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转眼间,刘成功和奀妹都上了中学。中学在城里,他们只能在学校寄宿,一个月回家一次拿伙食费。他们都知道家里穷,每次回家都拿刚刚够一个月的伙食和乘车回家的费用——140元。
每次回到家,奀妹都惊叹,我们村又变了,我们家又变了。确实,刘家村已不再是以前的刘家村。现在刘家村的田地都被承包了,都被亲一色种上了玉米。
月底,又是刘成功和奀妹回家的日子。由于他们的床铺都拿到了学校,房里就只有一张光溜溜的硬床板。反正就一个晚上,刘成功跟刘成明共睡一张,奀妹就只能去找刘成静了。
第二天是星期日,奀妹迷迷糊糊听到耳边有人轻声唤刘成静,是程珍珠的声音。“成静,成静。醒醒,喝早茶(到餐厅吃早餐),别吵醒你姐。”程珍珠倒竖着两根手指,做出走的的手势。
“哦!”刘成静揉了揉睡眼,轻声答道。然后,她捏手扭脚地走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奀妹就听到了摩托车的开动的声音。
奀妹不声不响地也起了床,回了自己家吃了早餐出去市场找苏玲花。
“妈!”奀妹来给苏玲花帮忙来了。
“怎么出来了?功课都做完了?”
“还不是想你了嘛!想过来跟你聊聊天。”奀妹撒着娇腻在了苏玲花身边。
“你爷爷他们也出来了,车就在这放着。”
“我知道呀!”
这时,刘记平口里叼着支牙签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到了苏玲花的档口,他的手里还牵着刘成宇。
“看见你婶了吗?都不知死哪去了?”刘记平一脸嫌弃。
“没见着。”
“爷爷!”
“嗯!”
“爷爷,我要菊花茶,我要喝菊花茶。”刘成宇摇着刘记平的手撒着娇。
“要菊花茶呀?在这等着。我去买。”刘记平把刘成宇留在了苏玲花的档口,自己去了商店。
不一会儿,他的手里拿了一支菊花茶,口里喝着一支豆奶,另一支手拿着一罐椰子汁。他把吸管插好递给了刘成宇。刘成宇快乐地吮吸着。一旁的奀妹干看着。
刘记平好像突然发现了奀妹,望了望手中的椰子汁,自言自语道:“这是给成静的。”
苏玲花扯了扯奀妹的衣角,以目示意,“要喝,我给你买,别干看着人家。”
奀妹确实是想喝,每次她看到同学吃了饭后都到食堂的小卖铺买饮料,自己就只能喝白开水,心里多少有些落差,她真的是想尝尝那菊花茶,那豆奶,那椰子汁是什么味道,哪怕就一次,她尝过之后就可以跟同学大言不惭地说这个好喝那个太难喝了。
好你个刘记平,这个是孙女,那个也是孙女,买多一盒总不能要了你的命吧!真是太偏心了!苏玲花在心里骂到,她有些气不过,提高了嗓音,“奀妹,妈有些口渴了,去买两罐椰汁过来,海南牌的。”她从收钱袋里拿出了一张十元塞到了奀妹的手上。
其实,苏玲花是很“吝啬”的,特别是对自己。她不舍得在自己身上乱花一分钱,尽管酷热难挡,她也不舍得为自己哪怕买一瓶冰水,一瓶饮料。
刘记平假装没听见。转过身去,悻悻地牵着刘成宇的手离开了。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地“我去找一下你婶,看她去哪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傍晚,刘国勇回到家,家门口那边坐着刘记平。刘国勇上前问候。
“伯,吃饭了吗?”
“哦,刚吃过了。”刘记平抬眼淡淡地说。
“听说国信在那边……还好吗?”刘国勇记起有人跟他说过他弟弟刘国信身体好像出毛病了,准备回家疗养。
“哦,没什么事了!只是他跟小梦闹了些小矛盾。那小子……哎……一言难尽。”刘记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哦!没事就好。”其他的他管不了,也跟他没关系。刘国勇转身想走,刘记平叫住了他。
“过来坐坐!”
“哦!”刘国勇乖巧地过了去。
“哎,没生病!那小子是出去找女人,照片夹在钱包里,被小梦发现了,他死不承认,结果,小梦要死要活的……”刘记平摇摇头,叹着气。
刘国勇不知道他的父亲刘记平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可能是刘记平压抑地太久了,他需要找个人发泄,刚好刘国勇就在身边。
“哦!”刘国勇乖乖地听着,没答话。
“那小子还没生性子,都老大不小一个人。哎,工作换了又换。现在儿子,女儿我都给他养这么大了,楼房我也给他盖好了……哎,要是他还要折腾的,都不怨我,怨命,怨他的命不好……”刘记平失望地摇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刘国勇心里可不是滋味。孩子给他养大了?楼房都给他盖好了?当年不是说是国信孝顺盖给你们两老住的吗?自己打自己嘴巴了?
“那国信不是每年都有寄钱回来的吗?”刘国勇试探地问。
“有,一年到头也就一千人民币。”刘记平情绪低落,像被人下了迷药有问必答,而且老老实实地回答。
“不止这些,国信每年都寄很多次钱回来的。”身后,响起程珍珠的声音。
“你知道个屁。每次都是我去拿的钱。”刘记平站了起来。
“有就有,你不知道而已……”程珍珠向刘记平抛眼色。
……
刘记平像吃错了药,程珍珠说一句,他回顶一句。刘国勇借故要回家吃饭了,留下了两老争执在夜里的微风中。
刘国勇回到家中,家中的饭桌上摆好了饭菜。苏玲花从厨房出来。
“正好想去叫你,你就回来了。”苏玲花说。
“哦!阿伯今天好像吃错了药,竟叫我去跟他聊天。还跟我说了很多国信的不是。”刘国勇一脸的不相信,实在太奇怪了。
“跟你说了些什么?”引起了苏玲花的好奇心。
“哦,说你也不信。他竟然跟我说那三层楼是他盖的,成静成宇是他养的……”刘国信觉得从嘴里说出的话好像不真实。
“我跟你说过,你不相信。以我对你弟弟这么多年的了解,他是不榨干你爸妈的钱不罢休,狡猾的很。枉你爸妈还把他疼进心肝脾肺里,被他吃了还要帮着簌口。”苏玲花眉飞色舞。
“不是他亲口说,我亲口听到的,我还真的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