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晚上父母打来了电话,询问我们什么时间回去?
虽然跟父母生活在一个城市,但是却不能经常碰面,父母在郊区生活,道路比较宽敞,由于南来北往的人很多,两人也是支撑起了一个早餐小吃店,每天都是忙忙碌碌。
临近年关,医院里每天都忙的不可开交,尤其是急诊科更是难得喘口气。
我笑称妻子是被医院领导给洗了脑,她狠狠瞪了我两眼,说根本就不懂他们医护的世界。
妻子当时说的话我还记得很清楚,妻子说他们从学医的那天起就在心中写下了四个字“救死扶伤”。
虽然我不懂医生在宣读医训时的庄严神圣,但我懂妻子那不悦的眼神,吓的我赶紧闭上了嘴巴。
下午我跟妻子带着孩子去了趟超市,同行的还有妻子的闺蜜周徐雅跟她老公邹密。
在我认识的女性中,周徐雅算是最漂亮的那位,她身材修长肤白貌美,每个月只是用来搭理头发的钱就超过了我一个月的工资,如果不是她有位多金帅气的老公估计能花到她喝西北风。
邹密是位退伍军人,因为两家来往频繁我跟他也成了无话不谈的兄弟,老邹自己招商了一家铝合金门窗拿下了全市总代理,这两年也是混的风生水起。
妻子在生活中比较节俭,结婚六年衣服屈指可数,如果不是身旁站着一位经常“救济”她的闺蜜,估计妻子能够把衣服缝缝补补穿三年。
难得逛一次超市,不光备足了所有年货,一家三口里里外外也都购置了新衣,几层楼逛下来,到手的奖金竟是花出去了一半多。
时间来到大年三十,赶回父母家的女儿大清早就要求放起了鞭炮,在忙碌中我贴好了春联,路过的叔伯也是在门前短暂停留,寒暄几句然后在笑着离去。
三十下午,还在包饺子的妻子接到了急诊科宋主任打来的电话,因武汉离城后部分地方出现了疑似患者,医院各科室的医生护士有的被临时紧急召回,所有急诊科的大夫跟护士全部回院待命,最令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妻子急匆匆驾车赶回医院,甚至都没来得及跟父母打声招呼。
女儿看到妈妈离开哭的梨花带雨,我安慰团团告诉她妈妈很快就会回来,但是却仍然不见效果。
傍晚时分,我搭着发小国汉明的车返回市里,妻子工作的医院离郊区太远,我只能赶回去照顾下班的妻子。
当我提出回市里小区的时候,父亲显得有些不太高兴,毕竟三十晚上是中国传统的团圆夜,但他还是表示能够理解!
母亲给我带上了热气腾腾的饺子,在车上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发小聊着天,本来是想今晚上吃过饭后抽时间聚一聚的,奈何两个人都碰上了不同的事情,倒是一起返回了市里。
回到家后,我接到了老邹的电话,周徐雅同样也被召回了医院,我跟老邹简单的弄了两菜对饮起来。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半,妻子跟周徐雅才一起回来,已经热过两次的饭菜终于被端上了饭桌,两人忙碌了整整一下午感觉都没有胃口,撩撩吃了两口就结束了大年三十的年夜饭。
通过妻子的讲述医院里的患者只是有几名出现了普通的发烧现象,好在没有出现疑似感染的病毒患者也是万幸。
四人饭后都没有开口说话,我跟老邹在闲聊喝茶,而妻子跟徐雅两人因为已经太累也是在半醒半梦之间徘徊。
电视上正在重播着春节晚会,听着节目中主持人白岩松关于****的朗读声音,四人心情都显得比较复杂……!
大年初一的早晨,因为两家的孩子都送回了老家,留宿下来的老邹夫妻还在补觉,妻子匆匆洗了把脸就往医院赶去。
我正在收拾早餐的时候听到了一阵敲门声,打开门后竟是社区的李大妈,她手里拿着一叠宣传单页,然后向我传达着这次疫情的严重性。
或许是刚才李大妈敲门的声响过大,周徐雅蓬松着她那一头秀发从卧室走了出来,简略看了一眼宣传单上的内容,也没太怎么在意,当她看清城内乡下即将封锁的消息时,这才将她那双美目给瞪的老大。
周徐雅的父母都住在乡下,她妈妈常年有头疼的症状,父亲身体也不是怎么太好,她基本上每周都抽时间回去一趟,本来是明天就回娘家的,现在由于疫情要封锁道路她也显得有些无奈。
着急忙慌把老邹拖起,老邹匆忙的洗了一把脸,两人就打算开车往乡下岳父家赶去!
我后来询问过老邹,老邹说周徐雅的爸妈并没有同意让两人回去,老邹的岳母徐欣阿姨还把女儿给批评了一顿。
大年初二上午我跟妻子钟佳也犯起了愁,年前为了去老丈人家拜年,从超市买了一大堆的物品,现在有些物品都是生活中常见的食物根本留不住,看着这堆东西送不过去也是毫无办法。
岳父岳母两人都是党员,两人更是村里的村干部,他们从年轻时就将党的规章制度熟读于心,更不用说我们提出想要回去的话题了。
大清早岳父钟克录就发来了视频通话,他害怕我们不知道社区下发的通知又跟我们详细的讲解了一遍。
通过视频给二老拜了年,妻子考虑比较周到,因为她需要工作的原因,提出想让我回父母家住,这样也能够照顾老人跟孩子。
经过考虑后我还是留了下来,虽然觉得帮不上她什么忙,也还是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微薄之力打消妻子的后顾之忧。
到了大年初五这天,小区内下发了一条重要通知,随着疫情越来越严重,所有的小区不再单纯对外开放,这下就连小区也封锁了!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还是能够听到小区内部分居民颇有怨言,但是后来大伙也都能够理解,毕竟疫情当下的严重性已经超过了以往民众对病毒的认知性。
傍晚时分,小区内还是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门卫张大爷碰到了一位想要外出的小伙,经过他苦口婆心的劝说,小伙子依旧还是想要一意孤行,最后他抢夺了张大爷手中的遥控设施打开栅栏冲了出去。
我外出倒垃圾时看到了这一幕,小区内跑出租的郑大哥正好下班回家,看到后面正大声喊叫的张大爷他强行拉住了小伙子。
我跟张大爷走上前去,经过我们三人的努力才把小伙给拖回了小区。
通过小伙的讲解才知道,小伙是在江苏上大学的一名学生,他有一位女朋友在市里卖服装,年前回来后两人一直都没来得及见过面,现在又遇到了疫情状况,两人今天因为一点琐事吵了一架,他这才想着法子打算跑出去去见女友。
郑大哥听完后,直说他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像他这么没头没脑的单骑闯关,就算到了女友的小区不也是干瞪眼?
晚上妻子又是回来的很晚,她跟我说了医院正在计划组建援鄂医疗队的事情。
我当时听后第一想法就是拒绝,虽然理解妻子的工作性质,但一想到那种在前线随时能够触摸生死的时刻,我没办法不去担心妻子的安危,更战胜不了自己的私心!
妻子说她想报名医疗队,也询问过自己的父亲,岳父表示了绝对的支持,尽管我知道岳父这次是“表里不一”!
他疼爱自己的女儿比任何人都疼!我还记得结婚时岳父颤动的双手,妻子作为独生女从小就被宠着,但是岳父这次态度很是坚决,也让我有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我没有去跟妻子激烈谈讨这个问题,吃过晚饭后我们一起观看疫情报道,钟南山院士正在讲解疫情进一步的相关情况。
在疫情之前我没有听说过钟南山老先生,尽管他是妻子口中医学界的传奇,隔行如隔山,“零三非典”那时网络也没有现在发达,但从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发生后,我每当听到钟先生的消息都是对他肃然起敬。
一身刚骨鬓渐黄,八十高龄赴“沙场”。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现在“枪声”已经打响,我尽管依旧感到自私,但我还是用力抱紧了身旁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