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后,他们临近的A市遭遇了水灾。学校组织人员参加抗洪抢险,要求团干部要积极踊跃地报名参加。郑博南第一个报了名。郑博南走了,陈朵感觉松了口气。但轻松的同时,也隐隐伴随着担心,抗洪抢险,不会有危险吧。但这关她什么事呢?她又能阻止了什么呢?陈朵轻蔑地笑自已杞人忧天。终于可以不用担心再面对他了,但奇怪的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郑博南走了,她竟然有些落落寡欢、患得患失。就在这种矛盾复杂的心情中,时间已过了一周。
这天,邓海建忽然火急火燎地跑来找陈朵,他告诉陈朵,郑博南出事了。原来在搬运抗洪物资沙石袋途中,郑博南被滚落的山石砸中了头部,现在正在A市的医院抢救,邓海建和许海建准备去看他,问陈朵想不想一块去。陈朵一听,吓得魂飞魄散,二话没说就和他们出了门。当他们三个乘坐当天的火车赶到A市的**医院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了。
到了病房门口,看到郑博南躺在病床上睡得很安祥,额头包了一块儿纱布,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病床旁边还坐着茹霞,她正一脸担忧,专注地看着郑博南,那双眼睛几乎就要滴水来了。三个人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的两个人,面面相觑。真的好相配,茹霞果然还是放不下郑博南,竟然比他们先行到了。陈朵突然觉得他们三个有点儿多余了。
考虑到眼下茹霞正情意浓浓地看着郑博南,他们决定暂不打搅俩人,走到值班医生室,询问郑博南的病情。庆幸的是郑博南的伤并不是很重,但仍需住院观察几天。他们这才放下心来。当他们又返回病房门口时,却发现了尴尬的一幕。
张婷也来了,陪着她来的,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女人。那男人穿着身棕色的西装,打着条深红的领带,身材颀长挺拔,眉目与郑博南有几份相似,浑身散发着沉着雅致的气质。那个年轻的女人大眼睛,高鼻子,给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仿佛一个石膏美人,样子比他们大不了几岁,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们三个正与茹霞对视,空气中充斥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茹霞明显处于劣势,有些惶恐不安,张婷则满脸怒意,那位中年男人脸上也微有恤色。郑博南不知何时醒过来了,依靠着墙坐着,手扶着头,面露痛苦。这两人是谁呀?陈朵暗暗纳闷。他们三个人的出现,一触即发的空气适时有些缓和。
“叔叔阿姨!您们好!”茹霞首先打破了僵局。
“你好!博南,你感觉怎么样了?”中年男人礼貌地应了声,快步地走到郑博南身边,急切地问郑博南。
“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您们怎么来了?”郑博南皱着眉头回答,同时不悦地朝张婷瞅了一眼。
“别怪张婷!是我们要求张婷替我们看着你的。你爸爸就你一个儿子,你还这么不让他省心。”石膏美人冷冷说道。噢,原来那中年男人是郑博南的父亲呀!怪不得郑博南一表人材,气质出众,原来是遗传基因好呀!陈朵暗暗咂舌。那个年轻女人呢?
“真的没什么事的,张婷有些小题大做了。你们赶紧回去歇歇吧!干吗大老远地从上海赶过来?”郑博南语气有些无奈。
“你受伤了,我们自然得来看看你。不过,既然你伤得不重,就不要麻烦你的同学了,让人家早些回去吧。”石膏美人客气而又冷淡地说道。
“茹霞,我没事,你回去吧!谢谢你来看我!”郑博南无力地转头向茹霞说。
“那好吧!我走了,你多保重!叔叔阿姨,再见!”茹霞有些狼狈,急急地道了别,低着头向外走去。当她走到张婷身边时,张婷开口了,“茹霞,我希望不会再在博南哥面前见到你,请你自重!”
茹霞停下了脚步,她轻蔑地看了张婷一眼,冷冷地说:“你还是管管自已吧!我劝你也别自作多情了!”
“你说什么?!”张婷气愤地嚷道,一把抓住茹霞的胳膊。
茹霞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三人,眼光在陈朵的身上停顿了一下,然后昂首挺胸地对张婷说,“没说什么!放开我!”一甩胳膊,她挣脱开张婷的纠缠,转身夺门而出。
“茹霞!”看着茹霞神情激动地走开,陈朵有些担心,便跟了出去,邓海建也紧跟了出来。
一路上,茹霞沉着脸,气乎乎走在前面,怕惹她生气,陈朵和邓海建也三缄其口,默默地跟在她后面。三人上了火车,趁他们不备,茹霞突然从另一节车厢下了车,陈朵和邓海建着急地到处找她,等陈朵在站台上心急如焚地到处乱撞时,火车缓缓地开动了,车窗内,陈朵看见了邓海建正和茹霞扭作一团,他似乎想努力制服茹霞,茹霞在激烈地反抗着。混乱中,他似乎也看见了陈朵,但来不及和陈朵说一句话,火车已在陈朵面前一闪而过。陈朵傻了眼,这下可好,只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了站台,手里还紧紧攥着火车票。但庆幸地是,邓海建和茹霞在一起,陈朵总算可以放心了。陈朵跑到售票口,想买下一趟火车票,但售票员告诉她,最快也得等到明天早上8点钟。陈朵无可奈何地买了票,出门走的急,身上也没带多少钱,除去买票,只剩五十元了,看来她得省着点花,住店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在候车室等一晚了。陈朵百般无聊的坐在候车室里。侯车室里依然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实在无聊,陈朵便和临座的小妹妹聊起了天,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五六岁的样子。小姑娘好象是第一次出门,瞪着漂亮的大眼睛,新奇地到处乱看。陪在她身边的一位神情憔悴的女人,大概太劳累了,周围人声鼎沸的,她却在昏昏欲睡。
“小妹妹,你到哪里去呀?”
“我去看我爸爸。”小姑娘奶声奶气地回答。
“真有孝心!你爸爸在哪里呀!”
“爸爸生病了,我和妈妈去看望他。我已经一年多没见过我爸爸了。”小姑娘甜甜地回答到。
“噢,爸爸生病了呀。”陈朵看着小姑娘,她心无城府,可能没想到生病是什么大事,只是想到可以看见爸爸了,所以兴高采烈地。妈妈惊醒过来,见女儿和陌生人聊天,便紧紧抱住孩子,用戒备地眼神瞪着陈朵。陈朵冲她笑了笑,和小姑娘摆摆手,赶紧走开了。让她妈妈好好休息吧,陈朵暗暗后悔不该打扰她们。走出候车室,陈朵看了看悬挂在大门上的钟表,已经12点多了,街上显得很冷清,天气不太好,远处的天空看起来就像是要倒下来,在这陌生的深夜街头,她该如何打发这8个小时呢?对,去看看郑博南吧!刚才在医院只顾忙着冷却战争,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郑博南,既然来了,还是到病房看看他有什么需要照顾的,如果他父母和张婷还在,那她就悄悄走开,对,就这么办吧!这个念头使陈朵亢奋起来。她提心吊胆地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大约半小时后,陈朵又出现在了医院的门口。
医院的整栋楼都静悄悄的。陈朵蹑手蹑脚地走到郑博南病房外,从窗户偷偷地向里望去,出乎意料的是,病床上空无一人,许海建趴在旁边的小茶几上鼾然入睡,奇怪,郑博南呢?陈朵踮起脚尖,企图把病房里的各个角落看个全部。
“你在干什么?”身后忽然传来声音,陈朵吓得一激灵,差点大叫出来,但是她的嘴很快被一只大手捂住了,陈朵惊恐万状地转头一看,怎么是郑博南?
郑博南的眼里充满了惊喜,他示意陈朵别出声,揽着陈朵,向走廊深处走去。终于,在走廊拐角楼梯处,他停了下来,放开了揽着陈朵肩膀的手,深深地注视着她。陈朵羞愧地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怎么深更半夜地一个人来了?茹霞和邓海建呢?”郑博南温柔地小声问道。
“噢,他们已经回去了。”陈朵故意忽略他的第一个问题。
“那你怎么不回去?不放心我吗?”他没有放弃,依然追问道。
“不是,发生了一些突发事件,……我误了火车,我明天就回去。”陈朵吞吞吐吐地小声回答。
“噢,我还以为你不放心我,故意一个人返回来看我呢,看来我又是自作多情了。”郑博南的声音透着询问的意味。陈朵能听出他的意思,但她仍然低着头,摆弄着衣角。
郑博南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谢谢你专程跑来看我。”
陈朵抬起头,“你真的没事吧?怎么那么不小心呢?”陈朵小声地埋怨。
“没事!”喜悦重新回到郑博南的脸上,“这点小伤没事的,你担心了?”
“没有,茹霞更担心呢,你刚才怎么能那样对她呢?她很伤心的。”
“我早和她说过了,让她不要管我的事。可她非不听。不要说她的事了,说说你吧!你能来看我,不知我有多高兴呢!”郑博南眉开眼笑地说。
“你既然没事,我就走了,你好好保重身体。”想着不能让他误会,陈朵想一走了之,刚探出头,又神情慌张地缩回来。走廊里,石膏美人提着东西,刚从电梯里出来。
“怎么啦?”郑博南诧异地也伸出头去看。
“怎么办?刚才那个女的又来了。你快回去吧!千万别说我来过。”陈朵小声地说。
郑博南用手捂住陈朵的嘴,另一只手用食指竖在嘴角,轻声说:“嘘,别吭气,已经来不及了。”他把陈朵紧紧挤在墙角,身体紧紧贴着她,陈朵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这情形,似曾相识,记得在上海发生地震他赶来救她时,也是如此这般紧紧地抱着她。想到这里,陈朵的眼角湿润了,眼里不由充满了柔情。直到听到石膏美人的脚步声经过,陈朵还没有从那美好的感觉中恢复过来,郑博南低头看陈朵,似乎也被她眼里的深情震住了,他不再说话,只是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他的眼睛,那样闪亮,那样专注,那样鸷猛……像火般燃烧,像水般汹涌,无论是火还是水,都在吞噬着她,卷没着她。迎视着这样的眼光,陈朵竟然完全不能移动,不能出声。两人就这样彼此凝视着。时间静止,空气凝聚,四周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沉重,然后他迅速将他的唇印在她的唇上。
陈朵也曾有那么一霎那间想到抗拒,但她很快放弃了,经历了长时间的疏远、冷战、想念、不甘,陈朵已经没有了当初决断的勇气,郑博南的唇齿之间的气味让她沉醉,她的心脏狂跳,闭上眼睛,至于身在何处,身在何年,她完全不知道了。过了良久,陈朵慢慢恢复了意识,脑海电光石火般地闪现出去上海实习时轮船上他与茹霞激烈热吻的片段,羞愧与恐惧一下子占具上风,理智一下子回归大脑,陈朵一把推开了他,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放肆的心情。
郑博南愕然站着,一脸受伤、失望的表情:“怎么,不喜欢吗?”
羞涩、紧张、慌乱,各种情绪交叉着,陈朵无助地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他抬起她的下巴,企图让她面对他,陈朵不从,使劲扭动身子,头埋得更低了。他终于放弃了,笑着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害羞,但是你也不能永远不看我呀!好朵朵,就看我一眼吧。”
陈朵倔强地不肯看他。正在这时,走廊里又传来嘈杂的声音,陈朵这才想起来,石膏美人不见郑博南在病房里,可不是要着急吗?这可如何是好?陈朵指指外面,着急地示意郑博南,郑博南嘻笑着,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哪都不要去,我打发他们走了,马上回来。你一定要等我,行吗?”陈朵咬着嘴唇,胡乱地点了点头。他转身出去,兀自不放心地扭头对她说:“不许骗我,一定等我回来。”陈朵焦急地冲他摆摆手,“快去吧,小心被她发现。”郑博南这才疾步走了出去。
等他走了,陈朵一个人站在墙角,摸摸犹自发烫的脸颊,简直不敢相信刚才的一切真的发生了。怎么会这样呢?陈朵慢慢蹲下来,整理着自已的思绪。是,她来看望郑博南,是出于朋友的关心,还是……,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发生得莫名其妙,根本不在她的计划之内,但它就是发生了,她这算是什么?承认自已喜欢他了吗?那茹霞怎么办?她该如何面对她?还有张婷,郑博南的父母,既然茹霞都不让他们满意,那她呢?肯定更不入他们的眼了。到现在为止她对郑博南的感情还是一知半解的,他们之间是不是爱情,她还不确定,难道还要再受一次伤吗?这样想着,陈朵越来越泄气,刚才的一丝兴奋劲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也许她能做的,只能是悄悄地离开。陈朵慢慢走出医院,心中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抑感,带着从天而降的坏心情,她坐上了出租车。
当陈朵重新回到候车室,已经凌晨2点多了。陈朵又累又困,身心疲惫,一摸兜里,只剩十元钱了。她随便找了个空座坐了下来,靠着椅背,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等陈朵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她惊奇地发现自已躺在一张舒服的床上,一骨碌坐起来,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这是一个只放了两张床铺的房间,空间很狭窄,两张床之间仅容一个人走过去,郑博南躺在对面的床上,正在酣睡。这里应该是火车站休息室吧。陈朵的记忆在慢慢苏醒,昨天晚上,不,今天凌晨她记得她是靠在外面的椅子上睡的,可怎么搬到这里的床上睡的,她一无所知。难道是他?看着对面正在酣睡的郑博南,陈朵犯起了迷糊,是他吗?他昨晚是怎么找到她的?
陈朵正出神地想着,郑博南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冲她大叫:“哇!看够了吗?长得帅也不能让你一直免费看呀!”
陈朵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不认识我了?”他依然好心情地对她笑。
“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你呀!你这人说话不算数,为什么想躲着我?你以为你能逃得了我吗?即使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得到你。所以以后再不能随便逃开了,要不然,我可不会像这一次这样轻易放过你。”他凶神恶煞地对她说,可眼角眉梢仍藏不住兴奋之情。
“你怎么找到我的?”陈朵仍然缓不过神来。
“怎么找的?昨天晚上我好不容易把他们打发走了,返身赶紧去找你,可你倒好,不讲诚信,溜之大吉,害我发疯一样找你。我还是个病人呢,你就忍心这样折腾我。你倒好,胆子挺大的,自已一个人靠着椅子睡得挺香,让人抱走了也没感觉。本来我想让你去旅店住的,可你睡得那么死,我也不想打搅你的好梦,只能陪你在火车站的休息室凑合一晚上。”郑博南咬牙切齿地说。
“谁让你找我的,你找我干啥?”听他这样一说,陈朵既感动又不安,嘴上却丝毫不示弱。
“你说呢?你为什么要来看我?”他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在他的注视下,陈朵面红耳赤,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了。
“你不说话?那我就理解为你昨天晚上已经向我表白了。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郑博南深情款款地说。
陈朵咬着嘴唇无言以对。他一说离开,她忽然想到火车票。
“现在几点了?”陈朵慌乱地看了一下手表,呀,已经9点多了,她又误了火车。这可怎么办?
郑博南好整以暇看着她笑。陈朵恼怒地打了他一下,“你笑什么笑,我又误了火车。你赔我。”
“好,我赔你。”他象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火车票,说:“上午10点的,你还有半个小时可以睡。”
“什么意思?”陈朵傻傻地问。
“什么意思,就是我已经重新买了两张火车票,我们一齐回去,我已经安排胖子帮我办理出院手续了。”郑博南得意地摇晃着火车票说。
“可是你父亲呢?张婷呢?”
“她们已经在今天早上8点坐飞机回上海去了。”
“对,和你父亲一块来的是谁呀?”
“那个,她是我的继母。”郑博南的脸色顿时变了,似乎难以启齿。
“噢。”陈朵看着他,他的神情有些沮丧,眼睛里闪过了一丝阴郁的光,那张漂亮的脸孔突然黯淡了。对于郑博南的家世,陈朵根本不知情,但是她不敢继续问下去了。
“你好了吗?医生同意让你出院了吗?”陈朵小心翼翼地提出另一个问题。
“不同意也得同意。”一说这个话题,他似乎又振作起来。“我早好了,只是不想回去,所以一直赖在医院。这次住院住得真值得。早知道住院能让你表露真心,我早应该住院了。”他一脸悔不当初的表情。
“胡说什么呀!谁跟你表白了?”陈朵冲他翻了翻白眼。
他一下站起来,坐在她身边,陈朵吓得直往床角躲。“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他坏坏地笑。
“走开,你规矩点。”陈朵紧张起来。
“哈哈!我如果要非礼你,昨天晚上早得手了。”
“坏蛋!趁人之危。还好意思说。”陈朵厉声说。
“那就让我负责吧,我肯定不逃避。“他逼近她,陈朵挡住他:“别,等一下,我问你一个问题。”
“随后再说吧。”他不由分说地拨开她挡在脸前的手,用力一拉,她跌入他的臂弯。这时候,任何语言都变得不重要了,天地万物都化为虚无,只有他的眼睛、他的吻,陈朵又神志不清了。
过了好久,在她几乎灵魂出窍的时候,他终于停止了。两人互相凝视,彼此都感到恍惚不安。然后陈朵推开他,下了床,转身向外走。
“你干吗?又要离开我吗?如果你这次走了,我不会再去找你。”他说。
陈朵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前走。
“我说真的!如果你走了,我们之间就真的完了!”他再一次强调。
陈朵已经走到门口,手按在门把手上,转过身来,轻轻地说:“厕所在哪?”
他如释重负地轻笑了,“你想吓死我呀!出了外面左拐,我陪你去吧!”
“不要!”陈朵羞涩地坚决地制止了他,飞快地跑了出去。
当陈朵从厕所出来,远远地看着郑博南正低着头在不远处等她,他还是不放心她。感动又一次充盈了陈朵的内心,她快步走向他,步履变得坚定轻松。是哪!既然已经开始了,就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吧!陈朵暗暗给自己鼓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