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雨
一如往常一样,我走进了咖啡馆。店员冲我笑了笑,我点头作为回应:一杯玛奇朵,谢谢。店里人不多,咖啡师做的也比平常快,店员双手递给我,我微笑着接下了。轻轻地走向靠窗的位置,抬头缓慢的扫视了店里一圈,看到了一位老朋友,他正在看着一本厚厚的书,听过他故事的我,觉得这么厚的书配得上他曾经沉甸甸的故事,桌上也是一杯玛奇朵。我并没有去打扰他,我不愿意打破这安静的氛围。很是难得,因为今天,小雨。
抿了一下手中那杯的玛奇朵,我看着窗外,喜欢下雨,只是小雨,大雨的瓢泼太过嘈杂,只有小雨的轻声细语才能让我安静的回忆过去。想起了我那一段苦涩的青春。大学的时候,相貌才华都不算是出众,而她却光彩夺目,年轻气盛的我下决心追求她,也许是一次上天安排的机会,我约她出来,打着自习的名号约她去了一家咖啡馆。太过紧张的我选择了靠窗位置。希望来往的路人能带给我好运气。
我们的咖啡做好了。“你再演算一次,我去拿咖啡”说完她便起身。我望了一眼窗外,竟然慢慢的下起了雨。她回来了,看着我的演算结果,冲我笑了一下,我很开心。雨下的并不大,小雨。正是这场小雨,给了我一次邂逅。也成为了我们的开始,与其他情侣不同的是,我们经常在咖啡馆约会,比较安静。
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大四毕业,我没有考上研究生,唯一的路是回老家工作,尽管我很努力了。她毫无悬念的考上了心仪的学校。分手,就在眼前。最后几天大家都在庆祝,在他们那里,我看到了未来可期。我独自去了那家咖啡店,“一杯玛奇朵,谢谢”。女店员忙中问我“今天怎么只有你自己,那个女生呢?”,也许在女店员眼里,我们是一对儿。“不太舒服”我低着头回复她。接过咖啡我走到了那个位置,我不愿意撒谎,因此“不太舒服”这四个字应该能够让她明白一些东西。对的,其实是我心里不太舒服。
把笨重的行李搬上了回家的火车,座位依旧是靠窗的。火车开动了,看着窗外,耳机里是陈叔的理想三旬“旧铁皮往南开,恋人已不再,收听浓烟下的诗歌电台……”。回家之后,一切也都平静了下来,没有折腾的野心,家人安排了工作,几年的时间攒了点钱,想着平静的过完这一生。在老家的小镇上开了一家店,是的,咖啡馆。
缓慢的开门声,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出来。一对男女轻轻的进来了,背着书包像是学生,与店员小声几句之后,坐了下来,在包里拿出了书。距离较远,只模糊的看到了书皮上写着有“高考”二字。男孩女孩拿书的过程十分轻,给我非常好的印象。我不再看窗外,目光转向他们。他们低声细语的交流着,偶尔笑一笑便让我如沐春风一般,看着他们,就仿佛过去的“我们”一般。店员也很有心,把他们的饮品送了过去,我一眼认了出来,也是玛奇朵。男孩起身微笑接下了。我看了一下手机,四月中旬,距离延期后的高考也不到百日了,这个画面在这个安静的氛围下,显得可爱又唯美。花季中的男孩女孩相约追梦,很美。看着看着,我逐渐困倦了,招呼店员收拾了杯子,我趴在桌上,依旧侧着头看着,不一会儿,我睡了过去。
雨停了。
巧合,总是会给人喜悦。醒了之后,揉揉眼,恰巧男孩女孩也在收拾东西。下午了,可能要回家了吧。男孩提前一步走向吧台,女孩跟在身后,我也起身走了过去。“您好,我们两杯玛奇朵,我来付钱”男孩拿了一张纸币在手里望向店员。“不用了,你们免单”我在男孩女孩身后轻声说道,男孩可能是认为我要为他们买单,赶忙说“谢谢你,我可以付钱的”。我微笑着对店员说道“他俩免单吧”,“好的,老板”店员回答到。显然,似乎除了店员,没人会想到那个一直坐在窗边的人是老板。男孩女孩向我说了声谢谢便出门了。这间咖啡馆便是我回老家之后开的,没有那么强烈的赚钱欲望,店铺也是平静的活了下去。从那时起,我便会给一些“幸运儿”免单。显然,今天是那男孩女孩。
心里刚刚想说,“男孩女孩像极了以前的我们”,就打住了,我也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说“们”这个字。淡淡笑了,也没继续再花时间在这上面了。刚想转头进后台看看,“咖啡馆很不错啊,像学校旁边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随着开门的声音响起了。我转过身子,哈哈一笑,是按照那个风格装修的。由于对平淡生活的尊敬,我没有继续停留,而是继续朝着后台走去。她也没有再继续说话,似乎是对我没有问她这十多年过得如何而惊讶吧。经过店员身边的时候,我递了个字条给店员,它是我开店时候便写的,一直带着,保存较好吧,还能看清楚。
店铺准备打烊,我从后台出来了,店里只剩我那个老朋友了,他起身离去,依旧是用淡淡的微笑来打招呼,对他我也依旧是免单。看着他开门离开的背影,“厚厚的书,沉甸甸的故事……”,我心里轻轻地说。
问到店员,那个女子点的什么咖啡,店员说“摩卡”,便把字条还给我了。听到这,我心里很是畅快。走到门外,将写着“不卖玛奇朵”的字条撕成碎片,一阵风,扬了。
最初在学校咖啡店,我点咖啡的时候,由于不懂,而询问店员,店员得知我是约会,便推荐给我这杯玛奇朵,它口感香甜,像是情侣一般。
锁上店铺的门,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满是善良,因为店员告诉我,她点的是摩卡,口感厚重,而非香甜的玛奇朵。
至此,小雨,靠窗,玛奇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