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俯下身，吻了吻袁云端冰凉的眉间。
对不起。
“能让你不再爱我，就只有刻骨地恨我。”他一直深深看着在地上沉睡的女孩，声音低沉。我不会再让你和上一世一样，受那宿命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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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九箫，你们人鱼族帮了我很多忙。”韩衍轻轻地拭去唇边一缕血迹，虚弱的声音暴露了他此时的痛苦。
九箫用鲛人珠为他恢复气息，一面不着悲喜道:“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同情你，她醒过来了还是会恨你杀了她。”
“这却是在保护她的命，就算她以后还是想报仇，我也不用担心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他话音刚落，就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额角沁出丝丝汗水。
九箫叹口气，把毛巾递给他，边道:“可惜她只会一直蒙在鼓里了。那些记忆……”
她还未说完，就被他忽然打断:“上一世的记忆我宁愿她永远也不要想起。我可以把所有的痛苦独自承担，把她喜欢的自由快乐无忧无虑还给她，让那些宿命只纠缠我一人。”
突然，门被悄悄打开。
微亮的星光渗透过来，洒落一地白光。晏何走进来，神色焦急而匆匆。
他抬眼便望见躺在床上似乎正在熟睡的云端，急切地冲过去探她的鼻息。
韩衍慢慢站起身，扶住床尾的栏杆，低低道:“她还在昏迷着，我用自己所有的灵力，救了她。”
晏何扭头问他:“她怎么了？”
“路西法杀了她，让她成为寄居鬼魇，我只能取出她受到魇兽血液腐蚀的心脏，把我全部的灵力给了她。她现在拥有了新月的强大力量，而我只是个普通人了。”
“谢谢你。”晏何的手指轻轻抚过云端的脸，目光里的情感让韩衍微怔几秒，良久才道，
“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何事。”
韩衍淡淡道:“不管如何，只要让她知道杀她的人是我，救她的人，是你。就够了。”
“为什么。”
“因为若是再爱我，她只有赌上自己的命。
答应我，让她做回那个永远天真，幸福自由的袁云端。”他看着抱起云端的晏何，朝后者微笑了下。
我把快乐还你，痛苦留给我一人。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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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从无尽的沉睡中醒来时，竟看见晏何在我床前削苹果。
“醒了？”晏何察觉我睁开眼睛，向我看道。
我只当自己生命终结将要进入轮回，没想到竟然活了过来回到这人世。我有些不敢相信地敲了敲自己的头，手立刻发肿，脑袋也有明显的痛感传来，果然是真的。我又回来了！
我激动地从床上爬起来，趿拉拖鞋就要下地走动。原先的心脏碎裂感完全没有了，甚至我觉得自己活蹦乱跳，好像被重新注入了新鲜活力的血液一样。我又可以完成我想做的那些事，我有机会报仇，除尽世间所有魇兽，从事我热爱的事业，我要攒钱开一家室内装修设计的店，做世界上最好看的房子。
“晏何，是不是你救了我。”我想了想，愿意救我的应该只有晏何了。
他还是继续沉默着削苹果，发出几不可闻的“嗯”，旋即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吃吧。”
我感激地朝他笑了笑，接过苹果:“你这人就是太沉闷，都不肯居功。我以后一定会想办法报答你，只要你不嫌弃。”
这时我想到了韩衍。我再也不想看他一眼，如无意外，看见也是还他那一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