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兮略有些紧张地坐在马车中,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坐在自己对面闭目养神的太后柳氏。
“你是不是想问哀家这是要去哪?”太后缓缓睁开眼道。
“母后料事如神!”凤兮垂下眼帘。
“你倒是沉得住气,比你皇兄要强得多!”
“母后谬赞,皇兄乃一国之君,凤兮如何比得上!”
太后叹了口气道:“时辰差不多了,随我下去吧!”
“是!”
凤兮跟在太后身后下了马车,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是在魏王府后门。
“过来!”太后朝凤兮招了招手,“随哀家进去。”
凤兮压下心头疑惑,亦步亦趋地跟上。
进了魏王府议事厅时,便见魏王早已坐在桌前,见她二人进来后,立刻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坐下吧!”太后将魏王扶起。
“太后深夜相约,究竟所谓何时?”魏王开口问出了凤兮心中的疑惑。
但太后的回答却只让凤兮惊出一身冷汗。
太后说:“魏王多年勤勤恳恳,便没有一点自立为王的念头?”
凤兮眼皮跳了跳,深深吸了一口气。
魏王却只淡淡一笑道:“太后娘娘说笑了,凤羿平庸之辈,哪敢肖想?”
“魏王过谦了,昔日你平乱之姿,尚在哀家眼中,你又怎么会是平庸之辈?”
“太后过誉了!”魏王说着抿了一口茶,抬眼看向太后。
“魏王,哀家希望你有!”太后犹豫片刻,又说到。
凤兮心跳漏了一拍,有什么?有自立为王的念头?
魏王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太后,我如今只是一个闲散王爷,您大可以放心,我……”
“只要你姓凤!”太后出言打断他,“只要你留的是皇室的血,哀家便不可能放心!”
魏王不再说话,静静的沉思着。
“哀家安排好了一切,如今只需要一个可以治你的罪名!”太后继续说。“哀家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只要你还安好,哀家便一日不得安心!”
没有人再开口,不知过了多久,魏王才开口道:“我明白了!”
太后点了点头,魏王又问:“公主如今尚未及笄,你为何将她一同带来?莫非你连她也不放心?”
突然被点名让凤兮立刻警惕起来,却又在魏王问完之后坐立不安。
太后没有开口,在沉默中表达出自己的答案。
凤兮立刻下跪道:“母后明鉴,凤兮一介女子,如何为王?”
“你自幼乖顺懂事,我相信你绝没有此等妄念,但哀家还需你答应一件事!”太后叹气道。“你一向是聪慧的,但又过于聪慧,有的时候哀家常会遗憾,为何你偏偏是女儿身?若你是男儿,那龙椅上那能是你皇兄?”
闻此,凤兮已是心惊肉跳。
“但……凤兮是女儿身,凤兮绝不可能有谋逆之心!”
“是了,你是女儿身,所以你绝不可能成为皇帝,但你又足够优秀,所以哀家要你答应:东临一日不稳,你便一日不离朝政,凤谨有求,你便必现!”
凤兮捏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手,一言不发,心却早已凉了半截。
“你可以游玩四方,可以留守国都,但不管你在哪,凤谨的话,就是你的准则!”太后不去看魏王诧异的眼神,等着凤兮的回答。“你可明白?”
良久,凤兮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回答道:“凤兮明白”
她低估太后眼中皇兄和社稷的位置,她亦高估了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