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分发粮食
八人骑上马，正式开始为抢亲做准备，八人一路行走，一路打听，得知那出嫁队伍已经一路北上，走到了剑州与沧州的交界处。在过十几天就要正式走到沧州的澜沧郡莆田县补充物资。然后继续北上到达京城朝歌。
终于在七天后，八人终于追上了那条长长的出嫁队伍。现在的那条队伍可是越来越长，各地州郡县沿途的官员豪绅都派家丁送上几车的嫁妆。
那些人好像对于徐灼然这些江湖草莽打扮的人有点小心，一点都不让他靠近。并且一点敲锣打鼓的迹象都没有，完全没有之前的热闹风光。
几人一打听才知道这里处于两州交界处，匪寇众多，有些山寨头目居然还有一些七境的山大王，而这一路保驾护航的人不光要照看纳兰清亦，还要保护那些达官贵人送出一些珍贵物品，所以由不得那帮人不紧张，因为这一段路确实是最危险的路，搞不好那帮亡命之徒就脑子发抽就上来抢钱了。
八人靠不近，那小山似的骄子被围在正中间，八人隔着远处看那帮家伙手上的刀和剑，以及眼中冒着的神采，确定这帮人最少都是六境，完全不是徐灼然等人能够正面抗衡的。
几人都没有办法，只得跟着队伍后面一公里处，一直向前，搞得好像他们是真的来送亲的一样。
他们生火做饭，八人就吃干粮，他们睡觉休息，八人也睡觉休息，唯一不变的一点是那骄子的帘子再也没有被掀开过，那骄子也没有落过地，每次都是一帮老妈子进进出出负责吃喝拉撒。八人一眼看见那人面容的机会都没有。
徐灼然实在受不了这种氛围，几次想要冲过去朝着哪处骄子大喊，都被林霁寒给阻止了。
这一天，天降小雨，那抬轿的八个壮汉身体被雨水打湿，再被寒风一吹，渐渐的都有点体力不知，随着换岗的速度越来越快。抬骄子的四十个壮汉终于忍不住了，一起瘫倒在地上，没办法，那带队的人只得宣布把骄子用大石块搁置起来。然后原地扎营休息一天。
林霁寒看到这一幕，脑袋里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把所有人召集起来，然后对着众人说出了他有了一个计划。
八人都对这个计划感觉有点太过于冒险，但林霁寒反问：“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如果没有，那么我们就只能按照这一个计划实行。”
徐灼然突然问道：“要是我们这么做了，那么我们八个人恐怕是彻底和朝廷接下梁子了。我们必定会被朝廷通缉。”
林霁寒看着八人：“我们现在和徐灼然在一起，我想我们现在就算是良民，以后还是会被算做匪徒。既然早晚都会被朝廷通缉，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
八人都笑了笑，开始分队，按照林霁寒的计划开展了抢亲活动。
秦语苏和张雨泽快马加鞭，两天时间，一路赶到前面的澜沧郡莆田县。首先打探好这座县城的大户人家在那里，来到县城最大的米商李家。
门口的门卫看见这两个粗麻布衣的两人，以为是江湖混混投奔李家的，直接驱赶，说道“他们李家不需要看家护院的人。”
结果张雨泽就拿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在那人面前晃了晃，被闪瞎了眼的门卫一听张雨泽是来做生意的，并且出手这么大方，也不敢犹豫，直接冲进去禀告了。
秦语苏问道“我们这件事能成吗？”
张雨泽直接说道：“肯定能成，也不看看我兄弟林霁寒是什么人！”
“对了，你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看见张雨泽有点不好意思，秦语苏立马意思道“你们把王先生攒下来的钱全部用了？”
张雨泽摸摸头：“老魏头我们熟，大不了以后补给他们就行了。”
秦语苏虽然对这种行为不耻，但是想想为了计划还是忍了。
李家的老爷是个大胖子，一听说外面有人出手就是一千两和他们做生意，挺着个大肚子就往外面跑。等到了外面却只看到这个少年模样的张雨泽。
本持着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理念，这李家老爷就有点瞧不起这两人，但嘴上还是笑着说着“两位来我李家来做什么生意，我们李家一定欢迎。”
本以为这就是那家公子哥扮穷在戏弄李家，可哪知道这少年开口就说道：“把你们李家的所有米都拿出来，市面上你们不是一石米六百文左右吗？我现在出一贯钱全部收了。”
这话一说，李家老爷也有点蒙，看见就这两人：“你们买这些粮食干什么，再说了，如果你们真买这么多，我们可以帮您送，但是您至少要让知道我们送哪里啊！”
已经笃定这两人就是来捣乱的时候，张雨泽把那张一千两的银票甩给他：“先给我来一千石。全部推道城中间。”然后就带着秦语苏走了。
这回这老板是彻底蒙了，看了看手中的银票，确定不是儿童银行和天地银行而是景国发行的正版银票。
虽然吃惊，但是银子到手就行，不在多说，傻傻的招呼下人去给他们两个搬粮食。
按照张雨泽两人的约定，几十个家丁推着粮食来到城中间，正当这李家老板不知道他要干嘛的时候，又有另外几家米粮大户也拖着自己家中的粮食到了这里。
李家老爷看这粮食越来越多，莆田县基本存粮多的大户都来到了这里。
几位老板大多私底下认识，互相一打听，发现全部都是两个少年来买的。
互相都有点慌，不会是什么投机倒把的看冬天来了就屯粮，再高价卖给下面的散户吧。
可是一想到自己家里还有余粮，反正这种事在一个地方只能干一次，这种亏心钱就让他们去赚吧。
可正当所有商人对这两人的行为表示鄙视的时候，张雨泽对着这帮豪绅说“请各位派自己的下人帮我们两个一个忙，到附近的村庄说，县中心有免费的粮食来领，每个人都可以免费领取一石米。”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搞不懂了，你花那么多银子就是来发善心的？这帮商人都信奉无奸不商，为了搞清楚这两人到底要搞什么把戏，就派下人就按照这两人的吩咐做。
不一会，就陆陆续续的有人赶来，起先都是一些看热闹的人，不敢上前，怕上当受骗。最后还是一个家里揭不开锅的贫苦少年鼓起勇气对着张雨泽说道“听说你们这里能领米，所以我来了，这是真的吗？”
几位豪绅还要看张雨泽搞什么把戏，结果张雨泽直接把一石米给他：“每个人都可以领，家里要是有什么亲戚朋友的也可以来领。”
然后那瘦弱少年就不可思议的走了，走几步还回头，张雨泽朝他挥手打招呼，秦语苏喊道记住是一个秦女侠在做善事。
然后这名少年就在一片不敢相信的眼神中道谢离去了。
看到有第一个人上前领到了粮食，后面的事就好说多了，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张雨泽两个人派发粮食都完全不够用，还临时花钱雇了几个人帮忙。
就这样粮食越发越多，闻风赶来的人排的队伍越来越长，那帮豪绅是彻底不敢相信了，还真有这种钱多的没地方烧然后救济百姓的人？
可是随着围拢的人越来越多，一些情况也在渐渐发生，比如一些青壮年插队抢老奶奶的位置，有些人在这里领到了粮食，又跑到另外一条道路上继续领粮食。
人越来越多，渐渐鱼龙混杂，那帮豪绅冷笑，你们这种无意义的善心帮助不了真正需要帮助的人的。可他们收了银子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秦语苏还在傻乎乎的以为自己帮助了人，大笑的对那帮人说：“记住是一名秦女侠帮助了他们。”
开始还会有人对秦语苏报以感谢的微笑，可越到后面，那帮人就连一个笑脸都欠缺了。
最后一百多石的时候，有些人看见就这么一点了，自己排队是肯定领不到了，于是好好的领粮行为完全变成了疯抢，秩序也控制不住。甚至一些人没有抢到粮食对张雨泽两人小声的嘀咕咒骂着。
秦语苏看着这帮人抢完粮食就跑，有点气不过，大骂这帮人是白眼狼，自己帮助了他们，他们一句谢谢都没有。
看到这么一副击飞蛋打的画面，张雨泽突然想到这和林极寒预料到的基本不差。
两天前，林霁寒将张雨泽两个应该干的事情全盘说出。
张雨泽听说放粮帮助老百姓，对林霁寒的这种行为大家赞扬，表示林霁寒居然也会做好事。那帮人一定会感谢他的
哪知林霁寒直接说道：“好事可能带一点好事，但是得到他们的感谢是不可能了。”
张雨泽不明白，问道：“为什么，他们白拿我们花钱买来的粮食，他们不应该感谢一下子吗？”
林霁寒摇摇头：“开始人们可能会对你表示感谢，但是到了最后那帮人不会去感谢你们，反而还会去嘀咕你们。”
“为什么？”张雨泽那时候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
林霁寒缓缓解释道：“因为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感谢，是基于你对我的特殊照顾，被感谢者在感谢者眼中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他会因为这种独一无二的满足感对你表示谢意。而我们拿这次行动来说，你们很难维持现场秩序，而混乱的秩序带来的就是分发粮食的不均匀，那些得到粮食的人会认为这是他们理所应当的，因为别人也拿到了粮食，凭什么要我对你感谢。而那些没有得到粮食的人，会因为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心理去埋怨你们，为什么没有公平处理这件事。”
张雨泽听到这件事，脑袋终于转过来，对着林霁寒说道：“那这么说有了偏爱才有感激？”
林霁寒回答：“偏爱不一定带来感激，但是感激一定来自于偏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