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吉利追过去,朝着花布纨好一顿踢,花布纨蜷起身体,尽量用小腿和手臂挡住他的脚。
牛吉利踢了几下之后,踩住他的脸,骂道:“狗杂种,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你听着,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现在管我叫爷爷,我就饶了你,否则就让你生不如死。听好了,我数三个数,数1的时候你要是不叫,我就打断你一条腿。数2,你要是还不叫,就打断你第二条腿。数3,就打断你第三条腿。”
“哈哈。”男孩之中有人D笑起来。
“嘻嘻。”女孩们低声窃笑。
牛吉利听到众人的笑声,也忍不住笑了,说道:“等你第三条腿断了,我们就让你跟在我们身边当太监,一辈子看我们*女人。”
“哈哈哈。”周围的笑声更响了。
牛吉利叫道:“把那根棍子给我递过来。”
花布纨的脸贴着冰凉刺骨的砖面,头连转都转不动,但是眼珠还能转,看到有一个人走过去捡起铁棍。
那人捡起铁棍之后,一边朝着自己笑,一边缓缓走来。铁棍拖划在地砖上的声音十分刺耳,花布纨的耳朵贴在地面,可以直接通过地面听到这种让他很不舒服的声音,正在一点一点地朝他逼近。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低声嘻笑,深紫色的嘴唇翕动,对身边的女孩说:“牛哥可真是满肚子花花肠子,他是不是还打算让这小子站到床边,看他和蒋文那个。”
身边那女孩笑着说:“怎么?你还觉得不好意思了?大家一起嗨的时候,我看你很放得开,几个男人接力忙活也喂不饱你,还怕有人在旁边看着吗?”
紫色嘴唇的女孩翻着白眼捶了她一下。
身边女孩又看向花布纨,脸上浮现出嘲弄的笑容,“不过这小子可就惨了,只能在旁边看别人吃,自己却吃不了。嘻嘻,有这么个小太监跟着,说不定还挺有趣。”
紫色嘴唇女孩笑着骂道:“你真变态,还当自己是皇后吗?”
耳听着铁棍划地的声音越来越近,花布纨的嘴里忽然发出声音,似乎要说话,但是脸被牛吉利踩着,说不出来。
牛吉利意识到这点,把脚抬起,踩到他的肩膀上,冷笑着问道:“怎么?你答应了?”
花布纨说:“我要是叫了,你能放过我吗?”
这一问倒是让牛吉利十分意外,他愣了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说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多有骨气的人?原来也不过如此啊。啊?”
他转向一众哥们,笑道:“你们看见了吗?看见了吗?”
有人大声说:“当然看见了。他一直跟咱们作对,装得很了不起很有胆量,其实就是仗着自己会逃跑,现在被抓住,装不下去了,是什么东西一下子就露馅了。”
众人齐声发笑。
蒋文笑得很含蓄优雅,保持着女神的风范和端庄,她看着花布纨,把眼中的轻蔑和不屑恰到好处地传递给对方。
花布纨面色灰暗,看起来十分狼狈。
牛吉利笑了一阵笑够了,低着头欣赏起花布纨的表情,也不急着要铁棍,心里头别提有多痛快。
笑眯眯地看了一会儿花布纨,牛吉利这才说道:“好,你叫吧,多叫几声,哪一声叫得好听了,我就放过你。”
“哈哈。”众人又是大笑。
花布纨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似乎有些犹豫,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始终没有出声。
牛吉利等了半天啥也没等到,有些恼了,骂道:“贱东西,找踹是不是?”
花布纨忙说:“别,有事好商量。”
牛吉利喝道:“有什么好商量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商量。”
花布纨脖子动了动,眼睛朝蒋文那边一瞥。
蒋文看到他的眼神,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花布纨又看向牛吉利,说道:“我给你分享一些情报,非常重要的情报,对你大有好处,你放了我行不行?”
听到这话,蒋文面色一变,眼中暴射出充满杀意的精光。她想到一件事,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牛吉利知道,估计花布纨接下来要说的就是这个。
牛吉利忍住气,不耐烦地说:“什么情报?”
蒋文说:“别跟他废话,这家伙很狡猾,小心上了他的当。”
牛吉利一听,是这个理,正要点头,花布纨已经先一步开口。
他就知道蒋文会阻拦,所以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我要分享的是有关能力的情报,情报越多越容易活命。就算你听了没得到好处,总也没坏处。”
牛吉利一怔,那句“情报越多越容易活命”打在他的心坎上了,这关系到他自身的利益,于是对蒋文说:“听他说说也没事,对咱们总没坏处。”
蒋文正要再说,花布纨已经抢道:“这件事我们班的同学都看见了,绝对是真的。有的人掌握了神奇的技能,不在六个力量体系之中,只要出手就能击中目标,可以在远距离瞬间把敌人击倒,想躲都躲不开。”
他故意说出“不在六个力量体系之中”,因为这样更容易引起对方的注意,至于究竟如何知道那个技能不在六个力量体系之中,他已经想好理由,对方不问就算了,问了他也能对付过去。
“真的假的?”人群里发出惊呼声。
如花布纨所料,这个情报的确引发他们的关注。
就目前他们互相交流共享的信息来看,绝对没有这样厉害的手段。“测谎”这一招蒋文虽然见过,却没有说出来,那涉及到她的阴私,所以一个字也没提,因此这群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花布纨的这个情报他们是第一次听到,确实有点吓人,如果遇到这样的敌人,一点防范都没有的话,肯定会完蛋。
牛吉利冷着脸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蒋文生怕花布纨说多了会连带着引出自己,心里急得很,连忙说道:“别听他的,我和他一个班,我就没看见。”
牛吉利当然更相信蒋文的话,顿时认定花布纨在耍自己,脚下加力,骂道:“狗东西,敢骗我。”
花布纨大声说:“这件事看到的人多了,根本瞒不住,我真的没撒谎。你……”
蒋文不让他讲下去,厉声说道:“你闭嘴,别想再耍花招。牛哥,不要理他,直接弄死得了。”
花布纨立刻提高了音量,叫道:“这情报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要是不相信,以后遇到这样的人没有准备,肯定会吃大亏。”
牛吉利动作一滞,对方的话确实有道理。
蒋文见他犹豫,立即喝道:“花布纨,你少在那里胡说。牛哥,把这小子干掉吧,咱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时间跟他磨蹭。”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花布纨说得太多,一旦借机把张首辉对她测谎的事情说出来就麻烦了,说什么也要尽快堵住花布纨的嘴。
却听花布纨气急败坏地叫道:“蒋文,我只说能力的事,没想暴露你的秘密,你不必杀我灭口。我只跟他说张首辉的能力,不说别的,你怕什么?干什么一个劲儿地打断我说话,一个劲儿地想要弄死我!”
话一出口,如石头激起千层浪。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蒋文,再看看大哥牛吉利。
什么暴露秘密?什么杀人灭口?蒋文在怕什么?她是有什么把柄握在这小子手里吗?说不定还真有,看她刚才的样子,摆明了就是不想让这小子多说话。听这意思,这事儿似乎不方便让牛哥知道。
一连串的念头从他们的心里冒出来,牛吉利有些疑惑地看向蒋文,而蒋文,此时已经是满脸铁青之色。
失算了,失算了!刚才表现得太过急切了!蒋文忽然醒悟自己之前的表现十分不妥。
她今天上午从学校后山回来的时候,曾不止一次回忆事情的前后经过,那时候她已经开始记恨花布纨,当然要认真地分析一下他,好在以后找个机会弄死他,以泄心头之恨。
她估计自己和张首辉战斗的时候,花布纨多半藏在附近偷看,所以他应该听见了张首辉发动那个奇特能力时和自己说的话,从那段对话的内容,以及后来自己受伤的事实,很容易就能得出自己曾有过很多男人的结论。
这正是她想要极力阻止花布纨说出来的事情。
但是花布纨在前面的谈话中,半句没提那件事,只说有关技能的情报,如果他上来就提及自己另有男人的事情,大伙肯定不信,估计还会认为他是觉得反正快要被牛吉利弄死了,不如临死之前污蔑一下他的女人,让他心里头不爽。
再说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自己有过别的男人这件事,牛吉利也是知情的,并不在乎,说出来一点威力也没有。毕竟花布纨不可能知道自己生活的各种细节,修复手术是借着旅游的机会在外地医院做的,只有自己和医生知情。牛吉利一直以为他是自己唯一的男人。这些事,花布纨一个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花布纨既然不能确定这事会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不能保证别人听了他的话会不会相信,所以压根也没说。反倒是自己的表现,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弄死他,让他看清了自己的心态,自己果然害怕牛吉利知道,这件事果然对自己有威胁。这等于是主动把筹码交给了对方。
等到最后,因为自己一再逼迫牛吉利杀他,表现得十分急切,花布纨才做出被逼无奈的样子突然吼出一嗓子,嚷什么不会说出自己的秘密之类,话里还透露出不会告诉牛吉利的意思。
你他妈的难道不知道,这种含糊不清的说法最容易勾起人们打听的欲望吗?这……这他妈就是在把老娘往火坑里推啊。
这种时候,大伙反而产生了怀疑和好奇。产生这种想法的原因,就是自己刚才迫不及待想要杀人的表现,太像是要把人灭口了。
如果心里没鬼,又何必如此着急?此情此境,又有谁能不怀疑呢?
现在就算花布纨不再主动说出来,别人也会主动向他追问了。
此刻,蒋文真的是把花布纨恨到了骨髓里,这个贱男人在如此狼狈的情形下,竟然还让自己一步一步踏进了陷阱。
他究竟是被逼无奈,为了保命才说出最后的一番话,还是有意为之,一步一步诱自己进入圈套?
如果是故意的,那也太可怕了。难道,从一开始被包围之后,他不再逃跑,也不再还手任由牛吉利殴打,这些都是在演戏吗?
蒋文的背后忽然一阵发凉,一双美目死死盯着被牛吉利踩在脚下的花布纨。
她想要说点什么,但此时的气氛,却让她无从开口。
牛吉利瞪圆一双牛眼,看看蒋文,又瞪向花布纨,脚用力向下踩,问道:“你说什么?什么秘密?”
谁都听得出来,他已经对蒋文产生了怀疑,至于是哪方面的也不必费力去猜,男女之间,也就那么点儿事。
花布纨痛叫起来:“轻点儿轻点儿,没什么秘密,没有秘密。”
牛吉利大怒,刚才说有,现在又说没有,你他妈逗傻小子呢,吼道:“你他妈快给我说!”
花布纨说:“你脚下轻点儿,你这样踩着我怎么说。”
牛吉利收回几分力,喝道:“快说!”
花布纨的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戏谑的光彩,立刻闭上眼睛掩饰,好在他躺在地上,大伙的注意力都放在牛吉利和蒋文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也就是蒋文察觉到有些不对,但是那不过只是一瞬间的眼神而已,她不能确定那个眼神代表什么意思,不能看穿花布纨的心思,无法有所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