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有一个优点:随遇而安。
当然,也可以说是无所谓。贫穷也好,富贵也罢,对她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
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好好过下去吧,反正也死不了。
秦姝想着,只要这家人不作妖,她就护着些她们好了。
用过午饭,宋氏领着几个媳妇,和已经十岁的大孙女李大妮下地了。
今日的太阳尚不算热,秦姝在院子里装模作样地绣花,二妮喂了鸡鸭,也搬了小马扎在旁边看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玩泥巴的四妮和五妮。
五妮是二房的女儿,和四妮同岁。
“三婶婶,你绣的花真好看,比真花还好看。”二妮满脸羡慕,想摸却不敢摸。
三婶婶最宝贝她绣的花了,听说一副绣品能卖五两银子呢。
“……我们二妮嘴真甜。”做为一个人人喊杀的魔尊,突然被一个小孩子夸了,秦姝表示有点慌。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说些什么?
一只老母鸡扑腾着翅膀,从秦姝腿边划过。
鸡,烧鸡烤鸡醉鸡白斩鸡叫花鸡三杯鸡……
秦姝咽了咽口水,决定去山上猎几只野味,给二妮打打牙祭好了。
家里的母鸡就留着下蛋,给这群老弱妇孺补补身子吧。
唉,今天也是善良的一天呢。
嘱咐二丫看好家,秦姝一摇一晃的往后山去了。
李家村背靠大山,村里的男人们时不时组队去山里狩猎,不管是卖了换钱也好,自家打牙祭也好,日子总比其他村子好过得多。
秦姝今天要去的正是大山深处。
村民们多在山外围打猎,据说深山里有老虎和熊瞎子,能吃人。
越往里走,草木越深。也生长着许多品相极好的药材。
秦姝甚至看到了一株五十年份的紫灵芝,两株百年份的老参。
大山,果然是一座宝藏库啊。
秦姝用树藤编了篮子,刚才把百年老参完整的挖出来放好,就隐隐听见鸟兽散飞之声。
有大家伙?!
脚尖轻点,整个人轻飘飘的就飞上了树枝。
“宿主,你怎么还会有功夫?我不是……”卡卡突然出声,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连忙伸手捂嘴。
秦姝轻笑,随手折了一枝拇指粗细的枝桠,一片一片的拔着树叶。
“不是什么,不是已经封住了我的修为,对么?”
“你怎么知道的?”卡卡不解,难道是系统出问题了?
“宿主,按照系统要求,我必须再次封禁你的修为。”
“哦,你封吧。”秦姝一脸无所谓,“正好试试看我没了修为,会不会死。”
“……”宿主为什么每天都在想死?
“叮!封禁成功!”
“???”秦姝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瞥了卡卡一眼,似笑非笑。
忽然,一头肥硕的野猪窜了出来,摇摇晃晃的,身上还带着血迹,伤口斑驳,深可见骨,瞧着已是强弩之末。
“啧,今天运气真好,居然还能捡个漏。”
正说着,林子里又扑过来一只巨大的老虎。油光水滑的皮毛,黑黄相间,看着便可爱极了。
树下猛兽正相斗,眼瞅着野猪就要绝地反扑,秦姝忙甩出一片树叶。原本轻飘柔软的叶子,此刻却锋芒毕露,犹如一柄利剑,割断野猪喉咙。
野猪扑腾两下,轰然倒地。溅起一地尘灰。
“宿主,您为什么又忽然出手了,不是说要坐收渔利吗?”卡卡不明白。
“因为呀,完整的虎皮才更值钱啊。”手中树枝一甩,直直插入虎嘴。
“收工,回家。”
用树藤将野猪和老虎串在一起,秦姝一手挎篮,一手牵藤,缓步走出大山。
“不对啊,宿主,我不是把你修为封了吗,为什么你会没事?”
“我不知道啊,卡卡,你能力不到家啊。要是指望你,我什么时候才能死一死啊,能不能申请换一个系统?”
“不可以的宿主,经过匹配,我才是最适合宿主你的!”
“哦?其他系统跟你不是一样的吗?”
“当然不是,除了卡卡,还有恋爱系统,逆袭系统,医神系统……”卡卡忽的肩膀一塌,“宿主,你又套我话。”
“我没有,你别乱说。”秦姝连连否认。
“轰轰——”
日落西山,地里劳作的村民也收工往家走。
山脚一阵巨响,众人望去,只见当先出来一年轻妇人,粗布麻袍,一只手挎着树藤编织的篮子,另一只手拽着树藤,上门串着一只野猪并一只老虎。
无视众人一脸见鬼的表情,秦姝朝他们点点头,扬长而去。
“……那是李老头家的三儿媳妇吧?”
“她拖着的是野猪和老虎吧?”
“不是说读书人家的女儿,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么,咋还会打老虎呢?”
一路上遇到的村民越来越多。本着看热闹的心态,一个传一个,等秦姝到家的时候,院子里已经围了一堆人。
大家长李青山已经回来了,正蹲在院门外,四处夸他家的三儿多厉害,“听说要考举人呢,今年就下场。”
秦姝不知道这些人都是谁,也没从原主记忆里得到消息,索性直接不搭理。
进了院门,将野味扔在角落,径直去厨房拿出菜刀,在磨刀石上反复磨着。
“秦氏,你这是?”
“磨刀,剥皮。”
“剥,剥皮?!”
“昌平家的,要不让你根叔他们来,他们都是老手了,你一个妇人家家的,哪会弄这些。”
“就是,这老虎皮坏了可就不值钱了。”
秦姝停下磨刀,刀举在眼前,能清楚的看到脸上的绒毛。
拔下一根头发,朝着刀刃轻吹,头发顿时断成两截,“吹毛断发,好刀!”
秦姝分明没做什么,可众人都觉得,莫名有些脊背发寒,甚至胆子小些的,忍不住腿软脚软。
若是有人念过书,就该知道这叫做气势,魔尊大人的王八之气!
秦姝,一个我行我素,容不得旁人半点质疑的人。
在众位乡邻的见证下,秦姝手脚麻利的扒下了一只完整的虎皮,然后又麻利的把野猪收拾好。
看她熟门熟路的样子,怎么着也不像是第一次动手啊。
等众人都散了,宋氏几个才缓过神来,看向秦姝的表情,一言难尽。
饭后,众人坐在院子里乘凉,秦姝已将在安排明天的任务了。
“公公,明日劳烦您送我去一趟县城,这野猪肉和老虎肉,还是要卖去县城的酒楼才好。这老虎皮硝好了,也得去寻个大户。我在山里还采了些药材,品相不错,也能值几个钱。还有,我手里的绣品也绣好了,也该拿去卖了。”
“婆婆,明日杀只母鸡炖汤喝吧,我挑了些益气补血的药材,就在厨房灶台上放着。我还留了一只猪腿,二十斤猪肉起来,肥肉拿来炼油,油渣就给孩子们吃着玩吧,可怜见的,也该补补身子了。”
“又是鸡又是肉的,不要钱啊,还补身子,哪家孩子不是这么过来的,娇气。”一见到秦姝瞥向她的眼神,宋氏立马想到她剥皮宰肉时的狠劲儿,嘴里骂人的话顿时咽了回去,只敢小声抱怨。
天刚蒙蒙亮,李老爹便驾着装满货物的牛车,带着老二李昌海和秦姝,往县城赶去。
牛车走在崎岖山路上,颠簸摇晃,秦姝只觉得胃都要晃出来了。牛车什么的,太可怕了。
过了快两个时辰,才隐隐看见高大的城门,秦姝也是松了口气。
“三弟妹,我看你气色不好,要不歇一歇再进城?”
“不用了二哥,早点忙完早点回去,外面哪有家里舒坦。”家里可以躺床上挺尸,它不香吗?
见秦姝坚持,李昌海也不再劝。以两人的关系,为了避嫌,也不该再多说。
金满楼,是云县最大的酒楼,据说背后的东家,可是京城里的贵人。
他们到的时间不巧,金满楼里里外外被围了三层,水泄不通。
李昌海拉住最近的小哥问了缘由。
“金满楼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