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不该问的绝不能多嘴,可是公子这般反常,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瞧见。心里忐忑不安,不知凤雅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凭公子的心性,不该情绪外露的这般吓人才是。
正想掩门离去,不想凌修拔此时却淡淡地开了口,“婆婆,做碗酸梅汤来,我想喝了。”
罗婆婆一听立马眼笑眉开连声应着,“公子,你且稍等,这几****与客栈的老板娘关系处好了,她的小厨房可随便让我用。知道公子一年四季喜欢喝酸梅汤,我老早就给公子备上了,现在我就去做来。”说着,罗婆婆一路小跑走了,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以前不管遇到多大的事,只要公子一说喝酸梅汤,就代表这事已过去了。
“唉,”凌修拔却轻轻叹了口气,整整七日了,身子的灼痛疲乏已经消了,但心灵的伤痕……她无法原谅自己,她早该识出‘摄魂香’,那可是她们凌家的独门秘药,凌家女子能久霸各国皇宫宠幸不衰,这‘摄魂香’功不可没……只是没想到,那晚,姑姑竟会用在他身上……也连带着她……
一想起那夜男人如狼的痴缠不休,凌修拔如玉的额头就皱成了石疙瘩。眼中一缕浸血的恨。虽说为了龙晶石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可是她从未想过要用自己的身子……她被一下子打懵了,完全乱了方寸。回来的这几日,她拼命想忘记,可是那一夜留下的印痕噬心透骨了般,越是想忘记,偏偏把每一丝感触记得纤细不露。她羞的对自己又恨又无奈。
可是寻找龙晶石已刻不容缓,不管她怎样的不甘,她都必须先放下心中的怨恨,毕竟他是北幽的王,要得龙晶石,还得必须找他。
凌修拔想到这里,气郁不由一滞,一下子再坐不住了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临街的窗外很宣哗,凌修拔一眼就看到了对面气势雄伟的酒楼,她想都未想撩开袍子就跨出了门。
北辰星此时也正漫无目地的在街上闲逛着,他不知道自己在寻找着什么?似乎心存了侥幸。怎么办?这几日,他竟夜夜难眠了,眼前晃来晃去都是那夜缠绵不休的场面,他也试图找别的女子来排解心中的烦忧,可是一看到她们,不管那女子多么地俊美娇俏,他就烦不胜烦地挥手斥退了。
抵不住那缕馨香的诱惑,他下朝后就日日这般鬼使神差地出了宫。已经几天了,毫无收获,但他不死心,冥冥中他知道,他绝对还会再遇到她。夜闯凤雅宫,不会没有目的,他笃定她还会再来。
眼看午时已到,抬头就是‘醉仙楼’,北辰星嘴角一抿,撩开袍子就跨了进去。
一目扫过一楼的食客,北辰星没有停步依旧挑着袍子登上二楼,似乎根本不为吃酒,尽管店小二在身边聒噪不停,他也根本没听到。心神专一地盯着每一个面孔,六识灵觉发挥到了极致。身边的侍卫也是不耐烦地一把揪起店小二的衣领子,塞给了一锭银子,抬脚就把他踢跑了。
二楼的宾客似乎文雅了不少,特别是临窗稳坐的一位优雅的白衣男子,眉目如画,神色却有些冷凝。一杯一杯的酒象白水一般地灌下去,却依旧风姿卓卓丝毫未见醉。
北辰星心一动,跨步就走过去。走到近前就看到了他滚动喉结,他一下子败了兴。顿时就绝了想要靠近的念头,轻轻从他身边淡淡走过。
突然,他的脚步蓦地一顿,身子似乎更快地转过去。深深的眼眸里透着一缕惊喜,身子也一下子定住了,不管不顾地直盯着眼前俊俏的‘男人’看不停。
一缕馨香竟这般熟悉,只因早烙进他心魂。
凌修拔早就不耐烦了,这道令人讨厌的眼光这般炽热地盯着她做什么?不由地把酒杯重重地往桌子一墩就转过了头,目光所到之处,她一下子惊了心,倏地又把头转了回来。
尽管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但北辰星还是笑了。他绝不会认错,尽管她喉结真实,他也不管了。再次细细地品味她的娇颜,不觉越看越是惊心,她竟然美到这般惊天动地,北辰星一口气窒了才回过神来。嘴角一咧,似乎很满意。
他撩袍就坐下了,“请问公子,这里有人坐吗?若是无人,我就坐了……”他已经坐上了,还要这般废话地说。
“这里已经有人了,请你走开!”凌修拔连头都没回就冷冷地说。
听着这拒人千里冷冰冰的话,北辰星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在他的北幽国,不看他身上的纹饰就这般冷硬地拒绝他的,恐怕她还是第一个。
“放心好了,我不会坐太久,绝不会耽误你的事。”北辰星有些赖皮。
听着这浑不要脸的话,凌修拔倏地转过头凌厉地盯着他,“公子难道听不懂人话吗?这里这么多桌子,你何必这般厚颜无耻地非要挤在这里,说过了,这里已有人,请你走开……”
此话一出,北辰星身后的侍卫就吃了一惊,倏地拔出了腰间长刀,“混帐,敢这般对公子说话,活得不耐烦了!”
北辰星猛地一回头,“滚下去……”
侍卫脸一变,灰溜溜下去了。此时二楼上的宾客一看此情影,一下子都都悄悄起身走光了。不为别的,只为北辰星袖口与衣襟上绣着的皇族纹饰,他们不敢怠慢,必须退避而去。
凌修拔一看人走光,不觉更加气愤,“仗势凌人……”
北辰星轻轻一笑,也不生气,直接把她面前的酒坛子抓了过去,“这是我们北幽的虎骨酒,太烈,不适合你!还是换一种,小二,上一坛子绝佳桂花酿来。”北辰星霸道地凌修拔换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