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清澜城,几乎随处可见三三两两的佣兵,自街道两侧随处可见的佣兵工会里进进出出,呼朋引伴,热闹非凡。
除了佣兵工会,清澜城最大的特色便是铁匠商铺繁多,如果有人侥幸得到了上好的铁矿和魔核,只要能付得起好价钱,自然可以在铁匠商铺中打造出一把令人满意的武器。
马车行至万芙楼之前,御医也已经将慕容舞的皮外伤包扎完毕,柳姒吩咐下人用担架把慕容舞抬了进去。
慕容舞虽然已无性命之忧,但身子依然很虚弱,见柳姒安排了人伺候自己,倒也乐得轻松。
躺在担架上,目光扫过万芙楼的雕梁画柱,她心中微微无奈感慨。
真没想到,昔日高高在上的圣女大人,竟然会沦落到跑来青楼当个小侍女,此情此景要是被圣域的神官们看到了,想必会纷纷气的吐血身亡吧?
还好,柳姒只安排她回房间休息,只管安心养伤就好,并没有使唤她做什么事,不然她这前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伺候别人。
冷月西斜,繁星闪烁。
清澜城内,却是华灯初上,灯火辉煌,一派繁荣景象。
朔苍第一大青楼,万芙楼,便坐落在都城的西北角。
由于名动天下的第一舞姬柳姒久居在此,万芙楼的名气历来如日中天,来往权贵,络绎不绝。
此刻,和前厅觥筹交错、云鬓衣香的热闹氛围相比,后院的几间小厢房便显得格外冷静。
慕容舞躺在简陋的小床上,独自沉思,明亮的眸中光华隐现,似乎满腹心事的样子。
经过了几天的修养,她身体的皮外伤已然恢复了很多。
可惜的是,她曾无数次尝试在体内凝聚起一丝灵力或斗气,但不论她怎么竭尽全力,这具身体却像是一株早已枯涸的朽木,无法渗入任何的生机。
面上有胎记、容貌丑陋,无妨;身份卑微、无权无势,也无妨,但最令慕容舞难以接受的是,自己重生的这身子竟然是天生废柴,灵力武力都无法修炼!
这种无比残酷的现实,无疑等于在她本就血流不止的心头,又狠狠割上了一刀!
纵使她那强大的精神力量还在,但是没有丝毫的武力和灵力,她如何才能翻越万里天堑,回到圣域报仇雪恨?
姑且不说慕容端离想杀死现在的她,轻松的如同碾死一只小小的蝼蚁,单单只是那数十万里的漫漫旅途,一路上无数的凶残魔兽,艰难险阻,又如何安然度过?
似她这般柔弱的凡人肉身,只怕刚一踏进魔兽山脉的深处,便会被那些强横的魔兽撕得四分五裂,吃个精光,连点残渣都剩不下!
微微叹息,慕容舞打起精神,盘坐在床铺之上,开始继续修炼自己的灵魂之力。
既然别的都炼不了,那就暂且修炼这一项吧,自暴自弃可不是她的风格。
当她无比专注,将灵魂力量凝于眉心之时,胸口的玉石坠子,却忽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剧烈的光线刺激,使得她的双眼几乎有瞬间的失明。
慕容舞一惊,下意识的伸手遮住双眼,却见那团白光逐渐在半空中凝聚,光晕散尽之时,竟然幻化出一个一身碧衣的妖异美男。
美男长发如墨,瀑布般肆意的披散身后,雪白容颜上镶嵌着精致绝伦的五官,一双狭长而略细的双眼上挑,配上他那微带嘲弄的轻笑,构成了一种妖娆惑人的美。
万万没想到玉坠里竟然跑出个男人来,慕容舞此时也瞪大了双眼,红润的樱唇由于极度的意外,而微微半张着。
美男在半空中慵懒的舒展了下身体,以一个自认为舒适的姿态漂浮着,双眸微眯,颇感兴趣的目光,毫不客气的瞄向慕容舞。
“不错不错,你这丫头的灵魂力量甚为强大,多亏了你,本尊才能得以重见天日!”
“你是什么妖魔鬼怪,为何躲在玉坠里?”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慕容舞已经恢复了冷静,双臂环胸,警惕的和美男对峙着。
“真是个没见识的丫头!你见过妖魔鬼怪能生得像本尊这般俊美绝伦的吗?本尊乃是上古十大神器之一,天晶碎片的元神!”
看到慕容舞有些质疑的神色,美男不禁愤愤不平,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天晶的碎片?
慕容舞一怔,脑海之中却瞬间闪过了当年父皇弥留之际,神殿大祭司在父皇面前,将被神殿保管了数千年的龙脉钥匙传承给了她,并且对她说过的话——
天地间祥瑞之气早已不足,圣域和人间的龙脉都出现了裂痕,崩裂之期将至,得到钥匙者,必须收集齐十大神器,完成修复龙脉的重任。
十大神器为天晶、虎魄、神农尺、天诛、惊邪、太虚轮、凤皇琴、慕容舞、噬魂,和十方俱灭。
神殿只知道神器均流落在人间,却没有其他的线索可寻,慕容舞本想等待完成了传承仪式,获得“半神”之体后,便来人间寻访的。
又怎料,会发生了之后手足相残的惨剧……
“是你把我的魂魄召唤来的?”慕容舞心思一动,对美男问道。
“丫头很聪明,的确是我。”美男得意的轻笑,颇为自恋的理了理自己的长发,“本尊的本体残缺不全,如果没有强大的灵魂力量滋养,连幻化出人形都不能,说来还要感谢你,让本尊能重见天日……”
“已经多少年没有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了,本尊真是憋闷。”
慕容舞轻轻眨了眨眼,无视美男哀怨的神情,继续道:“你怎么能跨越万里,感应到我的灵魂波动?”
“这身子的原主毫无灵力,她被那恶毒王爷打死的时候,本尊被困在坠子里爱莫能助,恰巧你的灵魂也产生了同样强烈的波动,本尊便使出全力把你召唤来了,没想到,过程甚为顺利。”
“小舞”的灵魂波动,竟会跟自己出奇的一致?这青楼舞姬身边的废柴小小丫鬟,难道和自己还有着某些莫名的关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