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动竹林发出了沙沙声,宁熙侧身避开了腰上的手,抬头瞪着眼前的精致面庞,“宁远!笑话就不必看了吧!”
宁远微微蹙了蹙眉,牵起她的手,强颜欢笑着:“说什么呢,心疼你都来不及。”不论宁熙如何挣扎,都无法再次甩脱他的手,只能任由着被拉去了一旁的木屋中。
眼前一迷糊,醒来时已是在城中,繁华的街巷吵吵扰扰,听来却比皇宫里那些闲言碎语美妙。四周一瞧,竟有些许眼熟。而镜中的人却如此陌生。宁熙抚着自己的脸,镜中也如此。
宁心医馆依旧如此,干净利落的陈设,后门街巷中大妈间的八卦闲谈,心中的郁闷渐渐地淡了,宁熙来到前厅,宁远望了她一眼:“醒啦,去把李婆婆的药给抓了。”她点了点头,拿着李婆婆的单子仔仔细细的对着抓。宁远瞥了她一眼,傻傻的笑着。
“宁大夫,我的病?”瞧着宁远在笑,诊前的夫人着实慌了。宁远挠了挠头,轻言道没事没事便遮掩了过去。
李婆婆突然扯了扯宁熙的袖子,安慰道:“熙儿,你这脸虽不及之前原貌那般似花,可这也不赖啊,你就莫要和宁大夫置气了,毕竟胎气动不得。”宁熙完全不懂李婆婆说的,不知该如何问起,只好点点头。
午时,宁熙扒拉着饭,眼前不断有菜夹在碗中,她放下筷,困惑着:“我这脸是怎么回事?”
宁远撑着下巴,笑着说;“宁大夫我啊,最擅的可是千面之术,不换张脸,被那些不知好歹的官兵逮了去那岂不是委屈了你,你放心,无论换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接着,他又开始夹菜,还时不时的朝宁熙撒娇。
此话一出,弄得宁熙浑身不自在,又问道:“胎气又是怎样?”
宁远只是偷着乐,没有说话。
“那皇帝说了,嫔妃死相惨不忍睹,定是妖邪所谓。是你杀的吧!”宁熙冷冷地看着他。
宁远微微蹙了蹙眉,沉下了声音:“那狗皇帝此般伤你,你竟还信他。”揉了揉太阳穴,“是我杀的又如何,这些个嫔妃如此羞辱你,命都不够赔的!”
“活了这么多年,你难道不知道天谴吗!”
“这么多年了,也活够了。”
两人楞在餐桌旁,直到李婆婆的出现打破了沉寂。
“熙儿啊,这是这么多年来的一点心意,快拿着。”李婆婆提着一竹筐鸡蛋给宁熙,“这蛋对孩子好,你说你们回乡成亲婆婆也没见着,也没什么礼可以随了。”没等宁熙反应过来,宁远伸出手接了过来嬉皮笑脸地说道:“婆婆的好意我们就收下,以后这大胖小子还得仰仗您照顾照顾呢!”
瞧着宁熙的脸铁青,宁远将她推了进去,让她坐下,蹲下细语道:“小狐狸,明早启程,带你去青丘。”
仙云环绕,绿水青山,这便是青丘,狐族之地。
一位着装华丽的妇人在洞口焦急地候着人,直到见到了宁远二人,匆匆跑去,握住宁熙的手,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我的虞儿回来了!”面对如此激动地夫人,宁熙扯出手,向宁远身后躲了躲。
“夫人”宁远看了一眼宁熙,继续说道,“她还不知您是谁,这些年我自作主张随我取名为宁熙,至于......”他低头与夫人私语着。
“少主,老妇自是不会怪你,况且瞧着虞儿这神色,对你很是信任,怕是迷着了吧。”夫人带着他们来到了安府,硕大的庭院充满欢声笑语,主仆之间并无嫌隙,轻松舒适。宁熙暂且住下,通过下人们了解到自小她便被宁远接走,也不知何原因。
宁远与安夫人在大厅坐着。
“夫人,说虞儿有孕在身实数糊弄凡人,切莫信了。”宁远抱拳严肃地说道。
安夫人笑了笑,点着头,似乎是对这个女婿满意极了?
“我是安虞?”宁熙对着镜子呆坐着。
“打小你便修行有劫,百年便有一次天劫,若不是少主,怕是活不到那么久。”安夫人换了身着装,从门口进来,温柔地告诉她。
宁熙疑惑着:“可我只经历过一次劫。”
天劫可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更何况那么多次。宁熙冲出房门,直奔宁远的房门,扒开他的衣服,伤痕覆盖了背,宁熙终于忍不住泪水。
“傻丫头,哭什么,不疼的。”宁远安慰着,还捶了捶自己的胸口,示意着伤势不重,“你是我的童养媳,别人来扛我还不乐意呢!”
宁熙终于被逗笑了。那样的笑可是许久未见的了。
青山上,两人躺在草坪上仰望着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