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羽那么好看,却被毁了容,她该多伤心,她当时流了那么多的血,都是因为他,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有能力。
都是他的错,是他拖累了柏羽!
庄祈脑海中的记忆,将柏羽美化的宛如神明,将柏羽的所有行为动作都嫁接在他自己的身上。
越这么想他就越内疚,越内疚他就越在意,越在意他就越怕,越怕他就恨不得死死的抓在手中。
从小到大庄祈对所有一切都没有太上心。
但只有柏羽,似乎只要有这么一个人在,他就有了归属感,他就有了存在的意义,活下去的动力。
她那么好……
庄祈在心中疯狂的在给柏羽加光环,不知不觉中,在他的心中,柏羽的形象已经散发着圣洁的光辉。
庄祈盯着柏羽的眼神更加的炽热了,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
大约他的注视太热烈了,柏羽睁开眼睛,在看到他的时候,眼中划过意外,坐直身体掩着唇打了个哈欠。
“什么时候回来的?蹲在这里盯着我干什么?”
庄祈道:“姐姐很好看,我喜欢看着姐姐。”
柏羽没将这话当回事,她这样子可一点也不好看,孩子年纪不大,小心思倒是不少,满嘴马屁的讨好她呢。
这种好话柏羽从小听到大,讨好讨巧的话听得多了,自然也免疫了。
说好话讨好她,都是为了从她这里得到些好处,名利权财,总有一些是别人想要的她也有的。
可那再辉煌也只是曾经,现在的她义务所以。
庄祈讨好她什么呢?
为了从她这里学到更多的东西?还是为了在这种地方不至于被抛下能长久的活下去?
都没关系,柏羽想,有小心思不可怕,至少也证明了他的确在努力的消化她交给他的东西,在努力的成长起来。
“最近脸上的伤都快消了,没有再被欺负了?”柏羽倾身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左右看了看后,满意的说道。
庄祈乖巧的任由她打量,低低的回答道:“没有,他们现在打不过我了,是姐姐厉害,教给我很厉害的防身本事呢。”
柏羽轻笑,松开他的下巴:“我再厉害如果你没有用心也没有天赋和恒心,你也一样不可能成才,比起感谢我,还是更该谢谢你自己。”
“不是的,是姐姐给我一切的,我都记得的,我自己做不到的都是姐姐给我的……”
庄祈摇摇头,他这十多年来过成了什么样子,他比谁都清楚,如果不是柏羽的话,他在被母亲丢弃的那一刻,大概就死了,死在不知名的角落里,早就变成了一具腐烂的烂肉了。
柏羽对这些讨好的话不置一词,她笑望着他,他的眼神很真挚,似乎这些话都是发自真心的赤诚真话。
“既然已经不受欺负了,那还想学什么?”柏羽岔开话题问道。
庄祈低着头乖乖的说道:“听姐姐的,姐姐教什么我就学什么。”
柏羽很满意,听话的小孩总好过任性妄为的熊孩子。
“我会不少东西,可惜这地方条件限制,以后有机会的话,再教给别的吧!”柏羽想了想说道,“会写字吗?认得多少字?你自己的名字会写吗?”
庄祈愣了愣,紧接着这段时间被养的有点肉的脸慢慢的变红,他低下头,快速的绞着衣服边缘,抿着唇不吭声。
柏羽见他这幅可怜巴巴羞耻的抬不起头的模样,好笑道:“实话实说就可以,你再狼狈没用的样子我都见过,也调教过来了,你不认识字,难道我还能吃了你?”
庄祈连忙抬起头又摇头说道:“不是,我……没学过,我知道自己的名字,但……但我写的不好看……”
庄祈的名字是他妈给他起的,当时也是心情好吧,那天庄祈询问了他妈自己的名字怎么写的时候,他妈难得的有了回应,写了两个字给他看。
那后来私底下练习了很多遍,但写的都不好看。
但至少他是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没找到笔,柏羽想了想,将桌子上没喝完的水端过来。
“写给我看看,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庄祈的手一抖,迟迟的没动作。
想到要将自己那丑陋的字写给柏羽看,他感到很羞耻。
柏羽见状淡淡道:“是会写但不想告诉我?还是不会写装出来的?”
庄祈听出柏羽的语气不对,眼中泛起恐慌道,连忙道:“我,我会写,我……写的不好看,就……很难看……”
“没有人天生写字就好看,既然会写你的名字,那就写出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名字的两个字究竟是哪两个字呢!”柏羽伸手沾了水在桌子上快速的写了两个字:“礼尚往来,我将我的名字写给你看。”
庄祈盯着桌子上的两个字怔怔出神,这是……她的名字。
‘柏羽’,他在心中轻轻的念着。
她的字真好看,她的名字也好看,更好听。
庄祈在心中想。
“到你了。”柏羽敲了敲桌子说道。
庄祈抿了抿唇,慢慢的伸手在水里面沾了点,学着柏羽的样子,动作僵硬生疏的在桌子上一笔一划的将自己的名字写出来。
柏羽盯着桌子上那两个狗爬的字体,勉勉强强的认出来两个字的真实样貌。
“庄祈……原来是这两个字啊。”柏羽道:“不过这字的确很丑,得练,加紧练习才行。”
庄祈的脸红了,他望着桌子,桌子上的水蒸发的很快,柏羽的名字已经消失了,庄祈的名字也在慢慢的消失,原本这两个字应该靠的很近的。
庄祈低着头望着桌子上残留下来的浅浅痕迹。
“从今天开始吧……嗯,今天还是不行,没有纸笔……明天,从明天开始,我教你认字,还有各国语言,至于那些学校的那些教材……我得去想办法弄一些来……”
柏羽若有所思,她这个人还是挺追求完美的,既然要教庄祈,她肯定希望将人教好,而不是敷衍了事。
庄祈自始至终都乖巧的听着,没有提出任何的意见,直到柏羽要走了,他才小心的拉住柏羽的衣服,低低的说道:“姐姐……能将你的名字再写一遍给我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