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的晚霞把白马染成金黄,披着霞光的李以文和李小丫悠然地坐在马背上,缓缓地进了院子。
关二龙跑过来,把李小丫从马背上抱下来,等李以文下了马,就接过缰绳:
“您五个人的饭菜在锅里热着,我叫人买了一坛子汤沟酒,放在桌子上。
我让兄弟们先吃了晚饭,我也吃过了,正等着您和副总督回来呢!好了,我去饮马了!”
说着,关二龙牵着四匹马出了院子。
李小丫拉着李以文的手进了锅屋。李以文忽然想起来什么,便问伙夫:“桌子上的火纸呢?”
“分给大伙了。”伙夫答道。
“什么?”李以文吃惊,“那是我老哥留给小丫的东西,你赶快把它收回来!一张都不能少!
快去收!记住:明天上街买菜别忘了多买些火纸回来分给他们!”
……
即将落下的夕阳更大更红,阳光射进锅屋的门,刚好照在李小丫的脸上,红彤彤的十分艳丽。
李小丫给李以文和两个卫兵倒上酒,然后喜滋滋地唱起来:“一品汤沟高粱烧,二轮发酵香酒糟。三曲桃花四时酿,五谷杂粮醉六朝……”
“好!”李以文情不自禁地叫道,其他三个人也跟着鼓掌叫好。
“这唱词……”李以文望着李小丫。
“是我亲舅爹写的。”李小丫答道,“您能不能做一首呢?”
“这……”李以文拧眉想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不好意思,等这碗酒喝了,也许会有灵感。”
“那您慢慢喝,我再给你们唱一曲《咏端午》!”李小丫放下酒坛子又唱起来,“夏日炎,荷叶尖,早有蜻蜓舞翩翩,出水芙蓉艳。清明淡,端午欢,忠君爱国馨香漫,节品仰屈原。”
“好听!”卫兵激动地放下酒杯,站起身欢呼,“小姐唱得真好!”
“舅爹,该您呢!”李小丫一只手搭在李以文的肩上。
“哟,我在一心一意听你唱呢,哪里能够分心作诗啊!”李以文拿下李小丫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小丫,我问你:你刚才最后两句可有来处?”
“双调是淮海戏的老调子,最后两句是根据我舅爹的对联改动的。”李小丫解释道。
“你还记得你舅爹的原句吗?”李以武激动地问。
“当然记得!忠君孝母当数介子,爱国忧民最仰屈原。”李小丫显得十分得意。
“小丫,”李以文情不自禁地右手端起酒碗、左手抓住李小丫的手,“你是我嫡亲的叔伯外孙女哟!真是天赐……”
因为担心李以文说出“天赐良缘”,李以武突然咳嗽两声,然后起身拉着李以文:“大哥,出去我跟你说句话!”
李以文随着李以武到了锅屋山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小丫十有八九是我们祖父的重外孙女。”
“知道就好。”李以武道,“不过,还有一句——不要多喝酒哟!我看,应该叫弟兄们来‘打扫战场了’!”
“这个,你提醒得好啊!”李以文道,“我今儿是太高兴了,差点忘了老规矩。这是我们到大李庄的第一晚,我们还真不该喝酒呢!”
“可不是嘛!”李以武道,“但是,既然已经喝了,那就早点叫弟兄们过来共饮一壶酒。”
李以文对着堂屋门口喊:“你们都探头探脑干嘛呢?谁馋了就去锅屋喝两口呗!”
“谢谢忠王!”士兵们一边叫着一边争先恐后地挤出堂屋的门,奔向锅屋。
“还有呢,大哥。”李以武压低声音,“你可得记好了:可不能乱了辈分和伦理道德哟!”
“这个,你尽可以放一万个宽心。”李以文拍着胸口,“你大哥是上帝信徒,绝不会干出伤天害理、猪狗不如的事情!”
“我相信你!相信上帝!不过,如果有半点闪失,我饶不了你!”李以武道。
“放心吧!要是那样的话,上帝也不会绕我。”李以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