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市最豪华的酒店包厢里,陈天霸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一支又一支地拿着雪茄,很用心地嗅着。面前桌子上放着十来盒不一样的雪茄,桌上还放着分合同,不远处的圆形大餐桌上,空无一物。陈天霸拿起雪茄剪,将刚才嗅了半天的那支细细修剪着。
一名保镖直接推门而入。
“陈总!白总到了。”
陈天霸并未抬头,只轻声嗯了一下,将修剪好的雪茄放到桌子上,雪茄剪随手一丢,起身朝门口走去。就在这时,白恩泽在另一名保镖的带领下,进入了包厢。
“白总!”陈天霸主动伸出手满脸带笑地打着招呼。
白恩泽伸出手与陈天霸相握。
“陈总,咱们这是好久不见啊!”
“可不嘛!好久不见,还是上次开发案项目……”
陈天霸伸手指向餐桌,示意白恩泽入座。白恩泽却不为所动,只是带着些许笑意,看着陈天天霸,然后说:“陈总今天请我来,应该是为了开发案的事吧!”
陈天霸僵着指向餐桌的手,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放眼望去,能把这口吃进肚子的,也就咱们白、夜、陈三家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了吧!这又没有外人。”
陈天霸非常满意白恩泽的明事理,僵指着餐桌的手移动着指向沙发处。白恩泽笑着走了过去,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后,陈天霸直接将早已放到桌子上的合同推到白恩泽面前。白恩泽只盯着合同看,并不打开看。
“陈总到是想的周到啊!合同都准备好了。”白恩泽看着陈天霸说。
陈天霸的心思被看穿,却不以为意。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拒绝的,商人嘛!利益大于一切。”
“哦?你就这么笃定?”
“放弃竞标然后离开夜雷,开发案的纯利咱们四六分,你四,我六。”
陈天霸说完,抬了下下巴,像是吃定白恩泽不会拒绝一样,很是得意。
白恩泽收起笑意,认真想了想后,看向陈天霸。
“不费丝毫能得四,陈总真是太看得起白某了。”
“我想入地产,就得先有个名嘛!如果能在你们白家手上拿下这口,我也算成功了,到那时,咱们平分天下,你也不用看夜雷脸色了,这样咱们是共赢啊!”
知道白恩泽的意思,陈天霸并不在意,排出更加盛气凌人的姿态,放着壮志豪言。
“听起来~是我讨了便宜,可是陈总……”
“你先看看合同再可是也不迟。”
陈天霸知道自己已经将白恩泽拿下,笑着拿起合同递到白恩泽手边,白恩泽接过合同放到桌子上,依旧没有翻开看。而陈天霸看到他这反应,略带些嘲讽似的笑了声。
“什么意思?”
“夜雷找过我了,他说要定了这个项目,要我退出。你也知道,我已经被他压迫十几二十年了,实在是不敢跟他斗啊!”
白恩泽装作很是无奈的样子,像是略带着些委屈与遗憾似的说着。可陈天霸却知道了,他在装,在自己面前演戏呢,然后冷笑了几声。
“谁不知他夜雷是靠你的生意头脑才起的家啊!你现在跟我说这个?”
“不信你可以去查!我是个生意人,犯不着跟钱过不去啊!”
白恩泽收起伪装,直面陈天霸的言语,说完直接起身离开。只是,走到门口时被保镖拦了下来。白恩泽笑着回过头,看向陈天霸。陈天霸冲保镖抬了下手示意让白恩泽离开。
白恩泽离开后,陈天霸拿起装雪茄的木盒子丢到地上。
盒子被摔开,里面的雪茄滚得四散。
陈天霸面露寒光,坐在沙发上,谁也不敢上前。片刻后,陈天霸向保镖招手。
“去查夜雷儿子的行踪,我要他的所有信息。”
保镖点头离开。
陈天霸拿起合同一点点撕着,脸上逐渐浮现出笑意。虽是笑着的,却让人不寒而栗。
“儿子养这么大,又刚继任总裁,如果……在这个时候……”
待到合同撕成碎片后,陈天霸直接全部撒在地上,然后大笑起来,当收起笑意时,陈天霸目露凶光。
“夜雷,这次,我一定要玩死你。”
昏暗的楼道里,费永安走到门边拿出钥匙开门。推门进入屋内后,一声打火机声响起,费永安看着许宁捧着双手大小的蛋糕笑了起来,将门关上,他靠在门上等着许宁走向自己。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许宁唱着生日快乐歌,慢慢走到费永安面前,费永安笑着将蜡烛吹灭后,屋内一片漆黑。许宁抬手欲开灯,费永安将许宁拥入怀中。许宁笑着将灯打开,再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些,看着费永安笑。
许宁将蛋糕递到费永安手中,小跑着到餐桌边拿起红包,刚转过身,费永安拿着蛋糕站在了她面前。
“给你!”许宁递出红包。
费永安将蛋糕放到桌子上,接过红包。
“许宁!谢谢你!我一定好好学习,给你一个美好未来。”
许宁笑着扑进费永安怀里,然后说:“嗯,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出息的。”
话音刚落,许宁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拉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半开着玩笑说:“不过,这次的生日礼物就算了,我没钱给你买了!”
费永安温柔地笑着在许宁脑门上亲了一下,然后表示自己并不需要什么礼物,因为,许宁就是他最好的礼物。自己明明是想帮许宁来着,结果却因许宁心疼自己,每个月拿出四处打工所挣工资的一部分交给费永安作伙食费,只为了费永安能少打一份工,多一点时间学习。
看着费永安认真深情的模样,许宁将外套脱了下来。
“那,我就把自己送给你。”许宁同样很是认真地说道。
费永安则直接愣住了。
“这辈子,你一定要好好待我。”
盯着灯光下许宁的脸庞,费永安心中的感觉难以言表。然后快速脱下自己的外套,将许宁拥入怀中亲吻着,两人相互脱着彼此的衣服,跌跌撞撞向卧室走去。
窗外月光正亮,一切都显得这么的美好而浪漫,此时的卧室里又传出一声深情的呢喃。
“许宁~我爱你……”
夜幕下的雷园,灯火通明。一辆车驶入雷园,林天义跑过去将车门打开,然后引领白恩泽进入屋内。
夜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擦试着核桃。听到脚步声,他没有抬头看,只是笑着说:“来啦!”
白恩泽走到沙发边坐下,林天义直接离开。看着夜雷继续低着头擦核桃,白恩泽靠近了些,也跟着认真看了起来。
“不是之前的核桃,又被阿笙捉弄了?”白恩泽笑着问。
夜雷听到之后,大笑着放下手中的核桃。
“哎一,真是的,孩子大了啊!”拍拍白恩泽的腿,两人因同病相怜,白恩泽也无耐地笑着点了点头。
夜雷又接着说:“那套路,整的都是一套一套的。”
白恩泽很是理解地拍了拍夜雷的肩,同情夜雷,也算是同情自己。两位操碎了心的老父亲,就这样在深夜中,同时叹着气。
“事情怎么样了?”夜雷突然开口问道。
“跟你电话里对我说的一样。”白恩泽回答说。
“都斗了那么多年了,他也就那点招数,我是想问你项目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白恩泽问。
夜雷并不在意这个问题,拿起核桃继续擦试着,因为他确实跟陈天霸斗了十几二十多年了,说自己是这个世上最了解陈天霸的人,也不为过。
“接下来安心做你最擅长的就好,我也帮不到你什么,必竟~论做生意,能跟你比的太少了,不过,我会让人护着你的。”
“那到不用,你让我那么说,就已经能保我安全了,我是怕……”
白恩泽欲言又止,夜雷却已经知道了他想要说什么。
“怕他使阴招?就他那脑子,无非是拿对手在意的人来威胁罢了,除了阿笙,其他还真没有能让我担心受怕的,况且,阿笙也不是好惹的。”
“这到也是,乐平与阿笙时常一起出行,两人都是人中龙凤,更是不好对付。”
两人相视而笑,然后在午夜过后的雷园里,继续说着什么。
夜雨笙与白乐平这两个人中龙凤相互攀着肩,像俩幽灵似的,摇摇晃晃行走在行人稀少的酒吧街上。夜雨笙手中拎着瓶酒,不时喝上一口,而白乐平却在夜雨笙每次拿起酒瓶对嘴吹时,伸手试图夺下酒瓶,只是,每次都没能得成,因为,白乐平有些醉了,夜雨笙只是晕而已。都拼了十来年了,他白乐平到底是没能喝过夜雨笙。
“阿笙,听哥一句,别喝了,咱回家。”
白乐平再次试图夺下酒瓶,夜雨笙轻轻闪开,直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然后继续喝。
“别总称是我哥,咱俩一年的。”夜雨笙说。
“我大年初一的,就算是同一年的,我也能当你哥。”白乐平很是得意地说。
“谁跟你论这个,你别每次都这样讲,再说了……”
夜雨笙拿着酒瓶在白乐平面前晃了晃。
“没多少了。”夜雨笙接着说。
白乐平眯着眼睛认真看了看,发现酒瓶里的酒没有多少了。摆了摆手,白乐平不想再管夜雨笙了。
“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当心着点,别被女人拐走了。”
听到白乐平的醉话,夜雨笙直接笑着蹲了下来。
“我巴不得被女拐走呢!你这担心太多余了,这世上还没有能把我拐走的女人呢!就算要拐,也得看我愿不愿意。”
白乐平也走近了些在夜雨笙面前蹲下。
“阿笙。”
夜雨笙只看着白乐平笑,并不应声,两人像个神经病似的,一个笑,一个傻愣愣地看着,蹲在马路边。不一会,白乐平冲夜雨笙翻了个白眼,站起身。
“那我不管你了,我真走了。”
夜雨笙起身后退着冲白乐平挥手,白乐平走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接上车。
“我真走了!”白乐平吼道。
“走吧你!”
车门关上,出租车离开。
马路上,夜雨笙继续边走边喝,步伐越来越不稳,身子也越来越摇晃的厉害。突然,夜雨笙停下脚步,拿着酒瓶放到眼前看了看,又将酒瓶瓶口朝下,见没有一滴流出。
“没了。”
夜雨笙拎着酒瓶,朝前后马路边看了看。发现前方有个垃圾桶时,慢慢摇晃着走了过去。他将酒瓶放到垃圾桶上,后退几步看了看,又走上前,重新拿起酒瓶放进垃圾桶后,笑了起来。
不远处,许宁小跑着冲了过来。而还在因醉酒迷糊着的夜雨笙,正得意地看着垃圾桶慢慢后退,突然转身欲离开时,与跑过来的许宁撞在了一起。夜雨笙吓的一个激灵,踉跄中,本就不稳的步子,绊在了一起,情急之下,夜雨笙抓住了许宁,就这样,一个用力,将许宁压在了身下。
吃痛的许宁气哄哄地快速翻身将夜雨笙压在身下,抓起夜雨笙的领子强迫他将头抬起。
“你……好漂亮……”
原本恶狠狠的一句话没能说完,在看到夜雨笙的面容后,失了神。头依旧垂着的夜雨笙听到这句话后大笑了起来,并不睁眼,懒懒地躺回地上。
“漂亮?”
夜雨笙说完,有些不耐烦地扯开许宁抓着自己领子的手,结果用力不当,许宁直接摔在了夜雨笙胸口,惹得夜雨笙更加不悦。
夜雨笙冷笑说:“你们女人除了生扑就没有其它……”
突然,躺在地上夜雨笙睁开眼睛,目光下垂,看到散在胸口的长发,慢慢感受着自己的呼吸。
“你是女人……”
夜雨笙不敢相信似的惊呼出声。
而揉着鼻子的许宁,刚抬了点头,正欲起身,就被夜雨笙强行翻转压在了身下。夜雨笙的吻,就这么猝不及防的一同压了下来。
是的,夜雨笙醉了,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接近女人,他已经不想去分是醉还是醒了,只想着,如果是醉,那就不要醒好了。他一直在找不能接近女人的原因,可知道了又怎么样,知道之后,除了痛苦,并没有解决任何问题,他恨自己不能接近女人,同时又庆幸自己有夜雷这么一个父亲。可是现在,一切都好了,二十五年前的那个小孩,找到归属了。
二十五年前的夜雨笙,衣着破烂,露出的皮肤上有着轻重、新旧不一的伤,暴雨中的小小的身体很是单薄,却异常执拗地用身体作为支撑,扶着夜雷顺着街边店面屋檐下慢慢走着。而外表看起来还好的夜雷伤的有些重,像是体力不支般,摇摇晃晃地走着,夜雨笙小小的身体也随着夜雷的摇晃踉跄着,摇晃着……
踉跄中,夜雷摔倒了,连带着夜雨笙一同倒在了雨水中。
夜雨笙慌忙起身拉着夜雷的一只胳膊,试图将夜雷旁大的身躯从雨水中拉出,几次努力却没能成功。夜雷摆了摆手,将手从夜雨笙手中收回,然后搭着夜雨笙的肩,借力慢慢站了起来。夜雨笙重新将自己作为支撑点,拿着夜雷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继续扶着夜雷前行。
此时,无人的小巷中,陈天霸带领数十位手下,手里都拿着棍棒,正四处翻看寻找。
小巷的尽头,夜雨笙扶着夜雷走进小巷,一名打手很快锁定了目标,指着两人高声喊出:“在哪!”
夜雷闻声抬头查看间,陈天霸与打手们已经将他与夜雨笙两人围了起来。
一双小手哆嗦着,紧紧抓着夜雷的衣袖,看着身边的打手。夜雷感觉到了夜雨笙在害怕,直接伸手将他护在身后。
陈天霸看到夜雷的样子,开心的笑了起来,只是,转眼间,那原本笑着的脸上布满了杀气。
“弄死他!”
陈天霸说完,后退了些。众打手们举起棍棒朝夜雷扑了过去。
夜雷猛地将夜雨笙推开,只来得及喊出个“跑”字,就已经被缠上来的打手们弄的无法招架,再分不出心神来顾及夜雨笙。
夜雨笙连滚带爬地向来时的巷口跑了过去,拼命的跑,只想着跑出巷子就安全了。可是,他越跑越慢,身后的打斗声也越来越小,慢慢的,耳边只余雨声。夜雨笙跑到巷口时停了下来,他慢慢回头,浑身哆嗦的越来越厉害。然后,眼睛里布满了惊恐。
夜雷两只胳膊被两名打手朝后上方背着跪在地上,陈天霸拿着棍子慢慢向夜雷走去。棍子的另一头随着陈天霸的走动,在地上拖出声响,快到夜雷身边时,陈天霸笑着慢慢举起了棍子。
“不要……”
夜雨笙含着眼泪,哆嗦着后退,慢慢摇着头,小说声说着。看到打手们附近有一个棍子躺在地上,夜雨笙跑过去捡起棍子举在手中,朝陈天霸冲了过去。
“啊!”
叫喊声惊动了陈天霸,他放下棍子冲离夜雨笙最近的打手使了个眼色,打手举起手中的棍子狠狠地砸在了快速冲过来的,夜雨笙的头上。夜雨笙在众人的注视下倒在了地上,双眼慢慢闭了起来,头部的血液混着雨水,以夜雨笙的头为中心,流了出来,越流,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