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过很想一个人,在很想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怎么办?
很想,很想,的时候……
如果老天注定要你此生的爱情里,只能接近一个人,当他或她不在了的时候,你明知相思不可医的情况下,又该怎样度过余生。
你,又会为谁,守此一生。
灰色的天空中飘着毛毛细雨,晨雾缭绕的郊外小路上,空无一人。衣着考究的老年夜雨笙,手里拿着一支木槿花穿过晨雾慢慢走来,身影逐渐清晰。
不远处的晨雾中有一片木槿花林,老年夜雨笙停下脚步看了看,脸上浮现出笑容,像个热恋中的小男孩一样,加快了脚步向木槿花林走去。
站在木槿花林边,老年夜雨笙将手中的木槿花枝插到地上,然后抬头露出满是笑意的脸。
他说:“我又来看你了。”
抬手拨开挡在面前的木槿花枝,夜雨笙进入花林。
大片的木槿花林中,夜雨笙慢慢向中间方向走去。那里有两座坟墓,一个墓碑上写着赵安宁,另一座上写着许宁。坟上没有杂草,碑上也擦试的干干净净,像是两座新坟,又像是每天都有人精心打理过一样。
夜雨笙先走到赵安宁墓前,恭恭敬敬的深鞠一躬,然后走向许宁墓前站定。夜雨笙开心地边说边比划着什么,越说越激动的夜雨笙,面上的表情也由喜转怒,终于,怒不可遏的夜雨笙,徒手拉扯着周身的木槿花枝,直到双手布满深浅不一的伤口。粗喘着气的夜雨笙,定定地看着许宁的坟墓,然后走到墓碑后开始徒手挖掘……
此情此景,或许旁人会想,两人生前得是有多大的愁恨啊!这可是都恨到要挖坟掘墓的地步了!
回到现下,昏暗的酒吧里,一派生意火爆的景象。人们疯了似的朝着一个方向尽情欢呼,随着劲爆的音乐扭动着身体。大厅中央的舞池里,青年夜雨笙舞动着的帅气身影,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一个站在人群最前方发着花痴的女人,跟随音乐扭动着身体向夜雨笙走了过去。随着女人一步步的靠近,夜雨笙抬起一只手捂着口鼻,不着痕迹的跳着舞躲开女人搭过来的手,同时快速后退几步。
周围的女人们看着那位被拒绝的女人,纷纷露出或嘲笑,或不屑,或得瑟的神情,然后又都很自以为是地一位接一位的,陆续迈着舞步进入舞池,慢慢向夜雨笙靠近。
继续躲避着的夜雨笙,逐渐被这帮婆娘们围住,开始有些恍惚,那早已无法聚焦的桃花眼看了看周围的女人们,知道已经无处可躲的他挡着口鼻的手瞬间垂落,然后突然猛地弯下腰狠狠吐了起来。
酒吧门口,一辆出租车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停了下来。白乐平边开车门,边往司机手里塞着钱,司机师傅连说了几声够了,他才转身直冲进酒吧!看着开着的后车门,司机师傅无奈地笑了起来,然后下车关上车门,再进入车内启车出租车离开。
白乐平冲进酒吧站在门口一脸懵,酒吧里除了少数工作人员及男客,居然都集中在大厅正中央的舞池里,不容多想,他直接跑过去冲进人群中。因为他知道,能让这种事件发生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夜雨笙了。
白乐平挤出人群,将快要晕倒的夜雨笙拖了出来,刚站稳,两眼迷离的夜雨笙又险些摔倒,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吐,吐……
白乐平却完全不理会夜雨笙快要死掉的样子,继续拖着他往酒吧门口快步走去。
两人跑出酒吧,在门口停了下来,夜雨笙一只手扶着门框调整呼吸,片刻后,倚着门框看着马路发呆。白乐平瞅了他一眼后,满脸恨铁不成钢地伸手点着夜雨笙数落着。
“夜雨笙,你能奈了哈!敢独自一人出来混不叫上我,你不叫上我也就算了,还往女人堆里钻,你可真是出息了哈……”
夜雨笙不理会白乐平的唠叨,只是盯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与车辆,慢慢皱起了眉头。白乐平见状也不再言语,深呼吸平稳情绪后轻推了一下夜雨笙,问:“你听到我说话了没?”
夜雨笙并不看白乐平,只开口道:“乐平,你说……他们都是怎么交到女朋友的啊?”
白乐平不解,顺着夜雨笙的视线看了看马路。只见马路上有少量车辆来回驶过,路边人行道上,往来的男男女女嬉笑打闹着。
许宁满脸笑意地小跑着穿过人群,从两人面前的路边跑过;他们却都不知道,此时如陌路的他们,今后又会有怎样的交集。
白乐平收回视线,一脸懵地问道:“谁们?”
夜雨笙依旧看着马路抬了下下巴,说:“他们。”
明白夜雨笙是在说来往的路人时,再想想夜雨笙自身的情况,白乐平冷笑着哼哼几声,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夜雨笙。
“怎么了?”夜雨笙问。
“您老要关心的只有怎么才能接近女人,以及……现在!注意!离女人远点儿……”
夜雨笙笑着收回看向马路的视线,冲白乐平竖起大拇指,然后说:“你这话说的,有水平!”
白乐平一巴掌拍在自己嘴巴上,说:“我的意思是说,等你能接近女人了,就凭你这长相以及身份,大把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生扑啊!”
夜雨笙冲白乐平面无表情地挑了下眉。
白乐平冲夜雨笙呲牙警告之后,又接着说道:“我没跟你开玩笑,真的!现在的小姑娘,多虎啊!都生扑的。”
“生扑。”
夜雨笙笑到直耸肩膀,解下系在腰上的外套甩到肩膀上离开。
白乐平忙追了上去。
午夜过后的酒吧街上,依旧是热闹的,似乎这才是一天的开始。白乐平跟在夜雨笙身边,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两人慢悠悠地走着。
“真的,我跟你讲,你是还没接近过女人,等你接近女人……”
夜雨笙猛地停下脚步,笑看着冲出几步又退回来的白乐平。
“咋啦?”白乐平问。
夜雨笙回答说:“刚才我被多少女人围堵,您老有细数过吗?”
“没有!”
“你也真够虎的了。”
夜雨笙不理他,继续往前走,白乐平快步跟上。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我说了你别打我。”
“那你别说了。”
“哎!不是~我憋不住,我就想知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好女人这口还是……”
夜雨笙再次猛地停下来,一脸严肃地将白乐平从上往上看了个遍。
白乐平忙裹了裹衣服往后退几步,说:“你,你看什么?”
夜雨笙瞥了白乐平一眼转身离开,“没看什么,就是确定了一下我对你没兴趣。”
“哎!我说,我这都跟了你十几二十年了,怎么就没兴趣了呢?我……”
白乐平歪头想了想,一巴掌再次拍在自己嘴上,然后说:“给我整懵了都。”
白乐平跑向夜雨笙,继续说道:“喜欢女人就成,回头哥一定想办法把你这病给治了。”
夜雨笙继续走着,并不回头摆了摆手。
“我没病,而且你这话已经说了十几二十年了。”
白乐平追上夜雨笙,两人渐行渐远。
“我这次是说真的。”
“你哪次不是说真的……”
两人上方,月朗星稀的的天空中,一颗流星划过。
星空下的另一边,许宁无比兴奋地跑进了院。看到门口等待着自己放学的赵兰,许宁直接冲过去扑进赵兰怀中。
“哦哟,都这么大个人了,慢点。”赵兰扶稳许宁。
许宁开心地跺着脚,“你猜,你猜,是什么好事?”
“又拿到奖学金了吧!”赵兰说。
“哎一,真是的,每次有什么好事坏事的,你都能猜中。”许宁假装生气,然后笑着说:“院长呢!你说她要是知道了是不是还像往年一样,开心的不行,搞不好都能直接出院了。”
赵兰欲说些什么,许宁拉着赵兰直接往医院里快步走去,嘴里还不停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快到病房门口时,许宁松开赵兰的手,直冲进病房,然后愣住。许宁慢慢转身看向赵兰,赵兰眼里泪水开始打转,许宁走到赵兰身边,伸出发抖的双手抓住赵兰,哽咽着问道:“赵姨,院长呢?现在不是检查的时间……”
“安宁她走了。”赵兰压着哭声说道。
许宁双腿一软,靠着房门慢慢蹲了下来。
“走?”许宁抬头看着赵兰,“去哪了?她还生着病呢?”
赵兰蹲下来试图将许宁拉起身。
“早上我上学离开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啊!”许宁强压着泪水,试图将眼泪全部憋回去。
“早上你上学离开后,安宁发了病,送进手术室后就没能再出来,我知道这一切都太突然了……”
“不可能!原本都快好了的病怎么会恶化……”许宁紧紧抓着赵兰,哽咽道。
“她不希望你知道。”
“为什么不希望?”
“别问了……”
许宁松开赵兰坐在地上痛哭。
“我难受,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赵兰再次试图将许宁扶起身,许宁一把抱住赵兰大哭出声。
“赵姨……”
赵兰轻拍着许宁的后背,为许宁顺着气,本想安慰许宁,却终究没能忍住,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
“安宁,我的安宁啊……”
一架飞机在机场降落,早已候在机场内的雷园管家林天义,看到人流中身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笑着挥了挥手,男子看到后,快步走了过来,两人握手寒暄了几句后,走出机场乘车离去。
雷园内的游戏机房里,夜雨笙坐在游戏机前,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正在聚精会神地玩着赛车游戏。而就在此时,一辆车驶入雷园,林天义下车后,引着白大褂进入雷园正厅。
书房里,夜雷手中转动着两个核桃坐在办公桌前,盯着呈现着密密麻麻数字与曲线的电脑屏幕看,不时动一下鼠标。林天义走到门口,在开着的门上轻轻敲了几下,待夜雷抬头看身自己时,方才开口说道:“夜总,医生到了,这会儿正在客厅候着呢!”
夜雷停下转动核桃,起身向林天义走来。
“我去看看,你就别跟着了,那小子又要耍混了。”夜雷边走边说道。
“阿笙已经长大了,您应该……”
“由着他!”夜雷打断林天义的话,停下脚步满脸笑意地看着他。
林天义笑而不语。
“他现在在哪?游戏机房?”夜雷走出几步后,突然停下回头问道。
“是的,一早起床就过去了。”林天义回答道。
“好,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说完,夜雷直接离开。
林天义站在原地看着夜雷离开的方向,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这父子俩,又要上演一场大战了,别看夜雷这会儿一副高高在上的天王老子样,单从那本是小混混出身的夜雷,今儿又转起核桃解压了,都转了大半天了的情况下,就能看出,他夜雷心里根本就没谱儿。
何为一物降一物,这就是,自己养大的儿子,能怎么办。
走到游戏机房,本是一脸严肃表情的夜雷,瞬间扯出一个笑,同时略带讨好地站在门口小声喊道:“阿笙。”
只是,玩的正嗨,且还戴着耳机的夜雨笙,压根没能听到他这温柔的声线。
夜雷尴尬地挑了下眉,然后加大了些声音继续喊道:“阿笙。”
夜雨笙拿下耳机,却并未回头,只是继续玩着赛车游戏,然后温声说道:“叫这么大声,是要吓死我呀!”
夜雷笑了起来,轻声说:“阿笙啊!我带了个朋友过来给你见见……”
“又带了个医生?”夜雨笙继续玩着游戏打断夜雷的话。
“不是医生,不是医生。”夜雷慌忙解释着,然后走进屋内。
“我还就不信除了白叔,你还有其它能进雷园的朋友。”
“瞧你这话说的……”
夜雷停下脚步,慢慢退到门口探出头,冲候在门口一边的医生摆了摆手,医生不明所以地傻站着,紧皱着眉头盯着夜雷看。夜雷直接伸手拉扯着医生的白大褂,医生瞬间明白过来,忙将白大褂脱下丢到地上,完了还踢了几脚,好让白大褂走远些。
夜雷见医生已经准备好,便直接往依旧专心玩游戏的夜雨笙跟前走去。只是,还没到跟前,夜雨笙就直接发出了警告。
“别动!要是输了,我跟你没完!”
夜雷停下脚步冷哼了声道:“赛车你要是能输,我就把车库里你的那些宝贝都砸了!”
“你不敢~”
“砸就砸了,你真以为我不敢?”
“嗯~。”
夜雷看了看门口,又转头看着都没正眼瞧自己的夜雨笙,放低了声音说道:“大不了,我再重新买……给你补全了。”
“嗯,真出息!”夜雨笙淡淡地说道。
门口候着的医生探出点头看着夜雷,像是在问什么情况了,能进去了没。夜雷叹了口气向医生招了下手示意医生进来。正当医生向夜雨笙走来时,夜雨笙突然停下手动作,吓得医生与夜雷直接僵住。
“输……输了?”夜雷问。
“怎么可能!”夜雨笙转动椅子,转过身看着两人。
夜雷的手伸向医生,向夜雨笙介绍道:“阿笙啊!这位是……”
“著名心理学教授,昨天出了医院直奔机场回国,今早刚下的飞机。”
夜雨笙打断夜雷的话,起身向门外走去,直接消失在门口。屋内夜雷与医生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继续时,一只手挑着白大褂在门口晃动了几下,夜雨笙坏笑着出现在门口。
“你们还真当我傻啊!”夜雨笙冷笑着说。
夜雨笙挑着白大褂走到医生面前,将白大褂直接扔进医生怀里,看着医生说:“你是要现在离开,还是等着我……轰……。”
“阿笙!”夜雷制止道。
“夜先生,夜先生,其实我非常理解您现在的心情。”医生试图劝说道。
夜雨笙满是无语地叹了口气,直接转身向门口走去。
以为夜雨笙要离开,医生忙跟上继续说道:“您不应该讳疾忌医,其实这个病不是什么……”
走到门口柜子旁的夜雨笙,快速拉开抽屉拿出一支手枪瞄向医生。
“你给我闭嘴!”夜雨笙恶狠狠地说。
医生慌忙举起双手定在原地,不停地哆嗦着。夜雷见状快速走到医生身边,将其护在身后,一脸严肃地看着夜雨笙吼道:“你这小狼崽子,想干嘛?哪来的枪?”
夜雨笙不理会夜雷的质问,慢慢向医生靠近,医生则随着夜雨笙的移动而移动,始终让自己处于夜雷身后。
“我问你话呢!”夜雷吼道。
“你猜!”夜雨笙笑着回答。
夜雷举起手中的一个核桃向夜雨笙砸了过去。
“你胆子长肥了你,什么玩意儿都敢碰!”
夜雨笙笑着一歪头,很是轻松地躲开了核桃,医生则趁机跑了出去。夜雨笙看着医生离开,收起举着的枪,握在手里把玩。抬头看着怒气冲天的夜雷,笑的更欢了,寻到不远处的核桃,捡起后放到夜雷手中,然后说:“没办法!我都说了我没病,你成天带这些个玩意儿到家里来~太烦!”
“你没病!你没病害得雷园二十来年见不着个母的!”夜雷使劲擦了下核桃说道。
夜雨笙听到后更是放肆大笑起来。
“那也不能全赖我啊!你要是想找,我也没说介意啊!”
夜雷紧咬着牙不语,半晌长出一口气,正欲说话又皱起了眉头,像是忍无可忍般,再次举起核桃,恶狠狠地砸向夜雨笙。
“老子为了你守身如玉二十多年,你现在就跟我说这话!”
“我躲。”夜雨笙很是夸张地跳起来躲开核桃的攻击,然后继续笑道:“夜雷!咱凭良心说,你守身如玉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妈妈?”
夜雷拿出另一个核桃砸向夜雨笙。
“滚!别给我提她,你们一个个的都死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