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思抿唇,不想多说,弋北却纠着不放。
“林相思,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他做的?”
“你别管了,没事的。”
“没事?现在舆论闹得有多大你知道吗?如果再闹下去,学校追查下来,轻则你被革职,重则你直接被退学。
你没有错,为什么要忍让他?”
少女咬得下唇快要出血,想到每回碰到一星半点和陈软有关的事就炸锅的陈时,不由得又是一丝愧疚。
她无意杀死陈软,可她脱不了干系,她有责任。
少年变成这副模样,她也有责任。
缄默良久,弋北突然出声,声音沉重,“相思,既然你被他胁迫,那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哎——”林相思刚说了话头,就被弋北挂了电话。
她看着熄屏的手机,心下推算着弋北会做什么。
思绪正飞舞,她的耳畔袭入开门的清脆声。
看着少年拿着盒饭进来,林相思白着脸,没有出声。
睨到她苍白如纸的脸色,还有畏惧的眼神,陈时不知为何,心底泛起酸楚。
“你昨天说的,都是真的?”
他突然开口,让林相思愣了愣。
“什么真的?”
“汽车不会改装线路,是真的?”
此话一出,林相思顿时明白了,少年依然不相信她任何说的话。
她的心凉了凉,半刻后开口,“你觉得这是真话那就是真的,当然,觉得是谎话,那就是假的。”
她模棱两可的回答让陈时漠了态度,他不过就是想要从她的嘴里听到一句真话,就这么难?
少年没有征兆的把盒饭砸在桌上,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林相思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到少年坐在沙发,电脑边放着几张类似于合同的东西。
她没有多问,直接回了房间。
午夜,陈时终于放下电脑,轻轻地揉了揉眉心,他拿着手机,听电话那头的律师朝他细细道来。
走到房间门口,凝望到少女熟睡的身影,陈时顿了脚步。
“陈先生,现在时机已经足够成熟,确定这个月底重申么?”
陈时深邃的星目宛若墨潭,看着少女,眼底的不忍在重申两个字道出后,硬生生被掐灭了。
“是,证据我已经给你了,不管用什么办法,钱方面我付得起。”
“好的。”
次日清早,林相思吃完早餐,被陈时拉去了琴房。
看着眼前的钢琴,她的心底涌升出一股恐惧感。
钢琴在她的生命里一直扮演着梦魇的角色,是她不快乐的童年的象征之一。
“我用你的关系,进了学生会,进会的承诺是,你和我钢琴合奏。”
林相思看着面前前奏有些熟悉的钢琴谱,心下有点愕然。
这个谱,是她当初和少年一起写出来的,也是没有弹完的。
他把这些熟悉的东西放到面前,摆明了就是在逼她。
“我不弹。”
三个字铿锵有力,直接表明了她的真实想法。
她不想再回忆最黑暗的那一段,再也不想。
陈时盯着她,眼角渐渐漫上微红。
她不知道她再也不弹钢琴是为了给陈软赎罪,还是以这个方式为借口摆脱钢琴,但是她的决心很坚定。
少年突然狠狠推了她的肩膀一把,林相思没有防备的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她微微颔首,少年已经冲来掐住了她的下巴。
她的眼眶溢出了泪,沿着眼角留下来,由此可见少年用了多大的力气。
“林相思,你以为你是谁,我让你弹钢琴就是为了让你永远都记得她!”
林相思咬着下唇,努力的隐忍着,看着少年发怒。
“你说话啊,哑巴了吗!”
少年的拳头重重的砸在钢琴键上,钢琴发出刺耳难听的浊音,刺激着林相思的神经。
瘦削的女孩瘫坐在地上,咬着嘴巴倔强的被少年怒斥嘶吼,却还是不愿意发出一丝分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