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皆怕刑害,自己亦怕刑害;众生皆怕死,自己亦怕死。人若能以此心,念自己之怕而想及其他众生之怕,则自己必不杀生,亦不教令人杀生。
1960年,饥饿不堪的人们围了两个山头,要把这个范围的猴子赶尽杀绝,不为别的,就为了肚子,零星的野猪、麂子已经解决不了问题,饥肠辘辘的山民把目光转向了群体的猴子。两座山的树木几乎全被伐光,最终1000多人将3群猴子围困在一个不大的山包上。猴子的四周没有了树木,被黑压压的人群层层包围,插翅难逃。双方在对峙,那是一场心理的较量。猴群不动声色地在有限的林子里躲藏着,人在四周安营扎寨,还时不时地敲击响器,大声呐喊,不给猴群以歇息机会。3日以后,猴群已经精疲力竭,准备冒死突围,人也做好了准备,开始收网进攻。于是,小小的林子里展开了激战,猴的老弱妇孺开始向中间靠拢,以求存活;人的老弱妇孺在外围呐喊,造出声势,青壮进行厮杀,彼此都拼出全部力气浴血奋战,说到底都是为了活命。战斗整整进行了一个白天,黄昏的时候,林子里渐渐平息下来,无数的死猴被收集在一起,各生产队按人头进行分配。
那天,有两个老猎人没有参加分配,他们俩为了追击一只母猴来到被砍伐后的秃山坡上。母猴怀里紧紧抱着自己的崽,匆忙地沿着荒脊的山岭逃窜。两个老猎人拿着猎枪穷追不舍,他们是有经验的猎人,知道抱着两个崽的母猴跑不了多远。于是他们分头包抄,和母猴绕圈子,消耗它的体力。母猴慌不择路,最终爬上了空地上一棵孤零零的小树。这棵树太小了,几乎禁不住猴子的重量,绝对是砍伐者的疏忽,他们根本没把它看成一棵树。上了树的母猴再无路可逃,它绝望地望着追赶到跟前的猎人,更坚定地搂住了它的崽。
绝佳的角度,绝佳的时机,两个猎人同时举起了枪。正要扣扳机,他们看到母猴突然做了一个手势,两人一愣,分散了注意力,就在犹疑间,只见母猴将背上的、怀中的小崽儿,一同搂在胸前,喂它们吃奶。两个小东西大约是不饿,吃了几口便不吃了。这时,母猴将它们搁在更高的树杈上,自己上上下下摘了许多树叶,将奶水一滴滴挤在叶子上,搁在小猴能够够到的地方。做完了这些事,母猴缓缓地转过身,面对着猎人,用前爪捂住了眼睛——
母猴的意思很明确:现在可以开枪了……
母猴的背后映衬着落日的余晖,一片凄艳的晚霞和群山的剪影在暮色中摇曳,两只小猴天真无邪地在树梢上嬉戏,全不知危险近在眼前。
猎人的枪放下了,永远地放下了……
人权往前推演一步,就是动物权,就是承认众生平等,承认动物也有其生存和发展的权利。于是,以人为本被质疑,人权受到挑战。凭什么以人为中心,以人的意志和利益来规定这个世界的秩序?凭什么以人的无节制的欲望,来剥夺动物的生存和发展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