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皎皎,繁星当空。
凤兮披着厚重的披风坐在禁闭着的窗前,借着昏暗的烛光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匕首,思绪却早不知飞往何处……
东临14年秋,凤兮跪在寿康宫正殿里已经三个时辰了,膝盖早已疼的麻木。
坐在首位的太后轻轻撇去茶中的浮沫,吝啬的施舍给凤兮一丁点目光。
“你可知错?”太后浅尝了一口茶,似乎是嫌弃味道不好,又将其放回桌上。
“凤兮知错!”凤兮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他她早已学会隐藏自己,只为不再出现第二个羽生!
“哦~那你倒说说,自己错在哪里?”太后理了理自己繁复华丽的衣袖,漫不经心地问。
“凤兮错在……不该优柔寡断、不该轻信他人、不该心慈手软、更不该视母后教诲如无物!”凤兮藏在衣袖里的手越攥越紧,指甲深深扎进肉里,可她却觉得这疼痛不如心口上的万分之一!
太后听了这番话才终于肯正视她,“自你记事时,哀家便告诫你不要在其他人身上寄予太多感情,可你却充耳不闻。哀家以为一个羽生已经足以让你记住了,谁知你竟然又犯了这种低级错误!”
凤兮垂下眼眸,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滔天怨恨,“是凤兮辜负了母后的期望!”
“你的确是辜负了哀家的一番苦心。”太后抬起下巴,傲然道:“你自幼便从未离开过哀家,哀家在你身上耗尽心血将你养的这样好,你却如此让我失望,你自己说,该怎么罚!”
凤兮自嘲,和那些惩罚比起来,在这跪的整整三个时辰的确算不上责罚!
凤兮咬牙说道:“水牢,六个时辰!”
太后似乎颇为赞许她的乖巧,点了点头,却又问:“那个蛊惑主子的宫女呢?你打算怎么办?”
“全凭母后做主。”
太后打量了凤兮许久,才吩咐旁边的女官去偏殿取了个做工精致的匣子送到自己面前。
“自己打开看看。”太后挑了挑下巴。
凤兮看着精致的盒子,只觉得它是吃人魂魄的恶鬼,却又碍于太后的威逼,不得不伸手接过。
随着木盒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把更为漂亮的匕首。
“此匕首以毒药淬炼了多日,见血封喉,也算是给那贱婢一个痛快!”太后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决定了小宫女的生死,“就像是再杀一个羽生罢了,那一次…你不就做的很好?”
凤兮紧紧握着匕首,僵硬道:“凤兮遵命!”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传入凤兮耳中,打断了她的回忆。
“何人?”凤兮调整好呼吸,开口问道。
“臣,地榆!”地榆木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现而今已是深夜,凤兮也不方便让他进门,只好隔着门问:“何事?”
“夜深了,殿下该睡了。”地榆的话语停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是陛下让臣照顾您的。您若不睡,待回了东临陛下问起,臣是要受罚的!”
凤兮原本沉重的心情被他这么一搅合已是消失殆尽了,她将匕首收好对着问外喊了一句:“我这便睡了,你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