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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刘成明摔伤

刘成明天生性子急,天不怕地不怕。小的时候走路经常踢破脚趾头。每次苏秋花到苏玲花家,苏秋花都看到他的脚趾头不是这个流血,就是那个又开始擦破。每次她都嬉笑着问刘成明:“成明,你的脚趾头什么时候能好,能给我个准话吗?要是下次我来,你的脚趾头全好了,大姨答应给你买你最想要的东西。”刘成明都会笑笑地跑开。他知道他得到大姨的礼物的概率小之又小。

一天,他跟几个小伙伴去了别人家的田里偷摘了几根甘蔗,藏在其中一个小伙伴的家里偷偷吃完了。于是,有个小伙伴提议玩爬围墙的游戏,那围墙有一米半高,他们就在只有一个红砖宽的围墙玩抓人游戏。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就在他们的身旁。家里没大人,他们越玩越疯狂,跑得越来越快。

刘成明一步踏空从围墙上滚了下来,脸部着地,正好磕在了一颗尖锐的小石子里。顿时,小酒窝的地方鲜血直流。他掩着脸痛苦地在地上打着滚。

这时,女主人家从外面回来,她从家里拽了一沓纸巾帮着刘成明堵着血口,抱起他直往苏玲花家跑。

“大嫂,大嫂,这孩子在我家围墙摔倒了,现在有点晕了,快点送他去医院。”女主人看到了程珍珠,她把刘成明往她怀里放,可程珍珠并没有接住。

“我去通知他爸妈。”程珍珠一如既往地推脱。此时的苏玲花正在市场上摆摊。要去通知苏玲花,没人使唤,通知不了。

于是,程珍珠辗转通知到了刘国勇,刘国勇工作的地方主人家有电话,一个电话去就能找到他。刘国勇急急忙忙地回到家。地上躺着刘成明,他脸上的纸巾染成了红色。刘记平在房里看电视,他家早已有了摩托车。程珍珠守在一旁,假装关心地说到:“国勇,孩子摔伤了,快点带他去医院。”

刘国勇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抱起刘成明扭头就走,他开着摩托车直奔医院。此时,刘成明摔伤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脸上的血早已凝固成了血痂。

医生给刘成明处理了伤口,并明确告诉刘国勇伤口太深,处理不及时,将来孩子的脸上会留有疤痕,不过幸好伤在小酒窝上,尽管以后有伤疤,也不会太难看。

程珍珠根本没有他工作地方的电话号码,她是怎么找到他的?后来,他了解到,程珍珠是先去问了村里认识杨安亲戚的青年,然后找杨安亲戚,再然后找到了杨安,再然后杨安再电话通知了刘国勇。真的是太辗转,太难为她了。

以前,苏玲花跟他讲刘成明被炸伤的事,他还心存侥幸,认为他的父母不会如此绝情,他还为他们跟苏玲花争辩过。今日,他是亲眼所见,他的阿伯在房里看电视也不愿带刘成明去医院,不管不顾孩子的生死。他的阿婶,表面假仁假义,假装关心,关爱孩子,实则冷漠无情,只会想着如何撇清责任。

他终于彻彻底底地知道了他父母原来的样子,了解到了苏玲花以前的不易。苏玲花不但要操持家务,还要对付他难缠的冷漠无情的父母。苏玲花的一次次失望,一次次崩溃都是自己咬牙挺了过来,而每次苏玲花跟他说起,他却还偏袒他自己的父母,他开始内疚,开始心疼起苏玲花来,开始骂自己有眼无珠。

刘成明回到家里,脸上多了一块纱布,由于失血过多,脸色泛白,躺在床上休息。他现在还不能咀嚼,只能喝粥水。苏玲花变着花样给他煲粥。

程珍珠过来了,她是来看刘成明的。她坐在刘成明的床上,轻轻地捧起刘成明的脸,满脸愁容地说道:“我可怜的孩子,这要是破相了可怎么办呀?……”刘国勇只觉得那些话恶心,可又奈何不了是自己的母亲,他只有躲开,出了刘成明的房间。

苏玲花就在旁,面无表情。她已经对程珍珠的表演麻木了。可谓是百毒不侵。她说一句,苏玲花就在心里顶回一句。“孩子可怜吗?不可怜。破相?你真的关心孩子破相,早干嘛去了……”

程珍珠走后,刘国勇进来了。至始至终他都没有跟他的阿婶说上一句话。他真的在认认真真地生她的气。

“这回应该知道了吧?以前我跟讲你还不信,现在看清了吧?”苏玲花调侃着说到。

“你就别为难我了。我真的想不到他们……哎……”刘国勇是有言难说,他已经失去了为他父母辩解的理由。

“好了,我已经对这事没感觉了。以后我对他们爱理不理,你就不要再说我不理他们了,但他们是你的父母,我也没有权利说不让你去理他们。”

刘国勇点了点头,不做声。他是认同了苏玲花所说的话。

“妈,妈,我肚子饿了……”刘成明沙哑着声音说。

“好,妈这就去给你盛些粥来。”苏玲花出了房门,只留下刘国勇在房里沉思。

一阵阵痛心袭上了刘国勇的心头。要他一时间接受他父母对他如此冷漠无情,他的心里还是承受不起的。他宁愿自己是在做梦,他也不敢相信他相处了几十年的父母会做出如此恶劣的事情。可是,这是事实,他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苏玲花盛粥进来,刘国勇低头抱着大腿,似睡非睡。她感受到了丈夫正受着头痛欲裂的折磨。她抱起刘国勇的头颅,抚摸着他的秀发,温柔地说:“别想这么多。想多无益。顺其自然,一切都会好起来。”

刘国勇抬眼望向苏玲花,他第一次看到了苏玲花的伟大,作为妻子的伟大,作为母亲的伟大。还有什么理由去想这些不切实际的呢?他抛开脑后的烦恼,把头扎进了苏玲花的怀里,他感受到了无比的温暖,无比的完全。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抬眼看向苏玲花,“老婆,谢谢你!”

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也有需要安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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