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吗?”
江七七停顿了会,半眯起眼眸,神色忍不住地黯然。
“你还没准备好,先别说了吧,咱们先休息。”席春天感受到他的低落,心疼他的难受。
江家的事没什么大不了,他才最重要。
抿了下薄唇,勾起嘴角给了她一记放心的微笑,醇厚的声音再度响起。
“早年的江家是有黑道背景的。”提到黑道,江七七看了一眼席春天,无异常,那接着叙说。
“为了避免家族内讧,祖训规定主权由长房继承,到了爷爷那一辈,遇到了书香门第的奶奶,就动了漂白的念头;但哪那么容易,直到我接手了才把那些暗面的事情都转了明面。”
“那你的亲人?”席春天问道。
“爷爷、爸爸、妈妈都走了,我从未见过。”
身形不高,书香气息,典雅贵重,这是席春天对宋玉环的印象,那么瘦弱的一个女人,撑起了偌大的江家,不禁感慨,“奶奶不容易呀。”
江七七整了下心情,深吸一口气,似乎想把压抑的心情放出去,“确实不容易啊,外面的人都瞧不起咱们寡妇孤儿,自家的人还落井下石!”
声如冰霜,眼带冰晶,“爷爷的亲弟弟,妹妹,看大房势弱,为了这权柄没少下狠手。”
“联合外人亏了江氏的利益来要求易主,纵容下人欺主,还有那一次的暗杀,都不知道是真的忍心下这手吗?”
江七七回忆起西南那次经历,苦笑起来。
相煎何太急?
江家的人想到过这句话吗?
在她面前萌过,软过,撒娇过,也冷酷过,就是没有过这样的悲怆,席春天把手附了上去,眼神晶亮,难得出声温柔娇溺,“以后有我。”
江七七为她难得的小女儿柔情着迷,突然,噗笑了,刮了下她的鼻子,“什么以后有你,说得那么霸气。”
“额,那,以后我陪你?”
“这句才合适。”江七七说完把人搂了过来,下颚撑着她的发顶。
“其实这些事在豪门是不少见的,但是春儿家太干净了,干净到我自卑了。”
席春天回搂过去,“没事,我给你自信。”
……
呵呵,这小女人安慰人的言语御姐范啊。
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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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病房内康夫人困乏了躺在了旁边的护床上睡着了,翻来覆去的身影显示她睡得并不踏实。
见房内一片安稳,江行泽便去了房外的阳台。
宁静的夜晚,能清晰听到树上的知鸟偶尔传来的唧唧声,能瞧见一片漆黑中那点点亮度如繁星闪烁,抬起头,天上反而如墨一般的毫无亮点,压抑无比。
江行泽一动不动,任由烟一根接一根的安静燃烧,似乎希望能压制住内心的汹涌,直到灼到手指,回过神倒出一根继续点燃。
“雅雅,你醒了!”
房内传来康夫人温柔地声音。
江行泽瞬间掐灭了手指上的烟,推门进去。
病床上娇弱的可人儿缓缓睁开了眼帘,触目的白色屋顶,刺鼻的药水味道。
她,被救回来了。
“妈咪,为什么还要救我?”近乎绝望地低语。
“傻孩子,你是妈咪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走了,我怎么办?”
“可是我没脸见行泽啊!!”
两个女人嘤嘤哭泣,悲怆之情弥漫整个房间。
江行泽低哑地隐忍道,“我才是没脸见你,雅雅。”
他的声音如平地惊雷把康倪雅吓到了。
只见她激动地撑起身子,看见母亲后面的男人,立马躺下拿被子把自己严严捂住,哭泣大叫道,“妈咪,让他走,让他走。”
透过厚重的棉被都能看见颤抖的身躯。
康夫人急坏了,本就不好的身子还闷着,“雅雅,你先出来,再闷下去要出事的。”
“你让他先走,出去!!”
不理会母亲的呼唤,康倪雅闷声大喊,她现在肯定如鬼魅一样,怎么敢见他。
“行泽,要不你先出去吧,你看雅雅的情绪太不稳定了。”
江行泽仿若没听到康夫人的话语,眼中只有那床上的人。
一个健步冲了上去,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了起来。
“对不起。”说完这句,这一天压抑的情绪得到释放,他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对不起,雅雅,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应该多关心你,多体贴你,对不起。”
连着三句的对不起,悲痛又悲情。
江行泽见怀里的女孩停止了挣扎,生怕她出什么事,急忙翻开了被子,把她揽了出来。
人,没昏,只是呆呆地不做声。
“雅雅,你骂骂我,打打我,好不好。”
“不要不做任何反应。”
江行泽近乎哀求着。
怀中的女孩依旧如一尊没有精气的精致娃娃。
“我要去杀了江行渊,我要杀了他。”江行泽松开了手臂,仇恨一般地说着狠话。
“雅雅,你等我,等我杀了他再回来陪你。”
起了身,却被她拉住了。
“行泽,不要去。”康倪雅更加害怕他出事。
“没事的,雅雅,让我去杀了他给咱们复仇。”温柔地抚过她白皙的脸庞,江行泽转身便要离开。
“行泽,别去!!你杀了他就要坐牢的!到时候我怎么办?”
康倪雅惊吓到大叫阻止。
江行泽眼见目的达到了,转了身过去,“那你还赶我走吗?”
“唔……不赶了。”
“好好养伤,江行渊欠你的一定会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