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够坚守道德准则的人,也许会寂寞一时;一个依附权贵的人,却会有永远的孤独。心胸豁达宽广的人,宁可坚守道德准则而忍受一时的寂寞,也绝不会因依附权贵而遭受万世的凄凉。
西汉扬雄世代以农桑为业,家产不过十金,“乏无儋石之储”,却能淡然处之。他口吃不能疾言,却好学深思,“博览无所不见”,尤好圣哲之书。扬雄不汲汲于富贵,不戚戚于贫贱,“不修廉隅以徼名当世”。
40多岁时,扬雄游学京师。大司马车骑将军王音“奇其文雅”,召为门下史。后来,扬雄被荐为待诏,以奏《羽猎赋》合成帝旨意,除为郎,给事黄门,与王莽、刘歆并立。哀帝时,董贤受宠,攀附他的人有的做了二千石的大官。扬雄当时正在草拟《太玄》,泊如自守,不趋炎附势。有人嘲笑他,“得遭明盛之世,处不讳之嘲”,竟然不能“画一奇,出一策”,以取悦于人主,反而著《太玄》,使自己位不过侍郎,“擢才给事黄门”,何必这样呢?扬雄闻言,著《解嘲》一文,认为“位极者宗危,自守者身全”。表明自己甘心“知玄知默,守道之极;爱清爱静,游神之廷;惟寂惟寞,守德之宅”,决不追逐势利。
王莽代汉后,刘歆为上公,不少谈说之士用符命来称颂王莽的功德,也因此授官封爵,扬雄不为禄位所动,依旧校书于天禄阁。王莽本以符命自立,即位后,他则要“绝其原以神前事”。可是甄丰的儿子甄寻、刘歆的儿子刘却不明就里,继续作符命以献。王莽大怒,诛杀了甄丰父子,将刘却发配到边远地方,受牵连的人,一律收捕,无须奏请。刘却曾向扬雄学作奇字,扬雄不知道他献符命之事。案发后,他担心不能幸免,身受凌辱,就从天禄阁上跳下,幸好未摔死。后以不知情,“有诏勿问”,得以幸免治罪。
道德这个词看起来有点高不可攀,但仔细回味,却如吃饭穿衣,真切自然,它是人人所应恪守的行为准则。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才人辈出,却大浪淘沙,说到底,归于人格之高低。真正有骨气的人,恪守道德,甘于清贫,尽管贫穷潦倒,寂寞一时,却终受人赞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