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凯看着面前残破的豪宅,有些触景生情,心里不免烦躁起来“怎么走到这来了?”
鸿義说道:“哥,帮我找找这附近,那头灵性的人马就在这里消失的。”
黎凯惊讶:“咦?”
鸿義自信:“咳!这有什么好隐瞒的,你初觉之后的力量,比那乔老大都差一大截,更别提跟我和大磊比了。不过山洞口挡住那乔老大的一幕,就算能凭借虚空耳坠闪走,但在那样的速度和力量冲击之下,几乎没有间隔的刹那,你是如何确保自己带着个人还能做到那种程度的,其实真正的手段是超级感官给你带来的微妙判断和反应吧?”
鸿義指着自己的脑袋,笑着继续解释:“后来看你在尸群中的战斗,便基本验证了你初觉者的天赋应该是在这上面。”
然后:“来吧!大凯,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其实就是听觉更灵敏些,但也难以长久保持这种状态,所以你们都安静点。”
天地间完全静下来,漆黑的街上,连一丝微风都没有。
黎凯却能听到最细微的空气流动,微微蹙眉稍后又展开。只有一个人的呼吸以及心跳。而鸿義——就站在他身边却如同不存在。
他向周围扫视一圈,对周围的一切景象完整的装进脑子里。再继续闭眼聆听,排除了身边的两个一动不动的人。五米外的石头上有飞蛾停顿,微风徐徐,别墅内有荒草摇曳。原本印在脑海里的街道房屋里外一切动静皆逃不过他的耳朵。远比双眼所见之景更加全面细致。
他渐渐扩大听觉范围,听了好一会终于睁开眼睛,看向鸿義的神色连番转化。最后还是自信的说道:“十米方圆,任何频率的声音我都能听到。我不太确定是不是那头人马怪,但地下至少十米以外,确实有空间和异样的生物存在。”
鸿義轻佻一眼,似乎在说:咱实事求是,你可别撞壁。
黎凯看出他的怀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听觉是能力,真正的天赋在这里面。”
二人相视一笑,一起走进别墅。
别墅占地极广,几乎超过施磊家别墅的三倍,用一座庄园来称呼都略显小气。只是残垣断壁难免可惜。
只见黎凯再闭上眼睛仔细听了听,说道:“往这边走。”
鸿義弯腰将施音抱在怀里,说道:“咱们去拯救一个可怜大姐姐,不用害怕。”
“咦?”
鸿義知道黎凯会疑惑,掏出一张被撕掉一半仅存一对年青母子的老照片,保存的挺好的,连当时洗印的日期都看得清楚——十年前了。对比一下男孩比起现在的施音大不了几岁。照片背后两行娟秀小楷道出了母子的名字,最让鸿義诧异的是照片中男孩的名字:弟弟,乔儿霖霖。
“这是那人马留下的。我想试试要是能说服人马保护基地的话,咱们应该能放心离开了。”
经过地下一二层停车场,没错,就是整整两层的停车场,然后一路阴森诡异的来到地下四层。鸿義非常礼貌的敲了敲门,却不等有所回应就直接把整扇门卸了下来。
烛光摇曳,鸿義的脸上挂着些许虚伪的歉意,这让黎凯看起来有些尴尬。再面对藏在房间角落的阴影中高大的人马骷髅,黎凯甚至感到面上有些发烫。因为此刻他的内心已经认定人马骷髅不是丧尸,而是一名可能被迫害,可能觉醒异能时出了岔子,可能胆小自卑的少女。
鸿義打量着这间宽敞的地下室,很适合举办大型派对的样子,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冷兵器,应该是原主人的收藏。但四周的破败和陈旧绝不是末日之后造成的,甚至不是一年两年形成的。
隔着巨大的玻璃门,人马骷髅就在对面角落,弓箭瞄准鸿義半天了。
“你看,我带着这么可爱的小侄女来,应该能表达我的善意吧!”鸿義和黎凯穿过落地窗,里间整个一少女香闺的布置,唯独没有镜子梳妆台。鸿義直接坐到地上,同时摆手示意人马骷髅收起弓箭。
“我看到你在基地外挡住丧尸的表现,知道你是好人。你若是忌惮我的能力?我们就保持这样的距离,你看合适嘛?”
鸿義没有得到回应,只得继续以安慰的口吻:“这世界突然变化远远超出自然本身的规律,我们人类只得靠进化来适应它。适应不了的变异成丧尸,没变异的既要面对丧尸的威胁,还必须承担随时可能变异的危险。”
“像我、他以及这丫头的爸爸,就是你不久前也见过的大块头,我们都经历过生死和变异,我算是成功走出进化的第一步了,他目前是半步,她的爸爸原本走在我之前,第一个完成一阶进化的人,却为了保护同村的百姓而变成之前你见到的那样,举着一只随时可能害他变异的巨大魔手去战斗。我猜测你情况应该和他是一样的。”
“其实你和我们是同一类人······”
在鸿義劝说的过程中,人马已经放下了弓箭。于是鸿義大方的站起来,走近玻璃门,把半张照片放在门内的地上:“你也姓乔是吧?我无意间捡到你遗落的照片,不过那件完全被丧尸撕烂了的皮夹克我没留下。我也有一个同学名叫乔儿霖霖,据说是独自跟随单亲妈妈住在周启市的。”
套着一件睡衣的人马骷髅几步跑到门口,捡起照片,小心的看着。
鸿義回头给了黎凯一个搞定的眼神。继续对人马说道:“城里有不少阳城原住民,可我们询问关于你的事情,竟然没一个人知道你。所以你能不能和我们交流一下?不管用什么方式。比如可以先说说你父亲和”
人马骷髅突然发出它那独有的嘶鸣,黎凯第一反应便是带着施音消失。
此时的人马卧在地毯上了,以表达善意和歉意。
人马从身后的皮带里取出她仅剩的一支由东山变异晶矿石打制的箭矢,送到鸿義手里。然后指着自己的大口。
鸿義明白了。
如法炮制,很快端上一碗满满的晶矿石液。说道:“我不对你出手,指的是现在的你。如果你变成丧尸或者任何失去理智的怪物,我只得消灭你。”
人马虽然指着自己的嘴,但并非如常人那样用嘴把这些石液喝下去,而是为了与鸿義方便交流。
只见她双手按在大碗里,仿佛插入了吸管,就这样持续的把石液吸入身体。
这绝不是导引法,而是她的身体本身对于这种变异晶石的吸引,也可能这种变异晶石就是容易被任何生命体吸收。因为之前鸿義用导引法尝试过,他自己吸收石液的速度也是出人意料的。鸿義这么想着,同时也在防范着。变异晶石的能量极不稳定却精纯,比普通的死气更容易让人变异,小小一根箭矢连施磊都扛不住。
眼看着人马通体变得血红,兽吼一声盖过一声。黎凯早早带着施音先出去了。
鸿義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一身黑色玄纹皮甲覆上全身,瞬间来到人马身边大声说道:“你必须自己扛过去,不要放弃意志。”
一只大手摁在马背上,即使她暴走也能掌控。同时施展呼吸法,将自己的力量微妙的控制着,所有感官保持最灵敏的状态。还有更大的作用是龙吟之声压制人马的兽吼,或许能刺激她的意志力。
龙吟的穿透力极强,近二十米高的地面都能隐约听见,更何况近在咫尺的人马。没一会,她似乎屈服了,安静了下来,上半身的骷髅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马首和马颈。
一匹健硕的,如雪般洁白的马儿乖巧的立在鸿義面前。
此刻的鸿義心里自然疑惑:这人怎么彻底变动物了。难道是新的进化体系?他弯腰再次确认,是母的没错。
白马打了个响鼻表示很生气,接着突然狂奔而出。鸿義一时没按住她,紧随而去却追不上了。
转眼来到地面······黎凯牵着施音仰头看天。一匹白焰天马扇动双翼,踢踏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