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屏息凝气,如临大敌,可四下张望了半天,四周根本无人。
先前被咬的人道:“你是被吓坏了吧?胡言乱语起来!”接着发出几声笑声,尽是讥讽之意。
那人松了一口气,朝讥笑人瞪了一眼,转过身对吴家兄弟一拱手说道:“抱歉、抱歉,许是眼睛看花了。”
吴达心中瞧不起这人,心道:“这窝囊废,什么东西把他吓得这样。这事要被人说出去,那还不累得我们名声一起受辱。”心这样想,口中却道:“师兄劳苦,眼睛看花也是常理,我们别在耽搁了,不然大人们要……”吴达说到一半不说了,他瞳孔收缩,像是看到什么极其恐怖之事。
黑暗中有个鬼魅的身影,全身散发着幽暗的气息,飘来飘去。
吴达大喝道:“什么人?装神弄鬼!我们都是神之子,神的旨意行于普天之下,你莫要鸡蛋碰石头!”
众人都顺着吴达所喊方向望去,但见有个黑影如同水中幻影被风吹过起了皱褶,恍恍惚惚,而后又如沙粒消散。
众人见到如此古怪事情皆是诧异,无意间,一把细长弯刀却从吴波后心悄无声息的捅入,连叫声也没发出,吴波挣扎两下就没了动静。那团黑影躲在吴波身后露出半个脸来,慢悠悠的把弯刀抽出,漆黑的身影戴着一面显眼的苍白面具,黑影没有说话,没有多余的动作,一恍惚又如同一团泡影消失了。
有一个人倒下了,又一个人倒下了。吴氏兄弟一眨眼功夫,就只剩下吴达和吴煞两人。
“这是人还是鬼?”下一秒,又是毫无拖泥带水的一刀,同样从后心穿入,下一秒刀尖又从身体里缓缓抽回。一同从燕府出来的一人倒下。
那鬼魅露出一只眼睛,打量着剩余的众人,一阵怪笑道:“嘿嘿,都得死!都,得,死!”
剩余三人更不答话,分举长刀、长矛、长棍,一同打去。
拿棍的吴煞,脖子被知道什么时候被套上坚韧的细丝,离地起飞,几秒后,人头和身体已然分开,从空中落下。
众人那里见过如此诡异之事,无不四肢百骸冰凉透彻,唯有吴达性情毛躁,愤怒到极点,他挺身怒喝:“出来!有本事正面来斗上一斗!你个卑鄙无耻小人!”
鬼魅之影不去找吴达,见扛走燕慕晴之人手拿长矛准备逃走,飘然过去。那人反手举矛来戳,左臂却间忽地被削去,双眼又被飞镖插入,接连喉头又中一镖,走了两步一头栽倒。
那鬼影飘在树干上,翻身倒挂,直勾勾盯着吴达。吴达被盯得全身发毛。虽然自己一直说自己是神的子民,是神行于世间的旨意,可是现在才真实感觉到,自己只不过是功夫高于常人,身体也略微和常人不同而已,但终究还是普通人。
吴达知道退无可退,跑无可跑,干脆大着胆子舍命一搏,大喊一声,冲向鬼影。跑得两步一个踉跄倒地,回头看去自己双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砍断,血流如注。那鬼影飘下来,手舞一把细长的弯刀,在吴达头上送去一刀,吴达便在地上闷哼一声已然死绝。
七人在这幽暗的森林里,死得毫无还手之力,这恐怕是几人做梦都没想到过的。
黑森林里,传出癫狂的笑声,看着四周尸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捧腹打滚。
“痛快,痛快!”
鬼魅之影左手上抬,往脸上去摘面具,右手忽的一把握住左手手腕,两只手像是分别听命不同的人一般,相互较劲。
一会儿,一个声音道:“你回去,我要救人了。”声音好似苏辩?
另一个声音道:“混蛋,你个弱渣,给老子滚回去。”
“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休息你姥姥,好不容易出来,老子要好好爽爽!不回去,不回去,不回去!”
两只手纠缠了半天,右手渐渐劲力变小,左手一点点吃力把面具摘下,另一个声音尖啸喊道:“不,不!”那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你给老子记住!”
解开面具后,此人正是苏辩,他满头大汗的坐在原地,喘息了一会。回头见燕慕晴躺在地上,立马爬了过去。
苏辩伸出手探过鼻息,又出勿入,心中大惊。只得立马取出怀中银针,解开燕慕晴衣带,想为之立马行针抑制病情,却见燕慕晴衣裳内穿着一小巧的锦绣肚兜,肚兜被两个绵软物微微拱起,胸口浮动,姿态柔软,脸颊绯红,月光下照得燕慕晴肤若凝霜,她娇哼一声,声音缠绵,苏辩身形大震,立马气血翻涌脸色大红,这简直是魔鬼在疯狂试探苏辩的善念。
苏辩闭上眼,口中颂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苏辩不信神佛,可当下也急得口念佛号,希望自己能够冷静下来。忽然,一个冰冷绵软之物摸到他的脸庞,苏辩大惊,睁开眼却见是颜慕晴,她将手滑到苏辩后颈,眼神半闭半张,一双朱唇湿润软糯,竟一个劲的往苏辩脸上靠来。燕慕晴身上一股女儿家的胭脂香气朝苏辩扑来,这香气钻入苏辩的身体,勾动着他的魂,扯动着他的心。苏辩不由得脑中嗡嗡作响,一股热流不断下沉,不停冲击着自己关元穴。
苏辩一咬牙,当即连扇自己几个耳光,等缓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有轻薄之意,暗骂自己意志软弱,心神不坚,平日所念圣贤书哪去了?心下又羞又愧,于是不再多想,一把将颜慕晴肩头按住,把她平放在地,开始闭气凝神的运针。运针过程中,苏辩才发现燕慕晴双眼红紫,不是常人模样,显然是体内怪病发作,才会有刚才诸多古怪行为,念及此处不由得脸上发烫,便更加专注给燕慕晴行针。约莫一个时辰后,苏辩行针方毕,见燕慕晴脸色好转,长舒一口气,又喂了燕慕晴两粒药丸,见得此时太阳初升,轻轻薄薄阳光洒出,令人温暖安心。
苏辩见燕慕晴脸色有了血色,气息平稳,于是将燕慕晴背上往燕府而回。这一天,大道上众人便见到一男子脸色委顿、形象猥琐,背着衣衫不整的燕家女儿在街上走动。这男子像极了采花大盗,对燕家闺女做了滔天大罪的坏人。
从此,苏辩的“好名声”便开始在坊间“传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