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语、知书都被拦在了外面,谢欢一个人进去,还是这个地方,一如以往的威严高大。
谢欢进去也没有人引路,入目的是皇帝陛下在案桌前批阅奏章,旁边摆着一盆冰块,大总管在旁边扇着扇子,除了奏章被翻动的声音以及扇子扇动气流的声音,剩下的就只有他们的呼吸声,很安静。
“陛下”谢欢走上前行礼。
“起来吧”这次皇帝陛下没有为难谢欢,也许是经过上次谈话的原因,大总管也笑着朝谢欢点了点头,谢欢也回之一笑。
谢欢被安排坐在下面的椅子上,就没有人再管她了,谢欢也没有一点拘束,吃了两块旁边摆着的的糕点,喝了口茶,就撑着脑袋,在旁边午休。
画面倒也不突兀,看起来蛮和谐。
谢欢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外面天色也不再清明,看着有些时辰了,睡起来了,她感觉这一觉睡得很舒畅,唯一不足的就是手有点酸,扭了扭手腕,谢欢看着宫殿里空荡荡的,陛下和大总管都没在这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谢欢朝外面殿门外走去,外面几个小太监注意到了她,连忙哈腰点头朝着谢欢过来,“谢姑娘,陛下,在这边等您”小太监引谢欢往左侧走。
“我的丫鬟呢?”谢欢没看见知书、知语两个人,询问出声。
其中一个长得白净的,声音有着太监独特的尖细,“谢姑娘您不必担心,那两位姑娘已经被送出宫,这时候应该已经在府上了”
谢欢挑了挑眉,也没在说些什么。
谢欢跟着他们左走走,右走走,绕来绕去的,已经不大记得路了,但也没放在心上,这都是专门在陛下这服侍的,身后背景绝对清白,也不会为其他人所用,至于为什么相信陛下没有恶意,谢欢表示她就是自信,毕竟自己长的这么漂亮,性格如此可爱。
想着想着,目的地就到了,那几名太监都退下了,谢欢被带到了一所名叫“芳华阁”的宫殿门口,谢欢眼神微闪,露出丝丝笑意。
谢欢抬脚上前,朝里面走去,让人惊叹的是,在这种时令里,里面居然盛开着红梅,妖艳的模样,让人的心为之一动。
在大片的红梅树下,谢欢看见陛下就那样坐在那不知看往哪里,穿着一身白衣的他少了些许平日里的庄重威严气息。
陛下知晓谢欢过来了,回头,朝着她招了招手,谢欢缓步走了过去,也没有丝毫顾忌,和至高无上的陛下一样就那样随地而坐。
陛下笑了笑,讲着“这里知道是哪吗?”
谢欢点了点头,“大概知道”
他笑了笑,抬头看着苍穹中的星星,眼角泛着微红,那一刻谢欢看到的不再是身居高位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的陛下,而是一个孤独的暮年之人。
他缓缓开口,“那年,我初遇他母亲时,也只是屿安这般年纪,但是那时候我父皇早逝,我十五岁就登上了这个位置,当时世家大族的势力庞大,并且盘根错节,当时的境地可想而知”
“受多了他们的制约,就偷偷溜出皇宫,那一次,我被人追杀,跌落山崖,是他母亲救了我,后来,自然而然,他母亲的聪慧、貌美都极为吸引着我,我们相爱了”
“在离开的时候,她还不知道我是当今皇上,我永远记得她说的那句话‘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后来我如愿娶了她,也永远记得娶她时她的风采‘她身著绣夹裙,事事五事通,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当真是精妙世无双’从此刻在了我的心上”
“后来啊……那临死前还在说‘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我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遇见了最想保护的人”说到这里,他也停下来了,眼中饱含的是无限的哀思,谢欢清楚地感受到,这个掌握千万人生死的帝王的哀痛。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思绪也淡了许多,手撑着地站起来,谢欢手扶着让他不那么费力,他看着谢欢,拍了拍她的手,“陪我在这走走”
谢欢眉眼带笑,“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