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田露来到美睫时尚杂志社写字楼三楼,Xt网络科技公司工业园区的工作室。
装修临近尾声,每一处装修设计得非常精美。
田露拍了几张照,分享给业务主管许昌,表示自己正在现场督促装修。
许昌给田露回复竖起了几个大拇指的表情图,得到上司的大拇指点赞,田露高兴极了。
装修接近尾声,等甲醛散去,加些辅助功能,相信气味将会在短期全部消失。
田露手机消息铃音“叮”了一声,是许昌传的定下来到工作室的人员名单,暂定四个女同志,一个男同志。
田露看了看名单,不知道这几个人是否是有能力之人,是否可“提锅上灶”,既是公司派来的,应该是得力干将吧。
突然,整幢楼一阵摇晃,引得大脑眩晕,猛然一个念头,写字楼不会是烂尾楼吧,是要塌了吧?
目测走道液晶屏两边在晃,更加确定大楼出现异常。
发现其他人快速到楼梯口,顺着安全出口跑。不由分说,惊慌失措的田露也顺着人流跑下楼梯,冲到写字楼门前的水泥广场上。
几千名人聚集在广场,大家讨论着这一幕现象。其中,人群中有人在议论:“听地震部门说,是宜海市仙潜县发生了6.0级地震,所以宜海市工业园区有很强的震感。
听到消息,田露心里发紧,赶紧拿出手机给父母、爷爷奶奶打电话。
电话都是忙音。一个个都没打通,焦急得满头大汗、心慌慌,拿着手机在原地打转,六神无主。
“不知道家人是否安好,真急人啦,现在居然一个联系不上。”
田露打开手机数据,从网上新闻搜索仙潜县的地震情况。
画面越看越让人焦急,许多房子坍塌,房屋被毁,道路被破坏,电力设施损毁,很多成了危桥。消防队员和武警官兵都在紧急营救被埋人员。
田露看着很多地方一片狼籍的画面,嘴里喃喃道:“不行,我得去救他们,我得去找他们。”
脑海里滚动着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冲着她笑的脸,让她不住的思念他们,越是联系不上,心越慌。
仙潜县虽同属于宜海市区,属于城区边缘的郊区。
田露心急火燎般,太想家里的亲人,担心他们的安危了。回去收拾简单物品后,就启程。
田露连夜赶回仙潜县,市区损毁比想象中要好。待她赶往所在古岭村,周边几座村落很多被塌掉了。
下了车后,眼前道路,碎石瓦片,举步维艰,送她来的出租车已经回转了。
伫立村口,进不去村子,干着急。
泥泞路,前无通路,后无退路,幸好走来一个老乡,老乡满身脏兮兮的,充满善意的告诉田露:“丫头,你别往里走啦,几个村被封了,余震不断,里面很危险,救援人员正在紧急救助。”
“大伯,您认识田天目吗,他是我爷爷,在镇上教过书的,您知道他们一家现在怎么样了吗?”
田露像抓了最后一根稻草,连珠带炮的迎上去问。
田露故意提及爷爷名字,兴许还能得到更多信息,附近村里,很多都是他爷爷教过的学生,有的家庭两代三代人,都在他手上读过书。
老乡微微一愣:“认识认识,村里人都被安置到学校操场上去了,你到那边去找找看。”
田露感激地道了声:“谢谢”,深一脚浅一脚的赶路。
老乡在背后看着她前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这娃恐怕得知真相后要哭死哟,田老先生已在殡仪馆了,唉~”然后蹒跚着步伐走了。
田露步行了一个多小时到达学校附近,脚上粘满了泥土,脚走得生疼,估计打了几个泡。
要是穿一双平跟跑鞋回来就好了,讲究什么美,穿的还是黑色松糕鞋,虽显高挑,但好看的鞋不合适,脚够呛。
田露坐在路边稍作歇息后继续赶路,头发凌散、灰头灰脸的,一点不像市区回来的。
操场上搭着很多帐篷,田露漫无边际的准备去挨个询问要找的人。
偶尔有穿着红马甲的志愿者挨户做着登记,志愿者不顾恶劣环境,摒弃娇气,那么有爱,互助的精神,着实叩打着人心。
田露生出做志愿者的想法,但得向公司报备。
回一趟老家,没有向领导告假,就已经在违背工作纪律,万一被领导发现擅自离开工业园区,担心领导对自己印象不好。
能“偷偷摸摸”回一趟老家已是恩惠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踏踏实实加入志愿者行列,这次“偷”回来的时间,被公司误会作为玩忽职守批评就不好了。
她对未来对事业对前途,还有所追求的呢。所以,能回来看一眼家人是否平安,就已经万幸了。
田露在帐篷外看到志愿者,像找到组织般,赶忙迎上去,一个20来岁学生模样的女志愿者在行走,她忙上前打听家人消息。
正好志愿者对古岭村登记完毕后,过来现在所在地。
学生模样的志愿者翻着登记转移出来的名单,看到了她的爷爷田天目和父亲田罗马名字在册登记,可是后面的备注上写着田天目去世。
田露一把抢过册子,定睛去看,然后对着名字栏,疑惑地问志愿者:“你们是不是搞错了,田天目后面备注怎么是去世,二叔田罗法病危……,不可能,你们笔误,对不对、对不对?”
连着几声“对不对”声线激动,志愿者摇了摇头,说道:“这种事我们不可能马虎,但请你节哀。”志愿者把册子拿过去,并告诉她,在前都医院,你的家人可能在那里。
蹲在马路上歇斯底地难过,但没有眼泪,人到难过极点,是麻木。
她得赶到医院,腿、脚却如铅重,难以挪步。
正巧有志愿者开着电瓶三轮车拖物质,她祈求带一程,志愿者扫了一眼已经满车的救援物质,露出难色,但短暂思索,答应载她一程。
几经周折,她赶到医院见到了满脸愁容的家人。田露的奶奶罗大花见到田露,抱着痛哭失声,田露强忍着痛苦,轻拍罗大花的背。
眼睛扫了一眼周围,二婶红肿的眼睛,以及父母亲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样。
田露此刻除了坚强,就是给他们力量安慰。
居秀待她们平复过后,告诉田露,家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爷爷去世在殡仪馆,你二叔被救出来时,伤势很重,经过抢救,截肢,后半辈子可是有得苦吃了。
家庭发生突变事故,田露噤若寒蝉,感觉天不再是原来的天,地不再是原来的地,她想象着爷爷依旧精神矍铄的活着,这可是把她从小宠爱得上天的人啦。还有,二叔可是爷爷的心头肉,如今,却是走的走,伤的伤,家族摇摇欲坠。
……
因天灾造成的小家,几近支离破碎,活着的人该怎样过。特别是二叔家,顶梁柱倒了,还有一个待业的堂弟,读了高中就不念书了,就业更是困难,一家人,愁闷着呢。
面对变故田露心痛如绞、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