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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思索

小时候家里的卫生间乌漆嘛黑,仅有一盏暗黄的灯照着本就不太明亮的楼梯底下,对,那就是我小时候的卫生间,在这个卫生间里不能拉大便,只能解小便,只有一个很有年代感的小痰盂,而解大便,只能跑去家以外的一个废弃的柴间,那里连灯都没有。黄色的泥土外墙,开门都能听到的吱嘎声,里面什么东西都有,我说的都有,除了乱七八糟的木头、废弃物,还有很多的动物,比如老鼠,黄鼠狼,还有我最害怕的蜘蛛……那里面还有两个猪圈,以前爸爸在那里养过猪,也养过鸡,可鸡基本都被黄鼠狼吃了,靠近最里面的猪圈的对面,就是可以解大便的地方,周围是用各种木头搭成的,中间有一个坑,边上有两块踩脚的木头。如果必须要来这个地方,我永远都是以最快的跑进去,再以最快的速度跑出来,每次蹲在那里,我就会担心自己身上会爬上恶心的蜘蛛……

7岁,我妈为了培养我独立,让我独自睡在一楼,一个厨房边上,窗户对着邻居的门,那户人家的儿子是个哑巴,每天都会发出令人厌恶的啊啊的叫声,白天,我坐在窗户边上的桌子上写作业的时候,他会趴在我的窗户上,经常吓我一激灵,于是,爸爸给我装上了窗帘,是一块床单,上面夹着夹子,挂在一根线上,勉强可以拉动。因为那个不太方便的楼梯底下和那个不太近的废柴间,我宁可憋着,也不愿意去厕所,直到出现了肠胃反应,妈妈才在我的房间里放了个痰盂,以防我晚上自己一个人在一楼不敢上厕所。

洗澡的地方,也是在那个楼梯底下,爸爸会帮我做一个桶,桶边上会挖一个洞,桶挂在墙上,人站在桶下面,妈妈会站在一个凳子上,帮我加上兑好的热水,这样的情况,完全没办法用到类似沐浴露或者香皂,因为水很快会被用完,如果再烧水,又要起柴火,热锅……一般一个人就一桶水。

9岁那年暑假,小姑邀请我去她家——我们镇上,是她们单位分配的房子,在医院的后面,一个安静的小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房子,每层楼都有不同的住户,而一户人家就占一层,一层很大,有三个房间,一个卫生间,一个客厅,一个厨房,这些高级的名称,我也是来了她家后才知道。也就是这样,我第一次看到了彩色电视,电话机,手机,冲水马桶,花洒还有漂亮的床和床头柜。活泼的堂妹只比我小3岁,话多,开朗,无论到哪都有她的小伙伴,一副天真无邪从不认生的模样。而我,因为从小没什么营养,人看上去又瘦又矮,我的堂妹高高白白胖胖,比我高出半个头,出门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以为我是妹妹,这就是我来她家的目的,来吃些好的。我家几乎一个月才开一次荤,在这里荤素搭配的非常完美。堂妹有一个很令我羡慕的本子,是我小姑开处方的本子,小姑偶尔会拿点回来,给我们画画,上面有我小姑的一些字,大概是她打草稿剩下的,那些我们都不认识的很潦草的字,堂妹也给了我几张,我会在上面临摹那些“帅气”的字。在这里待的一个星期,我也喜欢上了听诊器,针头,和堂妹过家家的时候,经常一个扮演病人,一个扮演医生,这大概与我后来选择的护理专业有很大的启发作用。在这里的暑假,我确实长胖了很多,可是堂妹“嚣张”的性格,也让自卑的我受了不少委屈。她是走哪都有为了攀关系而对她很好的人,在这里的这段日子,我也跟着沾了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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