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柯洧帆本来以为计划书出来后，这日子会好过一点，可现在才知道，这根本就是炼狱的开端。
关理担心衡生的人手不够，过来开了几次会议，修订了计划案后，决定从派一队人过来供衡生差遣。柯洧帆本来还乐，这一队高能力的人才过来简直是帮了大忙，他们势必轻松不少，可几天之后柯洧帆才知道，他是大错特错了。
那一队人就好像是关理派过来的眼线，一众人做起事都是谨小慎微的，生怕被打了小报告。一队训练有素废话不多的人才面前，衡生的人往往有被藐视的错觉。平日里苏小感虽然做事雷厉风行，但是对下属是极好的，她的平衡原则应用在各个地方，包括职场。
可是那一队人不是苏小感，他们也不知道收到了什么样的指示，虽然明里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可是他们的存在对衡生的每一个人都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现在的柯洧帆浑身都不舒服，他突然就很怀恋松本翔也在的日子，至少面对那个面瘫男的藐视，他还能奋起反击，而面对这一群人，他根本没力气也没兴趣。
“柯先生，关总说下午三点过来开会，希望你届时能把这周媒体那边的回馈给他。”
一个精英分子有礼貌地推门进来汇报，然后又有礼貌地离开，剩下柯洧帆哀天怨地，极想扔了手里还未整理完的资料。
他真受不了了！
“苏小感！”柯洧帆抓起电话，拨了苏小感的内线号码，对着电话筒就大吼起来，“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烧汤的时候居然放错调味料了，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快味觉失调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呃？”
柯洧帆一愣，这苏小感怎么了，怎么奄奄一息的样子？
“洧帆，我也很烦，恐怕帮不了你什么。”
苏小感挂了电话，倾身靠在椅子上，手指探进长发里梳理，却卡在结里，生生地扯痛了头皮，一下子更加地烦躁了。
秦娜娜那天听了自己的提醒，回去一查，果然发现林学扬和李盈盈有些暧昧，结果当然是神伤无比，接下来就是一连几日不见踪影，苏小感找她好几天，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还没找到人？”柯洧帆推门进来，手上拿着一杯咖啡，谁叫他摊上了一个总不让省心的彪悍女人了呢？
苏小感摇摇头，接过柯洧帆手里的咖啡喝了一口，一切都好像是理所应当，对的，柯洧帆面前，苏小感是个被宠坏的孩子，而柯洧帆是无奈的妈妈。
“其实，我觉得你不妨试一试找他……”
“林学扬？”苏小感摇摇头，放下杯子，手里拿着手机摩挲，“他估计还不知道自己快家变，我可不想再多事一次。”
柯洧帆摇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可没说让你找那个出轨男，我是让你找关理。”
“关理？”
“对啊，这个案子不是还是秦娜娜在负责吗？”
苏小感眼神一亮，又迅速黯淡下去，的确，秦娜娜虽然颓废了，但是绝对没有放弃New castle这块大肥肉，但是很不幸的是，苏小感自那天以后就决定对关理这个人避而远之，现在去问他秦娜娜的下落，苏小感怎么看都是自投罗网。
“那个人太深了，我还是不碰比较好。”
“可是，估计现在只有他能找到你想要找的人啊。”柯洧帆微微一笑，有些挑衅地看着苏小感，原来这女人也知道有些人是碰不得的啊，“还是你苏小感怕自己会也跟那些女人一样败在关大公子的西装裤下啊？”
苏小感耸耸肩，埋下头去核对下午关理要看的资料，懒得再去理柯洧帆的明示暗示。
会议室里，关理看着苏小感的黑色丝袜，微微出神，这个女人明明一直在找秦娜娜，却偏偏不肯低头问他一声，刚才那个柯洧帆凑过来旁敲侧击，可他偏偏就要装傻充愣，最后气得那人涨红了一张脸。
对，他就是在等，等苏小感来跟自己面对面。
“关总，你看这样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苏小感微笑着，看着关理，这个男人明明知道秦娜娜的消息，却不知道为什么不肯跟柯洧帆讲，难道他还想让自己亲自去问么？
“没什么问题了，苏总办事我很放心。”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苏小感一扫满桌疲惫的人群，心底里有些微微地歉意，为了公司，大家已经付出了太多了。
“ok，散会吧。”
一句散会好像是解除诅咒的咒语，动听无比，满屋子的乌云好像都散去，只留下一片晴空，除了苏小感。
“苏总请留步，有些事想单独和你谈谈。”
苏小感停下脚步，看着关理，他的表情，她看不懂。
“什么事？”
“一点点私事，”关理看着所有的人全部走光，缓步走近苏小感，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一点点关于你的朋友秦娜娜和林学扬的私事。”
“既然是他们的私事，就不在我应该管辖的范围内，我想我不必知道吧。”
“噢？”关理扬扬眉，转过脸颊，鼻尖状似无意地擦过苏小感细腻的脸，嘴角上扬，“不知道苏小姐听没听过一句话，看透不说透，继续做朋友。”
“什么意思？”苏小感不解，这话时在暗指什么呢。
“其实婚姻和爱情也是一样，看透不说透才是最好，有些东西说破了那就是破灭了。”
苏小感一愣没看着关理的眼睛，一时无言，的确，她那天一句好意的提醒极有可能已经毁了秦娜娜的婚姻了。
“女人的美丽，有时候就是美在那一点傻傻的天真，天真的以为自己遇见了一个良人，拥有了一段美丽的婚姻。”
关理继续说着，看着苏小感越来越失色的面容，心里的感觉是奇异，他就是想看这个女人崩溃的样子，谁叫她总是一副生人勿近铜墙铁壁的模样呢。
“关先生，”苏小感咬了咬嘴唇，还是说出了自己最不想说出的请求，“如果你知道娜娜的下落，请你告诉我。”
“好。”关理如愿，脸上的笑容都格外地动人起来，“不过我有条件，我要你陪我参加一个宴会。”
“什么时候？”
“周末，晚上7点，我去你家接你。”
苏小感点点头，伸出手去，“地址。”
关理微微一笑，捉住苏小感的手放在唇边飞快地一吻，然后不等苏小感反应就塞了一张卡片在她手心，转身快步离开了。
苏小感看着手背被关理的吻过地方，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浮上心头，握着手心的卡片，也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Lucky Hotel，8017号房。
苏小感坐在秦娜娜对面，看着桌上的一大堆红酒瓶子，十指交缠在一起，说不出的难受。
“娜娜……”
“小感，你别劝我了，我已经想通了。”秦娜娜喝了一口酒，凑到苏小感身边去，把头倚在她肩上，突然想起大学伊始的时光，那个时候，她们是同级的同学，在军训的时候认识，又在懵夜社里熟悉，苏小感很照顾她，也教会她很多为人处世的东西，其实她一直很崇拜她，崇拜她的冷静，崇拜她的聪明，也羡慕她的凉薄，“小感，要是你还在我身边，我一定不会爱上林学扬，一定不会被他骗得团团转。”
苏小感觉得肩上有些湿意，伸手搂了秦娜娜，轻拍她的肩膀，“娜娜，你知道我突然离开是因为什么吗？”
“什么？”
“李盈盈。”
感觉到靠在肩上的人明显地身体僵硬了，苏小感无奈地笑笑，这世界不是很大么，可是为什么总是会和那个人纠缠不休呢？
“为什么，她……”
“我给你讲故事，好么？”
苏小感端起桌上的红酒，眯着眼，回忆着那些不堪的往事，点点滴滴都提醒着她未来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