楼层之后,夜雨笙似乎有些绝望了。缘份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人人都说有缘千里来相会,那他夜雨笙现在就是在经历无缘死也见不着……

明明,就在这座楼里面的啊!

出了些汗的夜雨笙,已经将外套脱了下来挂在手臂上,领带也被扯的不成样子,纯白的衬衫上面几个扣子也被扯开,整体显得有些颓废,却又不失性感。他重重地将外套摔在地上,然后拿出手机打电话。

“马上通知所有人,关灯,下班,把除大门外的所有出口暂时封住。”

说完,夜雨笙将手机放入口袋,再次向电梯走去。

外面下着细雨,大楼窗口的灯逐渐熄灭,集团内的员工陆续走出电梯,刷卡过闸机,离开大楼。大门口正对面不远处的细雨中,夜雨笙双手叉腰站在那盯着大楼里走出的员工。出来的员工越来越少,夜雨笙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大门口,生怕会错过,因为他已经等得太久了……

就在员工们几乎要走完了的时候,身着便装的许宁才走出电梯,跟其他员工一样,刷卡过闸机,然后停在大楼门口,拿出雨伞撑开。也直到她定在大门口时,夜雨笙才将目光锁定在了她的身上。

只见许宁撑着伞走进雨里,慢慢向夜雨笙走来。夜雨笙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像是生怕一眨眼,许宁就会消失了一样。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同时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等了三十年,盼了三十年,信了三十年的完美妻子,此刻就在自己眼前,正从自己身边经过。可是夜雨笙却不敢出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许宁与自己擦肩而过,就那么悄悄地跟在许宁的身后。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该说些什么,他想像着关于未来妻子的一切,却唯独没想过两个人的初遇,初识,这一切又应该如何开始……

正走着的许宁,察觉到身后有人,就放慢了速度,靠一边行走。可是能够感觉到的是,后面的人也放慢了速度与自己靠在同一边行走着。许宁试着加快速度,后面的人也加快速度,始终跟在身后。不会是遇到变态了吧!许宁心想。越走越害怕的许宁双手握紧了伞柄,闭上眼睛猛地将雨伞向后轮去。

夜雨笙看到轮过来的雨伞,毫不费力地将伞柄握在手中,雨伞像本就是他的一样“打”在肩上,定定地盯着许宁看。许宁因这一突如其来的状况,力度太大导致身体有些踉跄。夜雨笙见状伸出另一只手,将许宁扶好。

许宁吓得双手乱挥,挣扎着乱叫。

“放开我,你个变态。”

“我不是变态。”

夜雨笙知道许宁误会了自己,温柔地解释着,同时松开扶着许宁胳膊的手,向后退了几步与许宁保持着正常交谈的距离。

许宁见状赶紧往后退着欲离开,夜雨笙却像突然起到了什么似的快步上前,然后抓住想要逃跑的许宁,一把扯下许宁左边衣领。看到许宁露出的左肩上,那排整齐的牙印后,夜雨笙直接愣住,近距离细看着许宁因害怕而紧闭起双眼的脸,夜雨笙不知道该作如何反应了。

许宁感觉到左肩的凉意,却不见对方再有动作,放大了些胆子,睁开眼睛,看到夜雨笙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时,眼皮耸拉了下来。

“原来是你……”

夜雨笙有些不敢相信,感到有些伤心,伴着些绝望,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那排牙印错不了,他一遍又一遍调整着呼吸,然后向许宁靠近,表情越来越痛苦。许宁也随着夜雨笙的前进,慢慢后退着。

“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不公平,我盼了这么多年……”

夜雨笙有些哽咽。

看着这个俊美高大的,尽显气质的男孩子在自己面前快要哭出来了的时候,许宁感觉自己似乎犯了天大的罪,是自己太过混蛋了才让这个完美的男孩子在自己面前显得那么的委屈。

“什,什么情况,你怎么啦……”

许宁刚温声开口,想要询问,却被夜雨笙直接打断话语,冲许宁大吼道:“你为什么长这么丑?”

刚才还母爱泛滥,圣女附身的许宁,被夜雨笙这句砸的一口气没能上来。

“我,我丑。我这还丑,我……”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要让我吻你,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初夜,为什么要长这么丑,这么丑……”

伤心过度的夜雨笙自顾自地报怨起来,积了十几二十年的委屈这一刻爆发,打断许宁的话之后,没等自己控拆完,直接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我夺,我……”

看着直扑身自己的夜雨笙,许宁条件反射之下迎面将其抱住。

“哎!哎!哎!什么个意思呀!把话说清楚!”

许宁双手托着夜雨笙,双手隔着早已经湿了的衣服环在夜雨笙身后,翻了个白眼抬头望着天,用头碰撞夜雨笙。

“哎!大哥,醒醒!你有病吧!每次见到我都要晕!”

正叫喊着,许宁因支撑不起夜雨笙的体重,踉跄着差点摔倒。随着许宁的动作摇晃了下身体的夜雨笙,脑门直接抵上的许宁的脑门。许宁感觉到了不对劲,蹭着夜雨笙的脑门,使两个人的脸贴在了一起。

“哟!发烧了!”

知道眼前真是个病号,许宁也不好再计较什么,后退一步以身体为支撑,让夜雨笙趴在自己肩膀上,一只手扶着夜雨笙,一只手在夜雨笙身上乱摸一气,找到了手机。然后一阵胡乱操作,许宁找到标着紧急联系人字样的号码打了出去。

“喂,请问……”

没等许宁开口说完,电话里传出白乐平疑惑的声音。

“什么玩意儿?你哪位?手机主子呢?”

“我什么……手,手机主子,主子晕了,在我身边……”

电话那头,坐在办公室里正在工作的白乐平,确定是女人的声音从夜雨笙的手机那边传过来时,猛地站了起来。

“啥!又晕了。”白乐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笑了起来,然后问道:“你是……许宁?”

“你怎么知道……”

白天平淡定地坐下,凭着看笑话不怕事大的原则,并不打算跟许宁讲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甭管我怎么知道,现在你身边的那个老几你爱怎么着怎么着,不死不伤不残就行,等他醒了自己会回来的。”

“可是……”

“别可是了,再不然直接去酒店随便开个房把他放那就成,我还有事先挂了。”

白乐平不等许宁开口,直接挂掉电话,然后关机。

“唉不是……”

许宁看着手机,脑子一片空白。斜眼看着趴在肩头的夜雨笙,她心想,去酒店开房……那得花多少钱啊!送医院也不可能,再像上次那样再让自己出钱怎么办?思量再三,许宁觉得还是钱重要,所以,两样都不可取。

“醒醒,长的跟个杆子似的,怎么这么弱不禁风。再不醒的话,我可直接把你拐回家了啊!”

许宁拍了拍夜雨笙的脸试图将其叫醒,夜雨笙并没有反应,依旧在许宁肩头昏睡着,只是随着许宁拍他脸的动作,身体微晃动了下,向一边歪去。许宁停下动作将夜雨笙抱紧稳住,然后转过身背着夜雨笙拖着走,嘴里不停嘀咕着什么。自以为自己力气大将夜雨笙背起来了的许宁,不知道的是,夜雨笙的双脚,此刻正无力地贴着地面划动。

“真是欠了你了,你说你那朋友也真是,还紧急联系人,你怕不是眼瞎交友不慎吧!你说你长成这样还出来溜达,我也不能就把你丢下是不,咱良心上过不去,不是我说你,不知道现在小姑娘有多虎吗?活该被拐走……”

满头大汗的许宁,背着在地上拖动着双脚的夜雨笙来到自己出租屋下,上气不接下气地还在喃咕着。

“你看看你这一身名牌的,不会是个巨婴跟家里闹别扭离家出走了吧,你说你出走就出走,老让我摊上这叫什么事啊!上次打车带你去医院我可是花了巨资,几十块钱呢……”

许宁走到门口,几乎将腰向前弯了九十度,好让夜雨笙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在自己身上,却因重心不稳,脑袋直冲门上扎过去,好在及时伸出一只手撑在门上,才避免了这场事故的发生。微直起些腰,许宁用一只手伸到背后抓着夜雨笙,让其不至于摔倒,空出的另一只手拿出钥匙开门。

“你说这弄得叫什么事,看你年龄不大,姐不跟你计较……”

门打开后,许宁继续拖着夜雨笙进门,然后伸出脚往后一摆,门就被摆关上了。

拖到二楼门口,许宁推开门进屋后,直接松手将夜雨笙放到了地上。将钥匙放到门口桌子上,关好门,才硬拖着夜雨笙走到床边,卯足了劲的许宁,猛地喊出一声走你!夜雨笙就被仍在了床上。

许宁走到厕所,接盆水放上毛巾,端到床边后,将毛巾拧干叠成条放在了夜雨笙脑门上;再为夜雨笙脱下鞋子,盖好被子,许宁才算松了口气。披着军大衣,许宁走到门口桌子旁坐了下来,拿出纸和笔开始写写画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躺在床上的夜雨笙似乎很不舒服,紧皱着眉头翻了个身,这细微的动作,惊动了正在“专心”写写画画的许宁。许宁回头看到夜雨笙已经醒来,正睁着眼睛满脸委屈地看着她。

“你醒啦!”

许宁问道。

夜雨笙不理许宁,闭上眼睛转过身装睡,留给许宁一个后背。许宁看着那么大的个头,却像个小孩子一般使着小性子的夜雨笙,只觉得好笑。走到床边取下夜雨笙脑门上的毛巾,放到床边盆里清洗后,再次拧干叠成条放回夜雨笙脑门上。

许宁走到桌子旁拉开抽屉取出一包药,将药倒在杯子里冲上热水,用勺子慢慢搅动着走到床边坐下,拿起夜雨笙头上的毛巾扔进床边地上的水盆里。

“唉我说,起来把这个喝了。”

夜雨笙不理许宁,扯过被子盖住头,然后捏着被子嗅了嗅,皱着眉头将被子从身上扯开,双手抱胸继续闭着眼睛装睡。

“哟!这还使上小性子了,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

夜雨笙听后火气爆表,直接转身对着许宁吼了起来。

“你才跟个娘们儿似的!”

只是他夜雨笙不知道的是,正生着病的他,语气虽狠,却是真的没有一丝杀伤力,反而只是像在伴嘴。许宁听了果不其然……笑了,连连点头承认夜雨笙的反驳,然后把药送到夜雨笙嘴边,喂给他喝。

“是!是!是!我娘们儿,我娘们儿!来,先把药喝了。”

夜雨笙听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了,收了些脾气配合着凑近药,随口问了句这是什么药。许宁也随口答了句春药。夜雨笙一脸惊恐的看向许宁后退着坐起身,许宁满脸坏笑向夜雨笙靠近。

“来呀大爷!您就喝一口嘛!”

夜雨笙看到许宁是来真得,恐惧感直飙,欲挣脱起身。许宁见状将夜雨笙一把扯住按回床上。夜雨笙挣扎着反抗,奈何自己身体虚弱无力,根本不是许宁的对手。许宁按住夜雨笙的胸口,把他压倒后跨坐在夜雨笙身上,用双腿固定住夜雨笙的两只胳膊还有身体。然后捏着夜雨笙的嘴巴,快速将杯子里的药全部倒入夜雨笙嘴里。一系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像是这种事许宁每天都会干上几次一样,常此以往下来的经验。

“我让你说我丑!”

许宁起身下床,拿着空杯子走到桌子旁边,放下杯子后回头看着夜雨笙。夜雨笙拖着无力的身体趴在床边试图将药吐出来,正一下下地干呕着,显得有些狼狈。许宁却一步步向夜雨笙走去,就这么看着夜雨笙满脸的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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