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门前一名少年带着小姐和两名随从请求……”
仆人正在传话,但是坐在玉座上的中年男人并没有听完,便是拍案而起:“快点,将我们的贵客请进来!”
刘不悔既然拥生命作为承诺,他也不能失信了,如果治的好,那着恩情等同再造啊!
仆人也是好久没有见过主人的这般神色了,马上就是跑了出去,开那大门。
中年男人戴着各种华贵的戒指,身上穿着银罗绸缎,但那副神情,已然是不知多少天没有露出“笑”这种神情了。
妻子就在他玉座屏风后面的小床躺着,已经是病入膏肓,连呻吟的气力都是没有了,满脸都是痛苦的神色,那原本美丽的脸发黑而瘦削得不成样子。
慕容族长在与座上闭上了眼睛,这一次叫刘不悔是一场赌博,可是将自己妻子的生命托付给那个和自己女儿有婚约的男人的师父,一样也是一场赌博。
不过,谁的几率更大点,慕容族长也是心里有数。
可是他相信那双坚定的眼睛,那黑色的瞳子就像是有某种魔力,能够让人相信且依靠。
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妻子啊,你一定是要醒来啊,我曾经等你了多少个年月,我相信时间给予我们的,谁也拿不走。
他双手合十,就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那就请保佑妻子,能够平安地得到救治吧。
“慕容族长,又见面了。”最先闯进来的唐国公主雨瑶,她作为一名天天在外面逛的公主,交际能力也是高的不行。
她双手抱拳,一身黑衣,那凌厉的眼神倒像男扮女装的刘不悔,颇有几分英气在身。
“公主也是,怎么有兴趣来寒舍观看呢?”慕容族长也是拱手相请其坐下,他身为长辈,但在公主这样身份的人面前也要谦逊几分。
“是我带着族长来寻您的女儿的,这件事还未了解,我当然要临您家中看事件始末啊。”雨瑶可是丝毫没有客气,说了几句话便是非常自觉地找了个上号的座位坐下。
这个时候,刘不悔等人当然也是被仆人引领着跨入了大门。
“爹。”慕容雪见到父亲,眼里没有丝毫的好过,她虽然答应了刘不悔要相信他,可是自己的心底总是在害怕一些东西,害怕刘不悔会死在自己的眼前。
“慕容族长,汉国星汉学院学生刘不悔,来晚了。”刘不悔抱拳作礼,他在不经意间扫了扫慕容族长的表情,那中年男人的脸上,是大把的忧愁,可想而知,如果自己没有帮助他治好他的夫人,他会怎么个变脸法。
“没事,不晚,不晚。”中年男人只是回应了一下,眼里的愁绪仍旧没有消除,他的手紧紧抓在一起,那紧张还在心口蔓延。
“既然来晚了,那我还是不坐了吧。”刘不悔叹了一口气,便是直接站立在原地,“先生可否先上报病情,我这个医师也好开始诊断医治。”
慕容族长点了点头,嘴唇有些颤抖:“夫人开始得病是在一次外出,回家后几天睡不着觉,还时常会在夜里尖叫。据下人说,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吓到了,但是我请了长安最好的医生,募集了天下的名医,但就是无法得出准确的结果。夫人在一月后也只是一日咳嗽一声,并无其他症状后,大家都还以为是虚惊一场,便是不再去管,夫人的身体也是没有呈现什么病状,治病的日子夜就给耽搁了。”
说到这里,慕容族长重重地叹了口气,有些自责:“都是我不好啊,没有及时地去找国师,那个时候我带着夫人来到朝堂上觐见皇上的时候,国师大人就指出夫人有问题了,可惜啊……都是我一时糊涂,没有听国师的话,再次后悔,国师大人已经要我交出自己的全部了。”
刘不悔听的认真,他也明白师父是一个很冷血的人,只有在和自己一起的时候,才会表现地像个人样。
那银发国师的眼里没有怜悯和正邪,什么都是都是你要付出代价才能够得到的。
没有失去,哪里来的拥有呢?
“您的夫人后来怎么样了?”刘不悔站着发问道,他眼角的余光还注意到了夏厌那个马车夫,这个家伙竟然毫不忌讳地直接上座了!
这个马车夫还真是相当神秘。
“夫人啊……”慕容族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六个月前,家妻在睡时忽然说了一堆胡话,然后便是卧床不起!”
中年男人说着,突然流下了泪,那神情有掩饰不住的哀伤。
“她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弱,两天前……已经是满头白发!”慕容族长狠狠锤击着桌面,不甘心一样,“这几月间我重新募集了名医,可就是没有一人能够确定这是什么病情,而且表示这就是什么绝症!他们便是不再医治!”
他锤击着桌面,大骂道:“都是一群庸医,一群垃圾啊!”
刘不悔原地灰了脸,天下名医连病情都是无法诊断,他这个家伙夸下了海口,是不是就是单纯的找死?
算了,找死就找死吧,自己做的孽,自己逞的英雄,就是要负责到底了!
慕容雪在一旁,脸色也是哀伤,不过她的神色不是为那病在塌上的慕容族长夫人而露出的,而是因为她自己——在那个女人病了之后,她便是没有受过一天的好气,一天到晚都是被当做一个工具使唤,还要她如此年轻就去与那未婚夫生活?
不,不可能!
只是那族长并没有注意到女儿的神情,他只是嚎啕大哭着,头上的白发都多了几根。
“慕容族长,我知道您现在心情很乱,但是您能否现在就带我去一观夫人的病情,说不定我很快就能够找出解决的办法。”刘不悔无法忍受一个伤心者的哭嚎,便是赶紧安慰了一句,想要查看病情。
虽然自己这医术都是自学的,但是治病这事他还真是没有少做,治疗自己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慕容族长听到刘不悔这样的话语,马上就是激动地起身上前握住了刘不悔的手:“少年,如果你真的将夫人得病治好,您就是我慕容氏的恩人,只要是您想要的,我必当竭尽全力!”
“不用不用。”刘不悔有些尴尬,连忙辩解道,“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为天下苍生,岂敢要多余之物?”
刘不悔这一副医者仁心的话语,听得中年男人说老泪纵横,他激动拥抱了一下比他小的多的刘不悔,马上将其带到了那屏风后的小床后,亲自扶着他坐下。
那些原本没有打扰慕容族长说话的雨瑶和马车夫夏厌也是静静地来到了屏风边观看,而慕容雪也是因为担心刘不悔,握紧了拳头在一旁。
作为医者,要用心去观察病人的神色,而且在治疗病人前,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只有医者安全,病人也才能平安。
刘不悔见慕容族长并没有设置什么防护措施,也是首先确定了,这种被称为“绝症”的病,并不具有什么传染性,要不然,就不会安放在如此头通风的地方了。
他开始观察起病人。
那是个十分美丽的女子,出落的十分大方,但是那身躯却瘦削的可怜,那脸部甚至有露骨般的饥瘦。
“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他在心里叹息了一句,便是仔细端详着女子的面部,她那原本美丽的脸,在白发的衬托下,显得十分……不忍直视。
刘不悔本来想要收眼去诊断心脉,但是——那病人额头正中的一颗黑痣,引起了刘不悔的注意。
那样的恶心的黑色似乎在缓慢地蠕动着……不过刘不悔可没有怂过,老子什么毒没有碰过——他伸手就是摸了上去!
“小心!”那慕容族长突然尖叫起来,似乎看到了妖孽一般,他拼命地想要抓住那只伸向黑痣的手……
可惜,一切已经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