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三,壬申煞北,凶神白虎。宜:纳采、求医、安葬。忌:迁徙、祭祀、嫁娶。
清晨,朝霞布满了东方的天空。
一百辆粮车,一百辆银车,首尾相接,从府库延伸出去二里地。
除去每辆车的车老板,一百名弓弩手乔装而成的趟子手,还有二百名兵丁护送。谢天乙、陆北林、皇甫阳、甘天化、空觉大师、上云龙都已乔装易容,混迹在护送的兵丁之中,陆家的易容术谢天乙是见识过的,但此刻仍令他惊叹不已:因为在队伍中他已分辨不出到底谁是同行的高手。
陆北林之前就已叮嘱,之所以这样安排除了迷惑对方,还有便是尽力避开大河帮的眼线。
“目前所发生的事情很难分辨大河帮到底是正是邪,但可以明确的是:陆北林与大河帮不睦。”车队已经出发,谢天乙走在护送的队伍中,暗自思忖。
“这么远的路怎么也不给配发斗笠和蓑衣啊!”距谢天乙不远处,队伍中有人牢骚道。
“这大晴天的用那家什作甚?远路无轻担,背在身上累不累?”一旁有人反唇相讥道。
起先说话的人却也不生气,嬉笑道:“不出一个时辰你小子嘴就不硬了!”
谢天乙会心一笑,因为通过方才那两句话的腔调和架势,他已猜出此君必是甘天化无疑。
队伍虽然很长,但由于事先已经过精心的排布,因此走得并不慢,一个时辰便已跋了四十里路。唯一不作美的便是天公,一大早的朝霞退去以后,太阳便没再出来。阴沉凉爽的天气本适合行路,但此时远处的山谷已隐约传来了闷雷,大雨将至。
“嘿,兄弟你真神了!看样子马上就要下大雨了。”方才与甘天化接茬儿的那个兵丁道。
“唉,神有什么用,不给发雨具不说,眼下看也没有要停下避雨的意思,只有挨浇的份喽。”甘天化叹息一声,阴阳怪气的牢骚着。
正说着,一个手持令旗的传令兵从队伍旁边策马而过,边跑边喊:“副尉有令,继续前行,不得驻足避雨!”
“不得驻足避雨!”
“。。。。。。”
传令兵声音渐远,队伍中沉默片刻,紧接着低声的抱怨、嘀咕不绝于耳。
“猴儿急什么?!非得他娘的冒雨走,真不把老子当人看!”
“人淋雨也就算了,头前的粮草难道不怕淋雨吗?”
“人家早拿油布苫盖严实了,车上的东西可比咱金贵多了。”
“上面着急我们也得明事儿,有风声说近期可是有狠茬子出没,二话不说上来直接要命,你们想想,我们早一刻到不也早一刻安生嘛!”
“诶,这个我也听说了,据说这群人心黑至极,一个活口都不留!”
“你们说咱会不会赶上?”
“呸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
“赶上怕什么,咱好几百好人呢,你看看那些趟子手背的是什么?连环弩!这玩意儿二十步以内谁也别想近身,连发!谁他娘的活腻了来打咱的主意?”
“就是,咱这多人,怕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