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河畔燃起了篝火,香气四溢!
一袭黑衣的洪公公歪着脑袋坐在一旁,不敢去看正在煮鱼的燕雀和荆悦,甚至还偶尔抖腿,显得很是紧张!
燕雀搅合着锅里的鱼,看着洪公公微微一笑,藏不住的喜悦,见洪公公一直不开口,她便说道:“老朋友,好久不见,但你好像并不怎么想看到我啊?”
洪公公瞥了燕雀一眼,随后依旧看着别处,回答道:“你怎么会在这,来刺杀柳轻雪的吗?”
燕雀低头一笑,接着又抬头问道:“还是先聊聊萧然吧,他手里的那把剑好像是我之前跟你说起的那把刀剑一体的天下利器吧?”
洪公公听言,立即再看了燕雀一眼,过了半晌,他依旧看着其他方向,回答道:“没错,就是那把剑,刚才你也看到了,萧然练了剑也练了刀,这个兵器挺适合他的!”
“是啊,拿剑九境,持刀零境,手里看着又只有一把兵器,所有人都不会觉得是同一个人了!”
洪公公听言,却有了一丝紧张,萧然认不出锦衣老者,但他认识,知晓那是零境之士,萧然能够与他一战,自然是零境,但被他人知晓了他的零境修为,他的秘密也就泄露出去了!
眼下燕雀跟自己说起这事,她就是知道了啊!洪公公突然有了一丝警惕,问道:“你想怎么样?”
燕雀一愣,眼里随即闪过一丝厉色,怒道:“你在防备我?”
洪公公听言,却是没有说话,只见燕雀冷冷笑了笑,眼里有些泛光,过了一会儿,她再次看向了洪公公,接着说道:“确实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您贵人多忘事,看来我是得提醒一下您,别忘了,当年神龙落地之事,还是我告诉你的,正是因为这个,老娘才特么的从天陵阁出来!”
燕雀很是恼怒,声音突然大了几分,估计锅里的鱼要不是很香,都有可能被她给掀了,洪公公听言,立即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或许人家十九年前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已经瞒了这么久,应该是不会说出去的!
“你跟我提起他的剑,我以为你是想说他的秘密,就······有所误会!”
“哼,我跟你提他的剑,自然是聊剑的事情了,说那小子干嘛?”燕雀瞪了洪公公一眼,接着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萧然零境的,或者换个问法,萧然是什么时候达到零境的?”
洪公公眨了眨眼,这还不是问萧然嘛,听着跟他的剑没有任何关系啊,然而洪公公还是回答道:“我是最近才得知的,怎么呢,他的修为······”
洪公公突然觉得不对,连忙问道:“他的修为跟他的剑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燕雀听言,看出洪公公对那把剑了解的并不是很多,此时她也微微皱眉,没有回答洪公公的话,而是反问道:“你不知道那剑还有什么特殊之处,那你是怎么找到那把剑的,是怎么确定那把剑就是我跟你说的那把剑?”
“我没确认啊,找剑的是游云侯李元朗,他得到皇命后按照你当年给我的那些讯息在一个湖底找到了那把剑,但他没有回宫给我确认,我也不知道那剑到底如何,怎么确认,李元朗找到那把剑后就直接去了桃花山接人!”
燕雀听后意味深长的一笑,说道:“李元朗?如此看来,你们魏国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洪公公更加觉得不对劲了,看向燕雀,问道:“这把剑除了既有剑又有刀,还有什么名堂,为何······”
正当洪公公琢磨不透的时候,他再次回想了一下刚才燕雀说的那些话,突然猜到了一些,说道:“你刚刚问我萧然何时零境,难不成是想告诉我,只有零境之士方能察觉到那把剑的厉害之处?”
“没错,正是如此,要不然这把剑怎么一直无主了,零境本来就少啊,既练了剑又练了刀,而且还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全天下估计就萧然一个了。”
洪公公算是彻底明白了过来,当年魏皇准备给萧然一把利器的时候,他就想到了燕雀跟自己说的此物,但之前燕雀没跟自己说非得要零境修为尚可啊,现在看来是误打误撞了!
“呵呵,看来这小子与这剑还有那刀也算是有缘啊!”
“哼,你还不如说他跟我有缘了,他的秘密,是因为我告诉了你你才知晓的,现在他的那把剑竟然也是我说的,哼,当年我就应该跟你少说一些!”
洪公公听言,没有丝毫感恩,眼里反而闪过一丝不悦,甚至是恨意,说道:“你告诉我那些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你说的那些,又如何能······”
何公公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扭过头去,很是悲切的样子,燕雀也不再说话,看向了别处,一旁的荆悦刚盛了一碗鱼汤正准备给燕雀了,见这气氛不对,突然觉得自己最好不要打扰他们,便自己先捧着鱼汤喝了!
过了一会儿,何公公突然想到了什么扭过头来,很是诧异的说道:“这么说来,李元朗该不会也是······”
何公公有些不敢相信,零境难得啊,而且李元朗的资质虽然还算出色,但也不是柳轻雪那种天下震惊的天赋,他怎么就到了零境,难道真的就是在湖底随便找了一把剑,也不管到底是不是就给了萧然?
如果李元朗是如此,那燕雀呢?
何公公看向燕雀,问道:“萧然最近刚回朗州,你之前应该是没有见过他的,你是通过那把剑猜到了他的身份,你能够确认那把剑,那你也是零境呢?”
燕雀一惊,就是旁边的荆悦也吓得被鱼汤烫到了舌头,燕雀眨了眨眼,仰头看着别处说道:“没有啊,只是我认得那把剑,我见过!”
“你在故意压制你的修为?你该不会是怕天陵阁又把你叫回去吧?你不会已经零境之上了吧?”
洪公公的猜测一下大胆了一些,诧异起身,燕雀赶紧摆了摆手,说道:“那倒没有!”
她一说完,就发现荆悦眼神不对,再看洪公公,发现他也是如此,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算是变相承认自己已然零境了!
“师父!”
荆悦惊讶开口,她跟着师父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师父已经零境修为了!
洪公公也是站在旁边楞了半天,过了片刻,他开口问道:“你为何要压制你的修为,因为被天陵阁逐出师门,所以有所记恨?”
燕雀呵呵一笑,眼里神色突然变得复杂起来,好像在想着什么事一般,过了片刻,她才回答道:“没错,我是对自己的修为有所压制,跟天陵阁也确实有关系,如果我进入零境的消息传出去,可能不等我到零境之上,他们就来找我了,可我压根就不想回去,凭什么他们让我走我就走让我回我就回,老娘我偏不去!”
燕雀说的很霸气,但荆悦和洪公公都看出另有隐情,燕雀一向如此,说着最狠的话,但做事未必像她说的那般凶狠!不过她既然不肯说,荆悦和洪公公也就没有再问,问也问不出结果来,而且人家真实实力已经零境了,万一逼急了,自己也打不过啊,燕雀还是可以变成乌鸦的!
洪公公再次坐下,燕雀却扭头看向了他,问道:“你这次来是干嘛,以他的修为不像是暗中保护萧然啊,而且那天我将萧然绑走,也没看你出现啊!”
“吴起和柳轻雪赶到,我就知道没有问题,而且外面一片平原,我去了可能会被发现!”
洪公公刚说完,还不等燕雀开口,他又扭头接着说道:“虽然你有易容,但我认出了那个布袋,你若真想杀萧然,就不用绑走他,绑走他,就代表你不会杀他,只是利用罢了!”
一旁的荆悦听着,突然感觉这两人挺奇怪的啊,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听燕雀提起过洪公公,而且在自己的印象里两个人是没有见过面的。这两人应该是之前认识,但十多年不见,还是还挺了解彼此的嘛,荆悦感觉自己都插不上话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喝鱼汤!
“那你这次到底是干嘛来了,你的修为比萧然低,保护他有点说不过去,而萧然······萧然擅自离开紫龙禁军甚至潜入云境,应该不是要保护柳轻雪,而是要刺杀她吧,你是来监督的!”
燕雀也猜到了洪公公此行的目的,随后却见她一笑,接着说道:“看来确实需要监督啊,这小子刚才做的可不是什么刺杀之事,而是在保护她啊,他若不出手,柳轻雪今天还真未必能够活着进城了!”
洪公公光听到这事就很是气愤,燕国都派来了零境强者,萧然只要不出手,柳轻雪今天就得玩完,结果他倒好,本可以坐山观虎斗,结果非得出手,这不是跟魏皇唱反调嘛!
燕雀看到洪公公生气的样子,此时她竟然也有些气了,厉色说道:“萧然这算是违抗圣命吧,你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他要是不喜欢萧然,让给我好了,老娘看上那小子了,要收他做徒弟,魏皇责怪他,老娘就带走他,还有,柳轻雪谁也碰不得,你们魏国敢下手,那我乌鸦就敢飞到你们魏国的皇宫瞎叫嚷,定让魏国皇室血亲都为柳轻雪陪葬!”
“你说什么?”
洪公公一怔,没想到燕雀竟然也要阻止刺杀柳轻雪,他一开始有些琢磨不透,随后想了想,开口道:“你该不会当她是你师妹吧,呵呵,燕雀,别忘了,你是乌鸦!”
“没错,我是乌鸦,有人讨我不喜欢,你应该知道下场的。”
洪公公突然身上一紧,想起了一件影响自己一生的痛苦往事,燕雀还是燕雀的时候就够狠了,她若是乌鸦,说出口的事还真有可能做得出来,而且她眼下已是零境啊,更掌握着萧然的秘密,不好惹啊!
“你上次不也是······”
“我上次是打算杀了吴起来着,听说他在你们朗州想要对付柳轻雪,所以我想杀了他!”
吴起怎么也没想到,那天真正的目标是他,装扮成萧然的乌鸦进入客栈,虽然向柳轻雪伸出了手,但目的是为了感受柳轻雪脖子上有没有项链,她知道萧景阳手上有这样宝贝,但不确定有没有给柳轻雪。她是计划吴起被自己威胁去对付柳轻雪的时候,自己再出手轻取吴起,这样就不用显出自己的零境修为,先行试探一二更能保护好柳轻雪,以免真的被吴起所伤!
“你要护着她?”
“没错,今天萧然不出手,我也会出手,如今她不再是天陵阁的弟子了,与我更是有缘,她没了天陵阁的庇护,但有我会为她复仇!”
洪公公百思不得其解,燕雀眼里却是坚定无比,如此一来,杀了柳轻雪也未必能够藏住秘密了,眼前这人比谁都要知道的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