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黑暗尽数被柔和的白光驱散。
从黑暗到光明的转变,让陆尘无法适应,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白光充斥着这个未知的空间。无尽的骸骨静静地漂浮着,不知度过了多少岁月,光明与黑暗的转换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影响。
陆尘的意识在众多骸骨间游荡,如星星萤火,显得格外渺小。
当陆尘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久久无法回过神来。相比于在黑暗中的惊鸿一瞥,此时的骸骨完全展现在陆尘的眼前。陆尘哪里见过这种场景,瞳孔的收缩,胸口的起伏,显示了陆尘心中情绪的激荡。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陆尘平复心情,细细打量起这个空间。
举目望去,尽是骸骨。小到如鸡子,大到无法窥其全貌。这些骸骨虽然血肉保存完好,但大都残缺,不断向远处蔓延,看不到尽头。
震撼过后,陆尘心中充满了好奇。入门之时,《修仙见闻》上所描述的妖兽,让陆尘极为感兴趣,但至今也没见过真正的妖兽。现在,未知的神秘在向他招手。
白光映衬着尸骸,狰狞中透露着一丝诡异的神圣。不知怎的,在白光的照耀下,陆尘竟觉得这些骸骨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升起,耳边响起了呢喃呼唤,声音不大,听得也不真切,却有着神奇的魔力,引起陆尘灵魂深处的悸动。那种感觉,如同触电般,电流通过全身,汗毛竖立,毛孔炸开。
陆尘闭上眼睛,在呢喃声的指引下,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一个方向飘去。
近了,越来越近了。
“浩劫······希望······”
“战争······消亡······”
耳边的呢喃越来越清晰,心中的悸动越来越强烈。
“你来了。”未知的声音响起。
“我来了。”陆尘无意识地回答道。
“你来晚了!”
“······”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约定么?”陆尘迷茫的道。
“对,约定!你难道忘了吗?!”神秘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
“约定?约定······”陆尘双目紧闭,眉头皱在一起,显得十分痛苦。
“大荒之隅,不周山下。”
“啊啊啊啊!”陆尘死死抱住脑袋,发出痛苦的嘶吼,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挣扎着想要从记忆深处挣脱而出,但一股神秘的力量阻止着他。
意识深处的记忆一遍又一遍浮现,但在神秘力量的掩盖下,模糊不清。恍惚间,陆尘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跪在地上,前方是一个高大的祭台,手中拿着两样器物,高高举起,似乎正在进行某种仪式。而人影的身后,一座大山直入云霄,看不见尽头。
陆尘挣扎着想要看清楚人影手中的器物,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打破神秘力量的束缚。
随着仪式的进行,祭台上方的天空,出现了一个漩涡。顷刻之间,天地风云变色。云气被漩涡不断撕扯汇聚,狂风呼啸,恐怖的力量在黑沉沉的漩涡中酝酿着。
狂暴的劫云将漩涡完全掩盖,紫色的电弧开始闪现,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像是在警告下方的人影停止仪式的进行。
祭台前方的人影,不为所动,嘴唇开合的速度越来越快,显得十分激动。手中的两件器物也悬浮了起来,向祭台飞去。
劫云好似受到挑衅,失去了耐心。天上的漩涡进一步扩大,劫云中闪现的紫色电弧也开始向红色转变。
“咔嚓!”
劫云开始向地上的人影展现祂的权威,祂要告诉那个人影,祂是不可违抗的。
红色的劫雷携灭世之威向人影劈去,人影不为所动。身前的两件器物激射而起,迎向劫雷。
一瞬间,劫雷与两件器物发生了碰撞,恐怖的力量向四周冲击开来。高大的祭台一阵摇晃,地上的人影趴在地上,苦苦支撑。
劫雷消失,两件器物摇摇晃晃,继续向祭台飞去。
一击未果,天上的漩涡反倒平静了下来,巨大的轰鸣声消失不见。但天地间的力量正源源不断的向其汇聚。红色的劫雷消失不见,翻腾的劫云愈发深沉,漆黑如墨。
正在上升的两件器物感受到了天上的变化,停了下来。它们轻轻地碰了一下,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突然,其中一件改变了飞行的方向。急速向天上的漩涡冲去,而另一件则继续飞向祭台。
此时地上的人影也感受到了天上的变化,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天上的劫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劫云中酝酿的恐怖力量即将成型时,飞向劫云的器物发出一道光芒劈向漩涡。
“呲~”
一声脆响,漩涡被一分为二。地上的人影也舒了口气,刚要放下心来,只见被劈成两半的漩涡正在互相靠近,很快又融合在了一起,而且其中酝酿的力量更加恐怖。
眼前的这一幕,激起了那件器物的凶性,它发狂地向漩涡劈出了无数道光芒。缓缓转动的漩涡瞬间支离破碎,天地瞬间为之一静。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破碎的漩涡再次成型,其规模更胜之前一筹。
此时,漩涡周围的劫云已经完成了力量的酝酿。黑色电弧闪烁,力量缓缓汇聚,蓄势而发,地上仪式也即将完成。那件器物轻轻一颤,发出一声嗡鸣,好似在道别。随即跨过空间,没入劫云之中。
随着器物的没入,劫云汇聚的力量猛地炸开。那件器物在漩涡中不断沉浮,黑色闪电环绕其上。
眼看着仪式即将完成,旋涡之中传来了一声嘶吼。一个布满鳞片的的兽爪从漩涡中伸出,就要向祭台拍去。
劫云中的器物见势不妙,就要向兽爪飞去。但缠绕其上的黑色闪电将其禁锢,动弹不得。
兽爪距离祭台越来越近,劫云中器物的挣扎也越来越剧烈。
“嘭!!!”
随着一声巨响,劫云中的器物爆碎开来,一道黑光激射而出,没入兽爪。
“嗷呜~”
漩涡之后,传来一阵痛苦的嚎叫。兽爪不断颤抖着,继续向祭台拍去。但那道黑光在其皮肉之间不断穿梭着,黑色的血液顺着兽爪流淌而下,所过之处生机全无。
在黑光的阻挡下,兽爪无法继续落下。下方的器物也终于落到祭台之上。
仪式终于完成。
祭台光芒大作,上面的器物也随之消失不见。地上的人影在器物消失上午瞬间便化作飞灰,永远消失在天地间。
漩涡之后的生物见木已成舟,显得十分生气,祂不断嘶吼着。受伤的兽爪狂暴挥舞着,将祭台化为齑粉。黑光也彻底暗淡了下来,失去声息。
“吼~”
兽爪退去,天上的漩涡也逐渐隐没,只余一声不甘的咆哮在破碎的天地间回荡。