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上用的不是寻常的牛眼杯,而是盛酒极多的酒樽,少年手中的酒壶顶多能盛两杯酒,酒樽满上之后,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安汀确定,盛的是烈酒。
薛明已经举杯饮尽,执杯看向她说:“请。”
在这种场合,不喝就是不给面子,虽不知道傅昀说的小心是为了什么,若是指这酒,还醉不倒她。安汀坦然地举杯,道了声“请”,举杯一饮而尽。
一杯喝完,她放下酒杯,脸上微微泛红。
薛明又举杯,道:“此时正是赏花的好时节,岛上风景秀美,为此美景,我们再敬此地主人一杯。”
两杯满尽,身后的少年更换了酒壶,另有伺候的下人再去打酒,以备需求。果然,第二杯刚饮尽,薛明再次举杯:”今日诗会,叔黎和云泽你们来的最晚,自罚一杯,我陪你们……”
三杯喝完,放下酒樽,薛明刚要开口介绍诗会的规则,下面有人道:“只你一人与安进士喝得愉快,倒把我们都忘了,这可不行。”她端上酒樽,遥遥一举,向安汀说:“某姓陈,与安进士今日一见,心生亲切,来,我们喝一杯。”
接下来,诗会不成诗会,反倒成了酒会,在座八九人轮番以各种理由敬酒,一杯接一杯,连给安汀休息的时间也不留,一柱香时间,安汀已经被灌了十来杯,身后侍从手中的酒壶也换了几回。
酒樽盛酒多,喝的又急,其他人不过喝了一两杯,就涨红了脸,眼神飘忽,安汀喝了几壶,仍是最初脸色微红的样子。她身后的少年侍从开始还偷偷给安汀杯中少倒一些,但见安汀几杯过后脸色不变,神态清明,惊讶之余也就麻木了。
喝完最后一杯,见其他人都扶着头,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她招呼那位少年再满上酒,对着薛明举杯,笑道:“今日能在这里遇上诸位,真是幸运,安某借花献佛,也敬薛姐姐及诸位一杯。”
薛明悔不当初,她看走了眼,谁料到看似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安汀竟然这么能喝酒?!她见安汀笑语盈盈地举杯,只得咬牙,再饮一杯,其他人也不得不喝。
安汀亲自执壶,满怀歉意地上前给薛明满上一杯,说道:“今日不巧,我与叔黎两人还有事,无法相陪,就以此略表歉意。”
薛明本想压住酒杯,再将两人留下,可看看已经喝晕了的傅昀,再看看眼前毫无醉意的安汀,无奈地点头:“是我考虑不周,既然两位有事,就先去忙吧,改日我们再聚……”看着安汀已经斟满的酒樽,她心虚地一同举杯,酒液倒入口中时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安汀放下酒杯,招来店里的侍从扶起傅昀,向众人告辞之后施施然离开了。
身后远远地飘来若有若无的几句话,神识探过去,诗会上众人醉意不散,七嘴八舌地对薛明说着什么,而薛明苦恼地揉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