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空东方,火云滚滚。禽啸之音带着男子浑厚的狂笑,灼热刺耳。
“那是谁!”无数人在此惊呼,直盯着那一片滚滚而来的火云,满是惊惑。
“是只大鸟!”数息,有人再度惊呼,无比的激动和紧张。
那原先踏云而下的长者,眼下已是驻足在了一棵擎天大树的顶端。他阴晴不定地望着东方逐渐烧来的那一片火云,最终竟是摇头一叹,透着浓浓的惊骇和无奈。
“金池山松鹤,恭迎前辈来此!”片刻,老者发声,满是恭敬。
几道人影亦在此时自那金池山门庭后方匆匆跃出,或是立于山峰之上,或是立于巨树之端。
与此同时,层层霞光突兀升腾,只一刹那便是将整座金池山门都笼罩在了其中。
“是金池山的护宗大阵!”有人见此顿时惊呼。
“有人来找茬?”杵在萧天前端的一名青年低声嚷了一句,接着萧天便又听到在其一侧的一名青年嘀咕道:“护宗大阵都开了,来人肯定不简单!”
也就是在金池山护宗大阵彻底开启之际,那一片火云终是彻底烧了过来。
定睛望去,那竟并非是什么火云,而是一只极其炫丽的大鸟。
此鸟双翅通红发亮,宛如烈焰缠身。鸟喙洁白,头顶长有一束青色翎羽,双目黑润,长尾斑斓。
好一头世间难寻的神异灵禽。
“那大鸟上有人!”也不知是谁又在这时开口惊呼了一声,以至于所有的目光都齐齐望向了那大鸟之上。
白袍玉冠,银龙锦带。竟是一名玉树临风的男子。
更为奇特的是,这名男子的肩头之上居然还扛着一根洁白通透宛如玉石雕刻而成的硕大棍子。
“那是什么?”有人不禁发问。
“是拖把!”
“不,是只笔!”
“瞎说,笔哪有那么大!”
“可那棍子上面有笔头啊!”
“不是,那是拖把头!”
在场之人忽然开始议论纷纷,喧哗一涌而至,宛似突如其来的浪潮,翻涌不断。
“那是灵器!”人群中,忽然响起了一声低低的呢喃,萧天瞧不见那说话之人,但那声音却是听得真切。因为当这一道声音响起的时候,喧哗顿时静了下去。
看来说话之人,该是对这个灵士的世界,颇为了解。
周遭静谧,声音再度响起,透着浓浓的激动和惊诧,“勾天玄玉笔,烈羽风鸾,难道,是麒麟城的玉笔郎君!”
此话一出,或有惊呼,或有困惑。或有兴奋,或有慌错。
“麒麟城?比金池山还厉害?”有人不解发问。
那原本说话之人不语,扬声一笑,似作嘲讽。
萧天一脸好奇的环顾四周,随即却是看到母亲的脸上出现了一抹从未见过的神色。
“娘?”看着似是有些出神的母亲,萧天不禁轻唤了一声。
母亲回过神来,却未开口。拽过萧天的小手,久久未放。
她静静地望着上空,眼中竟是涟漪闪动。萧天觉得母亲的手掌似在颤抖,整个身体似在颤抖,但未过多久,却又忽的平息了。
“稀客稀客!”浩空之上,忽有声音响起,颇为浑厚,似作客套。
那是前来金池山观礼之人,亦为一方强者枭雄。
“如果在下没猜错,阁下必是麒麟城的玉笔郎君,烛五爷了吧!”那人续道。
灵鸟之上,来人垂头睨了一眼说话之人,继而扬嘴一哼,不屑道:“屁话少说,所有金池山的人,全部自刎谢罪吧!”
话落,喧哗再起。
一名立于山巅之上,仙风道骨的老者急忙拱手一礼,惶恐道:“不知我金池山何处得罪了贵城,还望烛五爷息怒!”
“息怒?”被称作玉笔郎君烛五爷的男子淡然一笑,道:“护宗大阵都开了,想必是知道所犯的过错了。还用我多说吗!”
“烛五爷!”一棵参天巨树之上,一名略显肥胖手持拂尘作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微步上前,似要打个圆场,“在下上清观,横机子。多年前曾与贵城城主有过一面之缘,今日乃是金池山开宗收徒~”
话音未落,那被称作烛五爷的男子当即面露厌恶起来。肩上玉笔一挥,笔锋顿如利箭一般直冲那横机子而去。
见此一幕横机子拂尘一扫欲要抵挡,不想这笔锋凶猛异常风驰电击,只一瞬间便是无视那横机子的阻挡,将其震的喉尖一甜,大口喷血。
“叽叽歪歪!”烛五爷大笔一挥,不耐烦道:“要么,现在滚。要么,等我灭了金池山,再来灭你上清观!”
横机子闻言大惊,来不及多想便是朝着那烛五爷拱手一礼,旋即一个纵身没了踪影。
与此同时,又有几名前来观礼之人迅速消失在了此地。对于这名烛五爷,他们似乎异常的忌惮。
或者,他们是更加忌惮那所谓的麒麟城吧。
看着仓惶逃去的几人,烛五爷冷声一笑,继而再度垂眼看向了那仙风道骨的老者。
“还等什么,全给老子自刎谢罪吧!”
半山腰中人影涌动,如热锅上的蚂蚁,慌错不已。
老者惶惶不安,身躯抖颤,显然已经吓破了胆。他着实是不知究竟哪里得罪了麒麟城,若说这护宗大阵,只因那烛五爷来时杀气腾腾,让他不得不防。
“烛五爷,小宗与贵城向来无冤无仇,为何烛五爷今日亲临小宗!小宗有何不对之处,还请烛五爷明说,小宗必定登门谢罪!”
“哼~”烛五爷冷声一哼,一个阔步竟是自那灵鸟之上跃下,继而径直落到了那门庭之上。
“你门下有个叫方坤的,一个月前杀了一个叫陈丹河的人。”
“啊?”老者闻言又是一惊。
这方坤乃是其门下大弟子,一个月前外出历练,前日才归,老者并未听其说起此事。
“烛五爷!在下确实不知此事,但烛五爷放心,若真有此事,在下一定严惩不待。”
“聒噪!”烛五爷大笔一挥,一道笔锋迸射而出直袭那老者。只一刹那,老者便是口吐鲜血,一脸的惊骇。
“烛五爷!”此时的老者气力虚弱,语气萎靡,但还是提着一点微末的胆量,呼声道:“难道就因为我金池山弟子杀了一人,烛五爷就要我全宗陪葬吗!”
“我,我将那方坤,交由烛五爷发落便是!”老者呼喊,犹似恳求。
烛五爷不语,大笔一挥之下竟是直接将那护宗大阵震散。
“杀个人当然不算什么大事!不过,你那弟子杀的,却是我麒麟城之人!”
“啊!”老者大惊,如遭雷劈。抖颤数息竟是一把瘫软了下来,随后望着茫茫浩空大呼道:“我宗亡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