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让凌修拔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浑身起满鸡毛疙瘩,“你们都在胡闹什么?”
“唉,孺子真是不可教也!”说完,某人抱着肩再不理凌修拔抬脚就走。
人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没想到太后卧床几日竟越来越严重,某日突然高烧不止,人一下子又进入昏迷状态。
凌修拔焦灼万分,御医们更是恐慌束手无策,只道太后得的是心病,开的方子也是温补大于治病。凌修拔守在太后床前彻夜不愿离去,神情迅速憔悴。整整折腾了一夜,太后的烧终于退下去了,可第二日醒来人竟有些傻了,呆呆地坐在床上,眼睛明显涣散毫无焦距,无论谁叫都无动于衷,不吃不喝,稍一碰她,她就倒下又昏睡。
凌修拔的心痛一下子爆发了,抓过御医凶狠地按在太后床前,“若是母后有什么不测,你们都得去陪葬……”
刘医正跪在她脚下战战兢兢,“请皇上恕罪,怕是太后急火攻心,大热之后恐是烧坏了脑子……”
话未说完,凌修拔猛地飞起一脚就把刘医正踢飞出了屋子,“滚……”她怒吼一声,火焰十足,跪满一地的御医赶紧连滚带爬地退出去,凌修拔泪流满面,一下子扒在太后身上哭道,“母后,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南风羽轻轻走进来,也不劝,直接坐到床边为太后把起了脉。哭了一阵凌修拔才知道南风羽的到来,突然想起他曾跟着师傅学过医术,不觉心中一喜急忙抹掉眼泪,“二师兄,我怎么把你给忘了,你快看看母后这到底是怎么了?按说不该如此……那帮庸医毫无办法,竟把母后越治越厉害……”
南风羽把完脉,脸上渐凝重,但他什么也没说只站起来立在床边等着凌修拔。
凌修拔会意,抬手为太后盖了盖被子放下纱帐就走了出来。两人走到偏厅坐下,凌修拔急切地抓住南风羽的手,“二师兄,你快说,我母后到底是怎么了?”
南风羽温柔地望着她,“霄,你别急,太后,怕是中了毒……”
“中毒?”凌修拔大吃一惊。
南风羽点点头,“御医的方子我看过了,多是宁神温补的方子,由刘医正亲自煎熬,应该无恙。毒怕是有人下在太后的吃食上。”
凌修拔闻言心渐冷,脸上因怒显得有些狰狞可怕,“二师兄可否能解这毒?”
“解是能解,但需要时间,寿禧宫的人能相信吗?”
凌修拔沉默了,寿禧宫的人大多是老人了,算起来跟了母后也有二十多年了,若是他们还不能相信……凌修拔真不知这宫里究竟还能相信谁?
南风羽一看顿时就明白了,“那霄就下旨,在为太后解毒期间,除了寿禧宫的人,任何人不得求见和出入,一切吃食均由寿禧宫自行采纳,外人不得干涉。”
“好,我让罗婆婆和来喜帮你。”凌修拔目光湛亮地说。
“不,让她们留在你身边吧,这样我会更放心些!”望着二师兄柔美又深情的目光,凌修拔心一叹,不露分毫地轻轻转过了脸。
片刻,罗婆婆和来喜还是来了寿禧宫,顺便拿来了皇上的圣旨。寿禧宫的人知道太后病越来越重,不觉都痛心不已。被怀疑,不能亲自伺侯太后,对这些忠心耿正的老人来说,是一种耻辱。但为了太后,再大的委屈他们也能承受。他们毫无怨言,任罗婆婆恣意使唤。
回到寝宫,凌修拔已疲惫至极,身边新来伺侯的小宫女看着她就战战兢兢,凌修拔干趣烦躁地把她们都挥下去,自己脱了衣袍,走进内殿深处的浴池。
兴许是太累了,泡在温热的浴水里凌修拔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啊……”突然耳边一声女人惊恐的大叫,响在耳边象炸响的春雷。接着又一声脆响,似是碎瓷掉在地上的声音,凌修拔猛地睁开眼,倏地扭过头,竟见卫嫣双手捂着嘴正惊恐不已地望着她,地上的煲罐摔在脚下,馨香的煲汤流了一地。
凌修拔猛地转头看向自己,长发如丝如缕,雪肤莹白,细若凝脂。清浅的薄水,自己完美的身材竟在浴水下清晰可见,毫无疑问,卫嫣的惊恐,定是发现了自己是女子的身份。
凌修拔顿时脑子有些懵,心跳恐慌,身子不自觉地就往水下滑去,再一细思,急忙又扭过头,“卫嫣……”正当凌修拔踌躇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却见卫嫣眼中竟然流出了眼泪,目光呆滞地望着她,似有绝望地一步步往后退去,片刻竟一扭身跑了出去,“卫嫣,你先听我解释,今日看到一切勿必不要说出去……”凌修拔急忙在她身后大叫。
可这话已经晚了,卫嫣早已哭泣着跑没影。
凌修拔皱眉,再无心逗留,扯过池边的软绸就裹在身上上了岸。凌修拔顿时心烦气躁,抓过软榻上的袍子就胡乱地往身上套。
“霄,卫小姐是怎么了?是不是你欺负她了……”突然,南风晴带着某种暧昧兴奋兴灾乐祸又闯进来,凌修拔刚穿到一半的衣服顿时又滑下去,南风晴眼一直,顿时傻愣在了当地。
凌修拔气急败坏地抓起地上的一块软绸倏地就扔过去,当头就罩在南风晴的头上,南风晴依旧象被盯在了地上丝毫没动。待凌修拔穿好衣服走过去一把扯下她头上的绸布,正想嗔怪几句,却不想南风晴脸色青白交加似乎更加绝望地瞪着她,“我明白了,为何他会对你痴情不改,原来你本就是女子……我真是傻,总以为你是男子根本不会与我抢,可现在……哇……”说着说着,南风晴仰头就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