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嘉诚坐在桌子旁,专心地写作业,李女士帮了一把椅子坐到他的旁边,微笑着说:“别生气了好吗?你也是妈妈的小宝贝啊,只是妹妹还小,需要更多的照顾。”
沈嘉诚是一个非常体贴人的孩子,所以他没有过多的胡闹,点了点头,说:“知道。”
李女士非常欣慰地摸了摸沈嘉诚的小脑袋,微笑着说:“嘉诚真懂事,现在妈妈需要你帮个忙。”
“什么忙?”沈嘉诚疑惑地问。
“奶奶身体不舒服,妈妈要陪她去看医生,所以,你帮妈妈照看一会儿妹妹。”李女士温柔地说道。
沈嘉诚不明所以,但还是懂事地点了点头。
“好,妹妹在睡觉,你帮她盖被子就好了,还有,有陌生人来不能给他开门喔。”李女士补充道。
李女士搀扶她的婆婆去了医院。整个房子只剩下专注写作业的沈嘉诚和安静地躺在摇床睡觉的女婴。
沈嘉诚写完作业不由自主地走向摇床,望了望里面熟睡的女婴戳了一下她圆嘟嘟的脸颊,抱怨道:“整天就知道哭跟睡,有什么好的,你还我变形金刚。”
沈嘉诚随意地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哇,哇……啊”语音突然大哭了起来,沈嘉诚不明所以,束手无策,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想要找点可以帮忙的东西,但最后都失败了。
这时,门铃声响了,沈嘉诚前去查看,发现是他们的邻居张阿姨便给他开门了。
打开门,小孩子尖锐的哭喊声便灌入耳,“怎么了?”张阿姨问。
“妹妹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哭?”
“我看看。”张阿姨将女婴抱起,哄骗了一小会,女婴果然不哭了。
“张阿姨,你真厉害。”
张阿姨笑了笑,上下扫视着沈嘉诚,露出同情的目光,说:“怎么一段时间没见,你消瘦了这么多?”
沈嘉诚低着头没有回答。
“你是不是很不喜欢你妹妹,讨厌她抢走了爸爸妈妈的爱。”张阿姨不怀好意地说。
沈嘉诚吞吞吐吐地回答:“其实,也算不上是讨厌。”
“要不,我们做个买卖吧?”
沈嘉诚疑惑地问:“什么?”
“我帮你照顾妹妹,你不要跟爸爸妈妈说,以后家里只剩下你一个孩子,爸爸妈妈就会把所有的爱都给你了。”
沈嘉诚犹豫不决,迟迟没有说话。
“你看她跟我多亲啊,我一抱就不哭了。”张阿姨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好。”沈嘉诚低着头小小声地说出这个字。
张阿姨满意地笑了笑,说:“好孩子。”接着便抱着女婴离开了。
沈嘉诚内心五味杂陈,但一想到是她抢走了爸爸妈妈对自己的关系与照顾,心里的负罪感便减少了许多。
中午十二点多,李女士和她的婆婆回来了。沈嘉诚紧张地坐在桌子上埋头不知写什么。
李女士一进门,安静的气氛令他产生了些许疑惑。
在摇床中找不到女婴的李女士神色慌张地跑到沈嘉诚面前,着急地问:“嘉诚,妹妹呢?”
沈嘉诚心跳顿时加速,神经紧绷,不停地用手指抠着桌子边缘。
“嘉诚。”李女士催促道。
沈嘉诚猛地惊醒,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吞吞吐吐地回答:“妹妹,她在张阿姨家里。”
李女士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着急忙慌地跑到张阿姨家要回女婴。
“你可别乱说,我哪有抱你家孩子过来。”张阿姨一脸被人诬陷,生气的模样。
“可是嘉诚说在你们这里啊。”
“你非说有那就搜啊。”
李女士眼中夹着泪水,着急地在张阿姨家里乱翻乱掀,但都没有找到女婴。
李女士返回家中再次询问沈嘉诚妹妹是否真的在张阿姨家中,沈嘉诚迟疑地点了点头。
李女士当即决定报警。
警察经过调查,发现张阿姨是某一人贩子团队的团伙,长时间拐卖儿童。
得知真相的李女士奔溃地揪着张阿姨的领子,冲她大喊:“把我女儿还给我,把我女儿还给我……”嘴里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
“后来,警察通过逼问,张阿姨才肯说出她把我妹妹卖给了一对不孕不育的夫妻,可卖到了哪里,夫妻的身份,姓名都不肯说。我看着妈妈日日以泪洗面,一天比一天憔悴。每一天,我的神经就像一根绷紧的琴弦,表面上,我是爸爸妈妈唯一的依靠,我很懂事,但是另一面,我是一个因为嫉妒就把自己的亲生妹妹卖掉的人渣,我很愧疚,每日每夜都备受煎熬,深受内心道德的谴责,我真的很怕哪一天,那根琴弦就断了,但我更怕被爸妈知道我当初的所作所为,那时候,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赵瑞雅听他说出了自己的故事以及内心感受,内心产生了巨大的波动,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每个孩子小气候肯定都想过让爸爸妈妈只爱自己吧,我不能说你没错,但我也说不出你错在哪。你说你妹妹被卖给了一对不孕不育的夫妻,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小天使,好不容易得来的肯定会更加珍惜。其实,你的愧疚是无济于事的,现在你该做的是振作起来,才可以去找妹妹,还有,你不是说你是爸爸妈妈唯一的依靠吗?”
赵瑞雅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了病房,独留沈嘉诚坐在墙角背靠墙壁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