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讲完了第二个故事,也没理李员外,就自己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而他的弟子依旧站在他的身后一动不动。甚至也未曾看李员外一眼。
李员外很尴尬。
他的椅子很大,所以就算他的屁股再肥那也不会让他感到紧迫。李员外喜欢活得舒服一点。吃的要舒服,喝的要舒服,坐的要舒服,睡的也要舒服。
但他现在很不舒服。
就好像有人用针针扎他的屁股,尽管他的肉厚,但是也会感到疼痛与羞耻。他想把这把椅子拿去烧了。尽管长刺的并不是这把椅子。
真正的刺是陈老的故事。里面的每一句话都在讽刺着他,羞辱着他,辱骂着他。
李老爷体胖,并不代表他心宽。相反,他心窄的要命。要了很多的人命。
李员外脸大,所以你看不出来他的恼怒。你只能看见一个滑稽的胖子,挤眉弄眼。像是一个简单又好玩的人。
他确实是很简单。
因为他简简单单的发问,无辜又真诚:“陈老,节哀。您以后再教导徒弟的时候一定要告诉他们,别去危险的地方游玩。”
陈老缓缓睁开眼:“多谢李员外提醒。日后我一定会对我的弟子说莫为他人的口腹之欲而断送了性命。”
整个厅又陷入沉默。陈老不再说话,是因为他已经很累了。
一个年迈的老人,总是会时常感到疲惫。
李员外不再说话,只是因为他不再想说话。他已经失去了耐心。他在等待,等待陈老说出真正的意图。
陈老休息了片刻,开口说道:“李员外,老朽在此叨扰已久,还有最后几句话想问下李员外。”
“陈老随便问,知无不言。”李员外眯着眼,厉声说道。
“李员外,现在可知这茶多了股什么味?”
“在下愚钝,听了陈老教导,仍不解其味,还望先生直言。”
陈老站起身子。他的身材极为瘦弱。尤其是在李员外面前更显得弱不禁风。
但陈老一起身,李老爷脸便抽个不停。
陈老静静言道:“这茶中之味,有铁崖山上的灵味,寒冰的锐味,檀香烟的的仙味,有天下一等的匠味。若是论茶的话,此茶世间无双。但是就因为多了这一味,此茶便入不得上等了。”
“是何味?”李员外急道。
陈老深深看了看他,道:“此味,非一味也。乃是,血味,苦味,尸味,冤味交融而成。”
李员外眯着眼道:“哦,陈老何出此言?”
“此味,李员外心知肚明。”陈老摇了摇头,表示言已至此。
人物再次静止。宋无夜知道,这段剧情便到这里了。
细细对人物分析的话,刚才陈老所说任何故事都是对李员外的进攻,而李员外没有反击,被迫的接受。可是李员外也不可能一直忍让,迟早会爆发的。而爆发的那一个点,应该就是取决于孟二是否能够获得胜利。
那么这一次,出什么牌呢?
宋无夜已然心中有了主意。他已经洞悉了晶晶的想法,而他将扮演一个接力的角色。
接下来,孟二一定会很憋屈。
第三轮(分值30)
用户亮牌
亮晶晶:4 5 6 7 8 9 积分:39
*******:J 积分:11
二哥很猛:对5 积分:10
判定:农夫“亮晶晶”获胜。
农夫得分:60 地主得分:0
宋无夜看了晶晶的牌,心道果不其然,她之前发大牌,就是为了在早期打出优势,她压根就没有打算去打后期。
所以她的牌面会越来越大,就是抓住了孟二不敢早期出大牌的心理。现在来看,她的牌应该不多。如果还是出连牌的话,她还能再出一轮!
剩下的牌局就会交到我身上,而我完成接力。这样子看来得话,大王应该不在她的身上,要不然她不用打的这么猛烈。
晶晶她可能以为那张牌会在我身上。
宋无夜用手轻轻抚过扑克牌,苦笑。
可惜,事与愿违,我也希望那张牌在我这里。
孟二气个半死。他已经连输三把。为什么晶晶这么凶悍!出的牌都这么离谱?孟二看着自己手中的牌,单独抽出两张,扣在身旁。
心中暗道:先让你们开心开心,看谁能笑到最后!
剧情有了后续,依然是农夫占优。代表晶晶的陈老也会在接下来的局势中占尽优势。
李员外也站起了身子。他的身材高大,膀大腰圆,此刻站起来如同一只巨熊,受够了饥饿,张开了大嘴就要捕食。
他这个时候不再憨态可掬,凶相毕露。
陈老就像是熊口下的兔子,毫无反手之力。
但是熊并没有捕食,他按下了自己的饥饿,静静的站着。
他可能脾气暴躁,但是他并非缺乏理智。
“陈老,不知这茶如何才能入的了上等,又怎样去的了那茶的杂味呢?”李员外收起獠牙,像个好知的学徒立在师傅身旁。
陈老此时体态有些佝偻,仍努力直起身盯着李员外的眼,声音苍老疲惫,却又显得沉重有力。
“要想除了这茶中异味。李员外,你只需封住你那后院湖下地底河的暗道便可,还水于民。”
陈老目光不移,要在李员外脸上勾上条大鱼。
李员外缓缓退回椅子处,重新坐下,喝了口凉了许久的茶。
不以为然道:“陈老莫不是糊涂了,我这茶跟我这湖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后院那也称不上什么湖,最多是个小池塘罢了。那种池塘又怎么会连通地下河呢?陈老莫非连那乡野村夫的嚼舌也信?真是可笑至极。”
陈老不动声色:“老朽也算是活了有些时日,也不是那容易轻信他人的孩童。可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倘若李员外家里真的是一个小池塘,那接通地下河的传言自然是诬陷。可那些站在外面的百姓他们又如何知道员外家里,仅仅只是有一个小池塘,而不是一片大湖呢?老朽愿意相信李员外。可是员外家里的院墙实在是太高了,隔了乡亲们的心。他们又如何愿意相信员外呢?”
李员外默然,事情的发展超乎他的预料。他之前想了很多,但这个他并未想到。而现在,计划需要重新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