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6年3月15日
低哑的音乐使我昏昏欲睡,冗长的仪式更是无聊的没有尽头。我转过头四处张望,暗自打量着这些来参加我母亲葬礼的人们——最角落的那个先生应该是父亲的朋友,我记得是住在Lim139星吧,站在旁边的那位夫人应该是他的妻子,他们夫妇两好像在说些什么,似乎有些开心,嘴角有时会不自觉的带点笑,但每当父亲或妮弗斯看过去的时候就又是那副很悲伤的样子,挺有趣的;管家妮弗斯正站在母亲崭新的墓碑旁指挥着几个工人挖开墓穴好把母亲连同她的的棺材放进去;而父亲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眼睛很红,可能哭了很久吧,好像一直到现在都还很伤心的样子;最后,除了我,就是我身旁的这个女人了。我不知道她是谁,父亲也没有向我介绍,甚至当时父亲走过她身旁时,这女人还冲上去拦住了我父亲,可父亲不知怎的直愣愣地继续向前走,一下就撞倒了她,真的很奇怪。其实除了这个以外,还有一点让我觉得很好奇,虽然她戴着厚厚的黑色面纱我看不清她的长相,但从背影看,她真的与我那现在正躺在棺材里全身流着脓水的母亲好像好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不禁有个诡异的想法:自己参加自己的葬礼,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我被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逗笑了,摸了摸鼻子,并没有要深究答案的意思。
“是悲哀吧。”突然,一个声音回答了我。
什么?我大惊失色,是谁在和我说话?我转过头去寻找,看到的却是遍布墓碑凄凉空荡的花园。
喂!我大喊一声,可是那声音再也没有理我,回应我的只有周围几个为数不多的葬礼参与者疑惑的目光。
我讪讪地笑了一下,对于突然大叫破坏氛围表示了道歉。心里却一直对那声音耿耿于怀:奇怪,幻觉吗?可是我明明觉得那个声音好耳熟,就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葬礼悲伤的阴霾很快散去,我们家的生活回到了正轨。说句实话,母亲存在与否于我们家的影响都不大,毕竟现在我们有妮弗斯,她可真是个万能的管家,什么事只要交给她就一定能办妥,再说了,现在父亲他富可敌国,我们主仆三人住在这犹如天堂一般,还有什么不满足,还有什么好奢望的呢?
两年后,1058年某日
晚上,我在妮弗斯的服侍下洗漱,上床睡觉。今天是我的生日,玩的很尽兴但也确实是很累的一天,所以躺在床上没多久,我便沉入了梦香。
“你看看你到底在做什么?!”一个声音在对我大吼,
什么做什么,我在过属于我自己的生活!倒是你!你到底是谁?!
“我?我就是你啊!安琪!你自己的生活?你好好想想?你属于这个时代吗?你知道今年哪一年吗?你知道你现在多少岁了吗?3049年了啊!你都已经快19岁了,你还不清楚吗?我们全都中了那个恶魔的圈套,这是个陷阱啊!看似无偿的美梦背后,都是有代价的啊!安琪!再不阻止你的父亲,再沉沦下去,一切就都完了!”那个声音比我更加激动,愤怒使他的声音颤抖,强行灌输给我的概念使我脑海中的某些禁锢断裂开来。
什…么?什么3049?!什么19岁?怎么会…?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吗?我不是今天才满13岁吗?我…我!可恶!剧烈的头痛袭来,某些被封尘的记忆顷刻之间便挣脱了束缚,如洪水猛兽般向我扑过来,杂乱的,片面的,令人吃惊的,恐惧的,无论是明处的为难,还是躲在暗处的阴谋,都一一浮出水面,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全都看到了,我从来都未曾放弃过怀疑虚幻和探寻事实,只不过,是有人让我忘记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